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要在民宿等另一個朋友過來,拖著綠波又住了幾天,本來,現(xiàn)在回去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兒,唯一就是綠波沒有手機了,干脆徹底靜靜吧,她豁出去的想。
白天安生了很多,一直默默的徘徊在綠波身邊,保持著不讓綠波皺眉的距離。
田野倒是明目張膽的殷勤了起來,但是也因著綠波情緒不高,到底收斂了很多,他和白天住在另一棟民宿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兩個人干到爆炸,終于在一個夜黑風(fēng)高,孤枕又難眠的夜晚,心照不宣的約了個酒局。
酒局不是很嚴(yán)謹(jǐn),兩人拎著酒去了河邊,畢竟去誰的房間都不合適,是吧,在這個腐眼看人基的時代,男孩兒們,也很謹(jǐn)慎。于是謹(jǐn)慎的兩個人看了一場螢火蟲,旁邊路過的情侶還是嘖,嘖,嘖,嘖,哦,哦,哦的感嘆著,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低頭自省,才發(fā)現(xiàn)兩人穿的是同一個牌子的黑白色,他們握著啤酒瓶就很圓,很方,很不知道怎么說,等著人漸漸都散了兩人才開始聊,也仗著酒精的加持,不然誰都不知道怎么先開口。
“上次你把我打進醫(yī)院,知道我為什么不追究嗎?”田野做了開場白。
“你心思不純”白天嗤之以鼻。
“說對了一半,心思不純不是剛好可以搞你嗎?我也不怎么稀罕當(dāng)正人君子,再說了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吧?”田野真不是看起來的那么文質(zhì)彬彬,奈何氣場拖了后腿,大眾一致認(rèn)為,他就是那種從小考試滿分的別人家的孩子,柔柔弱弱的書生樣。
白天邪魅一笑,看了看他,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為了都不是好東西,來喝一個,那另一半的原因是什么?”
“因為綠波,我不想她為難,那時候是奔著一輩子擱在心里去的,我一個男不知道幾號的人勉強加戲越發(fā)生厭,我了解綠波,但是后來你自己不珍惜,我說實話你太自私了,你配不上她”田野毫不客氣的說,他不介意打一架。
白天聽到如此挑釁的話,當(dāng)然不會清風(fēng)霽月不在乎,他按壓著心頭的怒火,冷笑著看著田野:“你配嗎?”
“配不配不知道,只是有些事,讓我做,我絕對不會那樣,還記得你們求婚的事情嗎?”田野把空了的啤酒罐捏扁。
求婚?怎么了,白天所有神經(jīng)都豎了起來,他狐疑的問了一句:“怎么了?”。
“張綠波跟你不一樣,她是正常家庭長大的小孩兒,有疼愛的父母親和多嘴的七大姑八大姨,你就那么草率的讓她發(fā)了條那樣的朋友圈,你想過她會有壓力嗎?來自家族的壓力,當(dāng)然你不會,因為你沒有這種壓力,但是對于一個女孩兒來說,你沒有保護好她,你把她推出去擋在自己面前,你心安理得的躲在后面,很不爺們兒”田野徐徐道來,又打開了一罐啤酒。
白天聽的一驚,他沒有想過,田野縱然很讓人討厭,但是他剛剛說的這些話是無法反駁的,他一直粗枝大葉的,家庭相處模式基本靠吼,自己對人情世故一直淡薄,但是綠波不一樣啊,他想起了綠波爸爸洗干凈的窗簾,是啊,綠波是他們的掌上明珠,自己拿了枚破戒指就想把人拐走,沒有跟任何人交代,簡直禽獸,他忽略了綠波可能要面對的壓力,越想越煩躁,自己原來一直很混蛋,還大言不慚的為了綠波,他羞愧難當(dāng),不是田野坐旁邊他真想抽自己兩耳光。
田野掃了他一眼,一副如鯁在喉的模樣,繼續(xù)說:“你打人還是挑了年會的時候,綠波所有的同事和上下級都在,你考慮過綠波嗎?別人不知道你是發(fā)神經(jīng),他們在背后會怎么議論綠波,你想過嗎?一個女孩,你把她推到了風(fēng)頭浪尖。”
