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晚來風(fēng),秦川倒睡得舒坦。
一聲輕輕的咳嗽,將他驚醒,他沒睜眼也知道是盧葭。
那淡淡清香,像是薔薇花開在了眼前。
“哈秋?!?p> 雖然盧葭捂得及時,秦川還是聽到了她的噴嚏聲。
身上又多了幾床被子,他沒想到盧葭在給他加蓋被子。
“這天變得太不是時候了。”
他有些感動,但不敢動,這時候睜開眼,兩人一對視,那場面就很難收拾了。
想起昨天半夜好像也有這蓋被子的動靜,他默默嘆了口氣,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盧葭沒有過多停留,又回到了自己床上。
聽著盧葭入睡時輕輕的咳嗽和鼻塞的聲音,秦川再也無法入睡。
他睜開了眼,上面似乎蒙著一層霧。
“都怪這被子也太熱了,都把我捂出汗了?!?p> 秦川揉了揉眼睛,起身將被子迅速地蓋在了盧葭的身上,又快速地撤了出來。
他始終不敢看這佳人一眼,連氣都不敢喘。
退到桌子邊,大筆一揮,留下了一行瀟灑的字。
然后悄悄地打開門,悄悄地離去。
他只希望不要打擾到這可人兒。
秦川溜到墻邊,看著那不高的圍墻,腿一蹬就翻了過去。
出了盧府,他直接去了蘇州衛(wèi)找老程,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秦川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哐當(dāng)。”
他好像踩到了什么,差點摔個倒栽蔥。
沒等他站穩(wěn),數(shù)把大刀已經(jīng)架在他脖子上了。
“大膽鼠輩,竟敢夜襲蘇州衛(wèi),今天看爺爺我怎么收拾你?!?p> 士兵甲和幾個守夜兄弟,躲在門后,正賭在興頭上,卻有人來打擾,怎叫他不來氣呢。
“收手啊兄弟,我是秦川?!?p> “喲,兄弟們快把家伙收起來。秦師爺,這么晚了,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p> “不提了,不提了,老程在嗎?”
秦川想起那差點成了的枕邊風(fēng),那是力有余,而心不足,不能再提。
“您來得真巧,再晚點我們大人就該休息了?!?p> 士兵甲把秦川請進了戍所,帶到了會客廳。
沒過多久,程度滿面春風(fēng)地走了進來,時不時還在搓脖子上的唇印。
“老弟啊,你這是來得夠早的啊,哈哈哈?!?p> 程度看到秦川就跟見到財神爺一樣,沒讓秦川說話,直接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抱抱。
那胭脂酒味差點沒把秦川熏暈過去。
“喲,老弟這身上可真香甜,從哪家閨女床上來的?!?p> 程度沖著秦川曖昧地笑了笑。
“我,我那是天然體香?!?p> 秦川心想這程度屬狗的吧,這也能聞出來。
“哈哈哈,有花堪摘直須摘,我懂的,哈哈哈。說吧,這么晚了找哥哥什么事啊。”
程度也不細問,給了秦川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錦衣衛(wèi)你熟嗎?”
秦川給他翻了個白眼,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一般吧,不算太熟?!?,程度懶懶地癱在椅子上回答。
秦川本來以為程度的關(guān)系網(wǎng)比較廣,可程度的回答讓他覺得自己的計劃要落空了。
“千戶以下我都能搞定。”
程度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差點沒讓秦川噎死,到嘴邊的一句算了,他又咽了回去。
他現(xiàn)在想掐死這程度,這叫不太熟,五品的官員,說搞定就搞定,這還叫不太熟?
秦川算是刷新了對程度的認知。
程度看著秦川吃驚的模樣就想笑,不拿點東西出來,他秦川真以為他老程是吃干飯的。
秦川如此便直言,他想替人討個官職,還把計劃說了一遍。
程度始終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只是聽到盧廉山的升遷后才拍腿睜眼。
“你小子我說你什么好,放著平步青云的老岳丈不要,非要當(dāng)柳謙那榆木腦袋的女婿?!?p> 程度恨鐵不成鋼啊,恨不得自己去當(dāng)盧廉山的東床快婿。
“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啊,我也沒辦法啊?!?p> “你啊你啊,行了,你說的包在我身上了,不過我有個條件?!?p> “好說,好說。”
“去給盧廉山認錯,就算是當(dāng)上門女婿,也要把盧葭娶了?!?p> “你是想我死啊,老程?!?,秦川欲哭無淚,這都叫什么要求啊,好馬才不吃回頭草呢。
秦川坐著程度的馬車回了昆山,而程度也立馬修書一封,處理秦川的事情。
他邊寫邊搖頭笑了。
“這秦川個傻小子咋就這么有福呢,我這么帥,咋就沒人欣賞呢。師兄啊師兄,可真有你的。”
等秦川回到知味觀,天才微亮,大門還緊鎖著。
前院太高,他只能從后院翻了進去,那嫻熟的動作,楚留香看了都得跪下。
屋里是睡得四仰八叉的柳玥,還留著口水,似乎做到了什么美夢,還哧哧地笑了幾聲。
秦川忍俊不禁,撿起被踢落在地上的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才躺進了屬于自己這個主人的位置,那個被整理得干干凈凈的地鋪。
一夜好夢,還是神仙眷侶,塞外田園的美夢
夢中柳玥是被餓醒的,醒來發(fā)現(xiàn)和往常不太一樣,她居然不是被凍醒。
下床還沒走幾步,她就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絆倒了。
結(jié)結(jié)實實地栽在了地上。
“啊…?!?,柳玥喊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疼。
“我都沒喊你喊什么啊,壓死我了,快從我身上離開?!?p> 秦川才想喊疼,睡夢中被吵醒就算了,還是被泰山壓頂給壓醒的。
“你還知道回來?”
耳旁傳來熟悉的聲音,柳玥心中先是一喜,后又想到自己的遭遇,心情急轉(zhuǎn)而下,有些生氣地問道。
“有沒有良心,我那是去救你了,差點連命都沒了?!?p> 秦川聽到柳玥居然還生氣,那叫一個委屈。
柳玥聽到秦川這么說,又看到他露出被子外的衣服上,布滿已經(jīng)干透的血跡。
心中沒由來的一甜,然后身子一軟,有種想繼續(xù)趴在秦川胸口的沖動。
柳玥這才發(fā)現(xiàn)秦川胸膛不是很寬大,但卻溫暖。
就味道不太好聞,血腥汗臭還夾雜著胭脂味和淡淡的薔薇花香。
“那你怎么沒去死?!?p> 這該死的味道,讓柳玥感覺被灌了一碗黃連湯,心都是苦的。
“啊,疼疼疼,別擰了?!?,秦川本想調(diào)戲柳玥說這么想當(dāng)寡婦,卻被腹間軟肉傳來的劇痛代替。
等到秦川徹底沒了掙扎和叫喚,柳玥氣也消了,才停了九陰白骨爪。
“別裝了,起來吧?!?p> 可秦川已經(jīng)沒了反應(yīng),柳玥想再擰他的肉,卻摸到了一片濕熱。
抽出手,看到上面鮮血淋淋,柳玥慌忙起身,踹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