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找的一份工作就相對輕松了些,她畢竟學會了不少技能,只是和李陽進入了熱戀期,她總是請假,老板的臉越拉越長,最后干脆不再批她的假,她索性又辭了職。
她的第三份工作,店不是很大,加上她一共三個店員,有一個是男孩子,有個不俗的名字—楚溪,綠波第一次聽還愣怔了一會兒,這個名字不來幾段虐戀可惜了。
楚溪的職務像是個后勤總管,兼職超市門口的儲物柜,客戶進店偶有提著貨的,為防止慌亂中裝錯不是自己的東西,彼此尷尬,于是有了這樣的紳士條款,進店要把可以裝東西的袋子留在門口,專人看管,你好我好大家好。
楚溪是個滿身少年氣的大男孩,細腰長腿,皮膚嫩白,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很奶狗的長相。手機游戲占他半條命,如果不是為了賺錢充游戲幣,他估計不會落凡塵。
另一個姑娘名字叫娜娜,綠波自我介紹的時候很鄭重的說:“你好,我叫張綠波,你可以叫我小張,或者綠波”。
娜娜笑的婀娜,一張嘴簡單明了:“叫我娜娜就行”,綠波瞬間被秒了,感覺自作了多情,對啊,一份工作而已,又不是來桃園結義的,恨不得把生辰八字也報出來,她總是在無形中不管做何事都有些過分用力,不知取巧,顯得笨拙。和李陽的關系也一樣,只是當時尚在局中,自當迷惑。
娜娜是個眼疾手快的姑娘,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深得老板和老板娘喜愛,她也懂得如何施展自己的魅力,總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老板娘在的時候她勤勞能干,熟知家長里短,兒女情長,像個知書達理的鄰家姐姐一樣貼心溫暖
老板獨在的時候她‘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宛然一個林妹妹,矯揉造作的透著風情。
當只有綠波和楚溪在時她又是個口蜜腹劍,笑里藏刀的鳳姐了。
打過一段時間交道,綠波就深諳這其中精髓了,犄角旮旯里的衛(wèi)生要等老板娘在時去收拾,娜娜才會伸手,有難纏中年婦女客戶的時候要在老板在時叫她,才不會推三阻四,當老板夫婦都不在時,大家就各想心事,互不打擾。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綠波開始不安起來。老板越來越反常,有一天老板娘不在他提了一個小盒子出來拿給綠波說:“朋友給的,挺適合你的,送你了”。
綠波見過他給娜娜帶禮物,那是不是?她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擺手說:“謝謝,老板,我不能要”,老板冷笑了一下把小盒子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就走了,綠波掃了一眼是一個迪奧的口紅禮盒,有六只,她在柜臺看到過,要1000多,就這么隨手便宜她了?不可能,這個老板是純血的鐵公雞,他連店里飲水機都要管,永遠知道誰喝的多,她看了看禮盒沒有碰,就那么放在桌子上。娜娜從廁所回來后看到了一臉欣喜的問:“誰的?”。
“不知道,老板放在那里的”綠波淡淡的回答。
兩人正再討論著,老板娘和老板一起走了進來,老板娘撇了一眼娜娜:“哪來的???”。
娜娜咕嚕咕嚕轉了轉眼睛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老板說:“我男朋友送我的”,老板娘酸了幾句,就忙自己的事兒去了,老板長舒一口氣滿臉復雜的看著綠波,綠波低著頭趕緊給自己找事兒做。
接下來老板又幾次三番的送東西,綠波一律沒收,最后都轉到了娜娜手里,老板漸漸失去了耐心,開始刁難綠波。
搬貨這種屬于楚溪的重活也點名要她干,還故意把痰吐到煙灰缸里讓綠波去洗,如此綠波已經想好走人了,這時候認識了楊柳,楊柳裝作客戶逛市場,逛到了綠波當時的店里,綠波接待的她,兩人相聊甚歡,楊柳偷偷給她留了電話,她當時不明所以,因為店里是有規(guī)定的店員不允許私自加客戶電話,所以楊柳塞名片給她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捏進了手心里,恐怕被看到。
下了班回到家以后她鬼使神差的加了楊柳微信,兩人開始聊了起來,綠波覺得人和人是有某種看不見的電磁波的,她跟楊柳很合臺。
在聊到綠波準備再找工作時,楊柳徹底晾了底牌,楊柳說:“你隨時可以來我這邊,只是我需要你幫我個忙”,綠波靜默,等著楊柳繼續(xù)。
“你們現(xiàn)在的店里有一個款式是爆版,只可惜你們老板資源有限完全開發(fā)不出那個款式的潛力,這樣,你把那個款式帶出來一件,我做出的衣服,每賣掉一件就給你一件提成,如何”說者云淡風輕,聽者瞠目結舌。
“我可能幫不了你,這不道德”綠波說完就后悔了,不道德?不是把楊柳也罵了嗎?但是話一出口,覆水難收,反正也沒打算合作,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她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而坦然了。
電話那頭先是鋪天蓋地的笑了一會兒,綠波靜靜的等她笑完。
