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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溪

八十一章 雙生

斷溪 梔子子梔 3022 2020-09-23 23:35:52

  云瑯至今還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如何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也不知湉移堯移私下用了何等方法來研究他的下落。云瑯總歸是落網(wǎng)了。

  從忘憂郡離開后,一去不返。三日期限已到,菖叔望眼欲穿,也看不見云瑯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就在此時,房間內(nèi)云皎突然一陣撕心裂肺驚叫,“啊”的一聲便昏厥過去失去了意識,如今還沒有醒來。

  云瑯和瓏羨聽聞云皎昏迷的事情后,慌忙的跑到房屋里看,連臉上的灰塵和血跡都來不及擦干。

  只見云皎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眼輕輕的閉著,有一息尚存。嘴唇已經(jīng)沒了一絲血色,面容枯黃,完全與一個活死人無異。

  瓏羨捂住嘴,一時間竟忘了走上前。記憶里還是當初用法術(shù)暫時穩(wěn)住她的脈息后,她面若桃花的蹦到自己面前,笑容璀璨的模樣。多么美好的生命。

  “怎么會突然這樣呢!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都怪我,都怪我,讓他等的太久了?!?p>  云瑯聲音沙啞,將云皎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臉上。卻冰涼如鐵塊,云瑯的心突然慌了。

  菖叔在背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云瑯起身神色激動道:“菖叔,我這就去尋斷劍山莊,找清平道長將皎兒治好。上回是我疏忽了,皎兒才會像現(xiàn)在這般....”

  說罷,拉起瓏羨的袖子就往外沖。

  菖叔一個箭步將他們擋在門口?!霸片槶嚵w,你們先出來吧,等我把話說完,你們再做決定即可?!?p>  于是瓏羨忐忑的關(guān)上云皎的房門,往院外走去。

  再次相見,沒有問候與寒暄,沒有菖叔滿腹的疑慮需要自己去解釋,空氣里都是緊張不安的。

  “菖叔!皎兒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菖叔的聲音比平時大了好幾倍,云瑯的神色微微變了。

  “你去,就必須要帶著云皎一起去?!?p>  帶著云皎一起去?瓏羨疑惑,且不說皎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行動的能力,一路上兇多吉少,不知天帝何時會找到他們的蹤跡。萬不能帶上云皎去冒險。

  云瑯愣了愣,隨即也干脆的搖搖頭,云皎不是他的拖累,而是她一路上的軟肋。有了她的存在自己難免會分心,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她,又耽誤了前行的進程。

  菖叔可能早猜到云瑯不會答應(yīng)。氣氛沉寂下來。

  瓏羨在云瑯旁邊拉著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鬧別扭,先問清楚了比較好。

  良久,菖叔才開口道:“你知道,云皎的病是何時而來的?”

  云瑯點頭:“難道不是天生結(jié)癥?”

  菖叔的表情有些微妙,搖搖頭,又低下頭去,心口有巨石堵住般難受。

  “還記得你剛修煉成人形之時,我當時還是齊云門派的菖蒲長老,隨掌門一同見證魔王的原型。我見在浮生塔中只瞥見你一小點兒影子,就知道你將來必定是不凡之士,風姿迢迢,玉樹琳瑯。于是我給你賜名為云瑯?!?p>  云瑯陷入回憶里,心中五味雜陳:“云瑯...云皎?!?p>  菖叔又道:“當年,我的女兒云皎才兩歲大,一丁點小人,在門派中到處奔跑玩耍。那一日,她的乳娘膳食中混了些白酒,她不勝酒力,吃完便倒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云皎便偷偷跑了出來,跑到了浮生塔里去。當時掌門和其余長老都在為魔王運功渡氣,準備突破最后一層結(jié)界時,云皎突然跑了出來,她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我,大喊了一聲爹爹?!?p>  “我當時整個人如轟頂般,猛然一分心,魔王的靈力來源驟然中斷,最后一道結(jié)界在我手中毀掉,于是云瑯的魔氣從斷裂處迅速朝著門外站著的皎兒涌去?!?p>  “皎兒在那深藍的魔光包裹下大哭著,我我卻無法離開我的位置,因為結(jié)界已成,如果因為我的持續(xù)失誤,會對魔王的性命造成威脅。門派中所有道長們的努力,也就功虧一簣了?!?p>  瓏羨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原來是這樣,云皎的身體里才會有兩股脈息,一股是自己本身的,另一股,便是魔王云瑯曾遺留在她體內(nèi)的。

  云瑯垂著頭,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神情,急速衰敗。像一朵霜打過后的花,懨懨的愣在那兒。

  “皎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虧欠。云瑯?!陛攀迮闹募绨颉?p>  “有云瑯的地方,就要有云皎,你們是不可分割的一體。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云瑯這才能仔細的看清楚菖叔的臉,原來他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當時有著烏黑茂密的長發(fā)年輕氣盛的菖蒲道長。如今面前的這張臉胡須花白,皺紋密布,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影子。

