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大門一聲頓響,容錦的背影遠遠的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留給瓏羨無數(shù)不解的謎團。
十天,二十天,直到瓏羨自己也快記不清過去了多久。剛開始時,身上每寸皮膚猶如發(fā)霉般瘙癢難受,地牢潮濕,木床堅硬無比,瓏羨因惦念著云瑯和西海一族夜夜不能眠。
她嘗試硬闖,用赤巖龍珠的能力穿透地牢層層包圍的枷鎖。奉虛殿地牢是容錦親手所造,哪怕是功力高強的仙族長老,也難以順利走出他布下的重重迷宮。
可能是知道自己硬碰硬不但沒有結(jié)果,還惹得自己功力耗損,更加虛弱。瓏羨不再掙扎,而是開始換條思路重新規(guī)劃。若待容錦哪日找到云瑯,真親自手刃天帝坐上王位如何是好。
某日瓏羨蜷縮在角落中休息,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地牢上方竟出現(xiàn)了一扇小小天窗,蔥郁的樹葉在風中搖搖晃晃,天空碧藍溫柔,瓏羨盯著那扇窗凝視許久,那刺骨的寒冷感勾起曾經(jīng)在人間對峙的場景,皎兒的尸體輕飄飄的躺在云瑯懷中。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
外頭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瓏羨轉(zhuǎn)過頭去。
小棠再一次偷偷摸摸跑進來,她實在是放心不下瓏羨。她說夫人瘦的讓人心疼,哪里受得住地牢的惡劣環(huán)境,多次跪求態(tài)度強硬的容錦放她進去看看瓏羨,哪怕是給她送幾件春衣。
容錦聽到這番話時正在與太歲夫人書寫文信。不覺指尖一抖,一滴墨輕輕落在紙上。眼眸只是一瞬間的閃爍,小棠見他沒說話,便立刻趕了過來。
她隔著水云簾,將打包的被褥春衣遞到瓏羨手旁:“夫人!我來遲了!身體可還好?自從上回我偷溜來看你,回去后便被光異罰了五日禁足,這些日子,我除了在凜月軒和南院,連奉虛殿都不可踏出半步?!?p> 瓏羨走到小棠面前,輕笑道:“你看我,覺得我好嗎?”
“夫人,光異說就在這幾日,天帝已經(jīng)垂危,天廷醫(yī)士皆束手無策,天廷眾仙都鬧得沸沸揚揚,說天帝養(yǎng)子容錦是繼位的不二人選。待容錦公子...”,小棠說到一半,亦覺得不妥“總之,夫人再忍受幾日,很快就要熬出頭了!”
瓏羨頭“蹦”的一下宛如炸開,怒道:“你糊涂,你可知天帝為何會病危,是容錦!是他!是他栽贓湉移步好這一局,小棠,你可有西海的消息?龍王陛下和哥哥如何了?”
小棠好似還未反應過來她的話,支吾道:“不知..只聽說自從夫人您私自放走魔王潛逃人間失蹤后,龍王殿下一病不起,向天帝上奏告了假,已經(jīng)許久沒有來過天廷了?!?p> “小棠,我要你幫我個忙!”
自己的任性為自己家人造成了的傷害,總歸是要自己來彌補。
瓏羨頂著小棠的一張臉,從地牢中出來。再次面對陽光,竟意外的有些刺眼。奉虛殿的環(huán)境擺設似乎沒有變,一切都那樣熟悉,熟悉的讓她心痛。
前方有倆身影裊裊而走來,瓏羨側(cè)身一躍躲進一旁的綠蔭小道中。
“不知昭昭醒來沒有,天漸漸熱了,可別總給她穿那樣多?!?,池晰嬌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瓏羨垂著眼,只當沒看見。
一旁的仙侍扶著步履匆匆的池晰:“二公主,慢些走,小棠姐姐守在昭昭邊上呢,小棠姐姐向來細心妥帖,想必不會有事的?!?p> 聽得池晰輕嘆一口氣:“昭昭出生那樣小,我總怕,一個不注意....她的眉眼和容錦有幾分相似,只是我這樣做母親的對不起她,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分...”
旁邊侍女忙道:“二公主放寬心,如今天廷都在傳..就算是地牢里那位出來了,她有罪之身,又沒有子嗣,哪里有資格坐上王后的寶座呢?思來想去,除了二公主您,還能有誰?”
“你說的對?!?,池晰腳步放緩了些,臉頰上的笑意格外明顯:“昭昭來的及時,要怪只怪地牢里那位不識好歹,如此罪不可赦的事也敢去做,還是幼時小孩脾性。既然是自己不珍惜,也休怪別人去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