白天羞愧的低下了頭,當(dāng)時一腦子熱血被人扇的直沸騰,什么顧慮都沒有,甚至還埋怨綠波打了自己,綠波多么要面子的一個人啊,他原來一直在拔她的麟,還不自知,想到這里白天感覺頭像被灌了鉛。
“你究竟為她做過什么?除了一張嘴我愛你,以外,你做過什么?”田野一肚子牢騷,肯定有人不解,田野怎么知道這么多細(xì)節(jié)的,當(dāng)你足夠愛一個人,你就會如偵探一樣收拾著對方的細(xì)枝末節(jié),每一個與她有關(guān)的點,都會被放大,他是個心思細(xì)密的人,一直愛的小心翼翼。
白天閉上眼嘆了口氣,人有時候走的太快了就會忽略掉很多風(fēng)景,有朝一日被人猛然提醒,才觸及靈魂,他搜腸刮肚,自己到底為綠波做過什么,好像沒什么,禮物都送的很少,他想起了那個兩萬多的包,更難受了,別的呢,好像沒有,自己倒是一直開著綠波的車,如此一翻賬,他有些坐立難安,綠波從一開始就沒嫌棄過自己有什么,始終是自己在無病呻吟,他才意識到,綠波對他的愛是多么的圣潔,自己簡直該死,愚蠢的傷害她。
“所以,我有資格追求綠波,因為你不靠譜”田野自我總結(jié)了一下,他站起身接著說:“你應(yīng)該收起你那副被人侵占了財產(chǎn)的模樣,綠波不是你的,你也沒有資格對我橫眉冷對,大家都是成年人,咱們又是情敵,朋友是做不成了,但是也得顧著體面,別的不為,別影響了綠波,你不要一副瘋狗的狀態(tài),敵視著綠波身邊所有的異性,你這樣本身就很low,幼稚”田野說的很盡興。
“真想揍死你啊,但是我又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永遠不會放棄綠波,這輩子,我認(rèn)定她了”!白天感覺心臟噗噗亂跳,跟個自封的情敵有什么好激動的,他不僅鄙視了一把自己。
“有種你就動手”田野往他跟前走了兩步,眼里閃著陰郁的光,最好可以趁熱打鐵。
套路,絕對的,田野在故意激怒他,就像年會那天一樣,他決不能因為沖動再次犯錯誤,白天怒目而視,兀自磨著牙,拳頭越攥越緊,盯著田野一動不動,空氣都停止流動了一樣,過了半分鐘,他深深喘口氣,往后退了兩步,邪魅的笑著:“知道嗎?這里,綠波很喜歡趴在這里睡覺”白天拍著自己的胸口。
田野的咬肌也慢慢硬了起來:“是嗎?那現(xiàn)在呢?”
白天一時語塞,登時眼睛瞪的更大了:“你剛剛說的,我都記住了,有一天我和綠波復(fù)合的時候,我會記著你的功勞的,我的確太粗心了,以后會注意的”
“你還是很幼稚”田野輕蔑的說了一聲,一腳踢開了腳邊的啤酒罐,轉(zhuǎn)身往回走。
“注意素質(zhì)啊,這好山好水的地方,垃圾自理”白天默默對著田野的背影喊道。
另一邊糟心的還有綠波,她快被陳崢煩死了,陳崢站在她門口已經(jīng)叭叭了20分鐘了,極力的想要綠波接受其實白天和田野才是一對兒撕心裂肺的愛人,因為他從河邊回來的時候看著兩人穿著情侶裝,最后還面對面的差點吻上,于是全身顫抖的跑來綠波這里砸門,滿眼的同情看著綠波:“你想開一點,他們要是真愛,你就祝福吧,其實他們兩個挺般配的,剛好剩下咱們倆是一對兒,多好”。
百米距離內(nèi)的田野在自己房間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還有河灘上的白天,就很突然的耳朵發(fā)起了燒。
綠波打著哈欠,一臉同情的看著陳崢心里暗想:可惜了,長得人模狗樣,智商拖了后腿。此時陳崢也是滿腔的愛無處釋放,心里暗想:真是可憐,綠波無辜的像個蹺蹺板的支點,以為大家圖的都是她,結(jié)果人家兩頭送起了秋波,哎,女人,竟然敗給了男人,豈不是便宜了自己,就越想越興奮,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綠波“……”