  原來自己才是云皎生病的罪魁禍首。

  云瑯被天帝抓去關(guān)押在闞惘亭,與云皎相隔著千百里,她感受不到他的氣息,體內(nèi)另一脈的力量持續(xù)擴增,單憑云皎虛弱的身軀根本無法抗衡,便病重昏迷,如果云瑯再遲回來一天,可能就永遠的見不著皎兒了。

  菖叔離開齊云門派實在是萬不得已,云瑯被妖族所救放出浮生塔,菖叔以云皎拿出來做籌碼,要求掌門不再追捕云瑯,放他一條生路。

  掌門雖然答應(yīng),但心里還是有所防備,萬一菖叔聯(lián)合云瑯做出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可怎么辦,與是為了保險起見,將云皎留在鏡月軒中照養(yǎng),

  他掀開衣袍,突然跪在菖叔面前。腰背挺的筆直。

  “我懂了。請您受徒弟的一拜,徒兒對不起您。”云瑯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瓏羨知道他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菖叔忙將他扶起:“說什么見外的話,你是我的徒弟,可我從心底里將你認定為我的兒子。皎兒就麻煩你了。”

  云瑯點點頭,隨后將頭別過去,望著瓏羨笑了笑。

  他們出發(fā)的匆忙,甚至沒有在家中好好的休息一夜。

  半夜里迎著微弱的燭火收拾東西,瓏羨給云皎縫制了一張可以把她緊緊固定在云瑯背上的毛毯,在關(guān)鍵時刻甚至還能抵御武器的殺傷力,像一塊盾牌一樣緊緊的貼在她的后背。

  菖叔從柜子中找到一張發(fā)黃的牛皮地圖交到云瑯手上,這斷劍山莊相傳隱藏在群山峻嶺之中,從忘憂郡向北出發(fā),一路還要經(jīng)過幾個旋風崎嶇地帶,如果順利的話,五日便可抵達。

  云皎氣息微弱,靠近云瑯的那一瞬間,便如磁場相吸,身體機能正在悄然發(fā)生變化。

  焚天劍被天帝收走隱藏起來,菖叔便轉(zhuǎn)身回房,從一只長了霉斑的木箱中,取出一把雪瀾刀來,放在云瑯手中。

  云瑯大驚,這可是齊云門派的獨門寶物,怎么會在菖叔手中,還被草率的鎖進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木箱子里。

  “當年我從鏡月軒離開,迫不得已將云皎留在那里寄養(yǎng)。掌門見我離開女兒,心中難受,便將這把雪瀾刀賜予了我?!?p>  菖蒲道長善舞刀。云瑯幼時見過他在望山懸崖邊玄袍白衣瀟灑練刀的身影。僅此一次,便再也忘不了。

  “這刀雖比不上你原先的焚天劍,可也是我收藏已久的寶物,你帶著它?!?p>  云瑯手中的重量突然多了起來。菖叔又道:“你和刀,要一起平安回來。”

  告別了菖叔后,云瑯背著云皎,還有瓏羨一起往北方去了。

  奔波一夜之后,他們決定在客棧暫時休息一夜。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將云皎放在一張極軟的床上。此時她已經(jīng)可以勉強的睜開眼,見到是云瑯和瓏羨,有很多話想要說,卻只能張張最,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

  “哥...回...去哪?”

  瓏羨靠近云皎的嘴邊,勉強聽見了這幾個字。

  于是慢慢的在皎兒耳邊說:“我們,去斷劍山莊,治你的病?!?p>  于是云皎掙扎著把眼閉上,知足的點點頭,嘴角甚至還揚起幾分笑意。

  云瑯正在客棧研究菜譜,皺著眉反復(fù)詢問老板哪些粥適合病人喝。老板說魚粥,云瑯說不行,魚有刺兒。老板說青菜粥,云瑯說不行,青菜沒營養(yǎng)。老板說瘦肉粥,云瑯還說不行,瘦肉不好消化。

  老板就差把菜單扔在云瑯臉上了。

  瓏羨扯扯嘴角,連忙上前拉住云瑯,向老板賠罪道:“麻煩一蠱白粥,再兩個小菜,待會兒送上樓去。謝謝啦?!?p>  說完,便拖拽著云瑯往樓上去。

  瓏羨好笑道:“這種事情以后還是我來,你就好好待在樓上不要亂躥。”

  云瑯嘆了口氣,他不過是一時心切亂了陣腳。她將云皎能說話的好事情告訴他,云瑯仿佛一下子活了下來。在門口遠遠的觀望了一眼熟睡的皎兒后,滿意的回房去了。

  清粥小菜端上來,云瑯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瓏羨卻不怎么有胃口,放下筷子對他道:“這次,能救活皎兒的可能性有多大?”

  云瑯咀嚼的慢起來,眸色沉了沉。

  先別說救活的可能性,其實,連找到清平道長都還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千年前,在平復(fù)魔族叛亂的戰(zhàn)爭中,斷劍山莊是僅此與齊云門派的一股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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