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刀案(3)
袁彬雖然有一些心理準(zhǔn)備,但是當(dāng)自己看見被抬來的王瑤和阮浪的慘樣還是震驚的不得了,沒想到盧忠竟然用了這么狠毒的手段逼供。
兩人的臉已經(jīng)幾乎毀容,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也分不清哪片是衣服那片是肉了,他們連站都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只能用手扶著后面的墻才能站穩(wěn)。
“大人,嫌犯已經(jīng)押過來了。”過了好一會,剛才的那個守衛(wèi)才把阮浪押過來。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袁彬有些強硬的說道。
“袁大人,這恐怕不妥吧,最重要的是大人一個人在這也有危險萬一他們兩人暴起……”
“好了,不用說了,既然你想替你的主子留在這,那就留在這吧?!?p> 袁彬把目光投向阮浪,說道:“阮浪,王瑤你們?yōu)槭裁炊急淮虺蛇@個樣子了,還是不肯說出太上皇為何偏偏要將金刀贈給你?”
王瑤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袁大人,這金刀確實是太上皇賞給阮浪的,是阮浪贈給我的,但是絕不是太上皇賜給我的!更不是太上皇意圖復(fù)辟要拉攏臣,我也從沒想過啊,大人!”
袁彬盯著他們好一會,幽幽的說道:“你們要記??!我大明謀反可是要誅九族的!誅九族!想好了再說!”
“袁大人,你這話什么意思!”袁彬正準(zhǔn)備走,這時,從門外傳來楊善的聲音的,楊善和盧忠總算是趕了過來。楊善走了進(jìn)來接著說道:“袁大人,你私自提審叛賊,而且還把他們放在一個屋里,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p> “哼……”袁彬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楊善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楊大人,我且問你,我還是不是陛下欽定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
“當(dāng)然是?!睏钌坪孟袷前炎炖锏难蓝家榱耍耪f出了這句話。
“楊大人承認(rèn)就好,那本官在問你如此大案為何不先告知我這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而是要越級去告知圣上!難道楊大人是怕本官搶了你的功勞不成!”
盧忠不服氣的說道:“太祖皇帝曾有過規(guī)定,錦衣衛(wèi)千戶可以直接上通天聽......”
“本官還在北京!”袁彬憤怒的大喊著:“我這個指揮使是死了嗎!你是個什么東西,敢這么對我這么說話!這二人是你審的吧!”
“正是!”盧忠很有底氣的回答道。
“陛下現(xiàn)今為了世子的事整日憂愁不堪,而你們不但不為陛下分憂,竟然還拿著這不知什么來歷的金刀去給陛下添堵!你可真是廢物啊!審了一天他們連一個字都沒說,你這個試百戶我看沒有必要當(dāng)下去了,收拾收拾,你明天馬上去關(guān)外吧!”
楊善見袁彬真的有點生氣,忙說道:“袁大人息怒,此案一開始就是盧百戶在盯著,陛下哪里確實希望我們能早日審?fù)?,請袁指揮使高抬貴手,也算是給盧忠一個替君父分憂的機(jī)會!”
“既然楊大人都這么說了,我要是再堅持撤盧忠的職,那不就成了無君無父的罪人了嗎!也罷也罷!不過楊善,難道你不想解釋解釋你為何要越過我嗎?”袁彬的目光變的更加的不善。
“指揮使,當(dāng)時真的是情況緊急,我在聽完盧忠的匯報后只能馬上面圣,萬一太上皇真的做出什么來,那我豈不是要辜負(fù)陛下的對我的信任!”
“楊大人好辯術(shù),你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的很,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想要升官發(fā)財我管不著,可你別想踩著我上去!楊大人!我還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呢!”說完袁彬就甩袖而去。
“小人不敢!”
阮浪和王瑤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明白袁彬最后對自己說話的意思,自己如果咬死太上皇沒有要發(fā)動政變,那么自己還有可能活下去,可如果其中有一個人松了口,那么不僅僅是自己,就連自己的族人都會被殺,他們更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楊善聽到了袁彬最后說的話,于是他對王瑤和阮浪說道:“你們只要說出太上皇意圖復(fù)辟,你們不僅不會死,還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報!”
阮浪冷笑一聲說道:“楊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寧死也絕不會污蔑太上皇了!”
楊善有點氣急敗壞,大怒道:“給我接著打,一直打到他們說出來為止!”
......
東方的天一點點的亮了,太陽又一次的升了起來。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無論多長的黑夜都會過去,可對于阮浪王瑤來說或許永遠(yuǎn)都不會過去。朱祁鈺這一天還是沒有早朝,早朝已經(jīng)停了半個月,不過大明特殊的政治體制使得這個國家還能相對穩(wěn)定的走下去,畢竟后世的嘉靖萬歷這兩個奇葩四五十年沒早朝過,國家也沒出什么大亂子,不過就是俺答差點又攻破北京,豐臣秀吉差點攻進(jìn)明國而已。
楊善很早的就進(jìn)宮去見朱祁鈺了,楊善把昨天深夜袁彬闖進(jìn)來提審的事添油加醋的對朱祁鈺匯報,楊善本以為朱祁鈺聽完會龍顏大怒雖然說不至于擼掉他的指揮使,最起碼也要當(dāng)面把他叫來訓(xùn)斥一頓,可沒想到朱祁鈺聽完只是笑了笑,說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p> “陛下,袁彬他......”
“你越過袁彬直接告訴朕本就是僭越了,朕知道你想什么,你更要知道朕在想的是什么,袁彬發(fā)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只要不阻礙你們就行!”
“可是......”楊善本來想說袁彬有意暗示阮浪王瑤,可他也看出朱祁鈺已經(jīng)不耐煩了,只能乖乖的跪安了。
朱祁鈺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發(fā)呆,過了許久,自言自語道:“你說朕到底該不該廢太子?”
站在旁邊的金英有點懵,也不知道朱祁鈺是不是在問自己,看了看周圍也沒有別人了,只能硬著頭皮的回答道:“奴婢,奴婢......”
朱祁鈺剛剛不過是在自言自語,聽到金英要回答,忙催促道:“你快說,你快說。”
“奴婢認(rèn)為太子乃是國之根本,不可輕言廢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