“妹妹,醒醒,你活在人世間,什么道德不道德,只是正常的生意競爭,你言重了,總之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可行,隨時來我店里上班,工資你提”楊柳掛了電話。
綠波愣怔的盯著天花板,用僅有的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一個靠賣主求榮的人,是不會被任何人信賴的,如果真打算去楊柳店里,那更不能如此。這件事就暫時擱淺了。
第二天,綠波提前跟老板娘知會了說是自身原因,要辭職,請老板娘盡快招人。
老板娘其實挺不舍綠波的,這個姑娘雖然沒有娜娜機靈,但是踏實,悟性也高,她本是打算好好培養(yǎng)的,現(xiàn)在只能遺憾的撇撇嘴,這個市場上有幾分姿色的年輕姑娘都不穩(wěn)定,有頭腦的會突然發(fā)達,干不長久,沒頭腦的情緒不穩(wěn)定,失戀了,心情差了,都可以隨時炒老板的魷魚,像綠波這樣的能提前打個招呼的已經讓她感激涕零了。
事發(fā)的比較狗血,老板自從知道綠波要辭職,反而消停了,綠波心里唏噓不已好歹想老板還帶點人性,事實證明她太單純了,那天臨近下班的時候老板叫住了綠波,借口是綠波經手的客戶賬不對,一臉凝重,綠波當了真,市場上走來走去的還有人,她也就沒在意。等店里人都陸續(xù)走完綠波還是一頭霧水,多么明白的賬單啊,小學生都不會錯,一共120件衣服,三個款,每個款價格不同,怎么可能出錯,她在煩躁的想,老板肯定又在故意刁難她了,卻突然被人從后面抱住了,老板顫抖的聲音從耳后傳來:“我是真的喜歡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買好不好”說著手就開始不老實的在綠波身上游走,她所有的血液瞬間沸騰了,使出全力來了個過肩摔,老板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看著四下無人,色從膽邊生,立馬起身又撲了過來,綠波一個側踢狠狠的踢在了老板下巴上,當即就鮮血直流,咳,咳兩聲吐出兩顆牙。綠波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抓著背包就跑了出去。
走在路上后才全身哆嗦起來,一邊走,一邊哭,她打車直接去找了李陽,哭的差點背過氣去,也終究沒告訴李陽發(fā)生了什么,只說受了委屈想家了,李陽抱著她在學校操場邊坐了一晚上,才把那股惡心勁兒慢慢壓了下去。
第二天她不想再去店里了,只給老板娘打了電話,簡單的只想要拿回自己這個月的工資,沒想到被倒打一耙:“你把人打了怎么說,要賠錢的,還有臉來要錢?”
綠波頓時火冒三丈跟老板娘理論起來:“你知道他為什么挨打嗎?”。
“他占你便宜了?是嗎?我都聽娜娜說了,你勾引著我老公給你買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小小年紀不知羞恥,我都替你父母害臊”老板娘憤怒的掛了電話,綠波氣的差點當場吐血。嘴巴哆嗦著跟不上腦子,她都開始恨自己了,怎么就窩囊成這個樣子。眼淚不爭氣的先下來了,長這么大,這是她第一次覺得侮辱兩字的沉重。
她把自己關在屋里一整天,眼淚都快哭干了,總算把自己哭明白了。
先是給老板娘打了個電話用極其克制的聲音說:“大廈裝的攝像頭剛好可以看到你店里,你自己查查監(jiān)控,看看你老公都給誰買了東西,自己喜歡吃屎就看牢一點,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癖好”。
說完不等對方發(fā)難直接掛掉,拉黑,心里痛快的舒了口氣。第二個電話打給了楊柳:“你要的那個款,我?guī)湍愀愣?,并且?guī)б慌蛻暨^去,但是要保證這些客戶能拿到內部價,幫我找個住的地方,我晚上就要搬過去”,楊柳愣了幾秒爽快的說:“地址發(fā)我,我現(xiàn)在過來接你”。
掛了電話她第三個打給了楚溪言簡意賅:“你看上的姑娘是個十足的婊子,早就被老板吃干抹凈了,可以考慮換份工作,那里是條陰溝,不適合你”。然后還是不等對方有反應直接掛斷。打完所有電話,簡單收拾了一下坐在屋里等楊柳,冷靜下來后,她被自己震撼到了,果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當你無依無靠時,最能激發(fā)潛能。
楊柳雷厲風行,當晚就直接把她領到了新住處,并提前交了三個月房租,她等著綠波放下行李準備帶她去吃個飯,并聊聊這翻天覆地的變化。
火鍋店里,楊柳開了瓶紅酒,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如此,飯可以湊合,酒不行,綠波后來的酒癮大概就是她一步步培養(yǎng)出來的,菜沒上齊,楊柳先舉杯致辭:“歡迎你”,綠波跟她碰了一下仰頭干了。
“呦,傻丫頭,這么喝容易醉的”楊柳笑著看她。
“我背信棄義的原因先跟你說一下,我之前的老板騷擾我,我把他打了,掉了兩顆牙,她老婆為虎作倀是個智障,所以,我這算棄暗投明!”綠波微紅著臉,有些氣短。
對面的楊柳已經笑瘋了,綠波生無可戀的看著她笑,差點炸毛。最后楊柳扶著胸口忍著笑說:“綠波,我喜歡你,真的,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于是綠波就開始了給楊柳賣命的職業(yè)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