“我沒別的意思啊,你看他們濤聲依舊了,我們是不是……?啊?”陳崢擠眉弄眼的說。
“沒事兒,他們倆要是成了,我一定包個大紅包,再安排12響禮炮親自送過去,至于咱們倆,大侄子,時光如梭啊,你要真閑得慌去爬山吧,我年紀(jì)大了,困,熬不住了,再見,晚安”綠波毫不客氣的關(guān)上了門。
陳崢滿是同情的搖著頭,下了樓,摸出了一根煙,往河邊徘徊了幾步,剛好遇見剛從河灘回來的白天,陳崢滿含深意的對著他笑,看的白天毛骨悚然。
“我剛才看到了,你們在河邊”陳崢沒打算放人走過去。
“嗯”白天悶頭應(yīng)了一聲,抬腳準(zhǔn)備走,他被田野攪得心煩意亂,實在沒工夫閑扯淡。
“你們這樣對得起綠波嗎?既然你們真心相愛,就不要利用綠波,干脆點好不好”陳崢有些激動,此時震驚過去了,開始反過來味兒替綠波鳴不平。
“???”白天吃驚的把嘴巴張成了一個O。
“別狡辯,我看見了,你們馬上吻上去的時候,我真是沒眼看”陳崢白了白天一眼。
“什么東西?什么吻?吻誰?你他媽發(fā)癔癥呢?”白天聽的直冒汗。
“你拍著你的良心說,你喜歡的到底是誰?”陳崢也氣鼓鼓的,虛偽,太他媽虛偽了,被捉奸了還這么硬抗。
“跟你有毛的關(guān)系,你吃撐了?爬山去??!腦子不能只當(dāng)擺設(shè)!”白天的耐心被消耗掉了,他還記得這小子吻過綠波,這茬還沒算呢,這就又不知死活的撞了上來,還他媽給自己搞了個拉郎配???
“那你們在河邊親親我我的干什么?太不尊重綠波了!”陳崢橫眉冷對。
“這樣嗎?你覺得我他媽想親你嗎?”白天貼了上去,臉對臉,把氣息都撲到了陳崢臉上。
“……”陳崢本能的往后退了兩步,驚恐的看著白天,不放心似的又退了兩步,搞錯了?他有些尷尬。
“還有,你他媽為什么親綠波,那是我的女人,就你這種腦袋里只會裝豬屎的貨,也配!”白天氣的七竅生煙。
不打一架是不行了,白天感覺全身都在憤怒。
“你想打架?我不會奉陪的,這是小學(xué)生的操作,我成年了,還有,你既然那么愛綠波怎么會分手了呢?”陳崢面無表情的諷刺了他一把。
陳崢的話像是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兜頭把他潑了個透心涼。他伸手揮了一拳出去,瞬間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綠波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分開了,都光榮掛彩,房東哆嗦著像是看救世主一樣的看著綠波。綠波先安撫了兩句,楊柳把圍觀的先遣散了,綠波才一臉冰霜的走向兩個當(dāng)事人。
綠波先給自己找了個座,兩只手無奈地捂住了臉,就這么僵持了10分鐘,白天的憤怒從看見綠波的那瞬間就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他看著綠波把自己埋在兩只手里,心一下一下的揪了起來,滿臉痛苦的看著她,又不知道怎么開口,道歉有用嗎?他又讓綠波失望了。另一位當(dāng)事人陳崢正用紙巾認(rèn)真的擦著嘴角的血,看著白天一秒變臉的操作,心里一陣嘆服,但又看著綠波的樣子,心下就明白了,自己還真是個配角,這倆人的確是天打雷劈的一對兒,陳崢從小豁達,一直活得通透,當(dāng)時就把自己想明白了。
白天咬了無數(shù)次嘴唇后走到綠波跟前,蹲了下來,兩手去抓綠波的手:“對不起,我……我又沖動了”。
綠波抬起頭,眼睛里綴滿了淚水,她哀傷的看著白天緩緩的說:“到處為止”。
白天一秒紅了眼眶,他伸手去幫綠波擦眼淚,綠波靜靜的看著他,那種眼神白天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充滿了失望和抗拒。
站在一邊的男二號心里默默的爆了句粗口,他沒工夫細(xì)品他們的眼神交流,就眼看著兩人像生離死別似的,矯情的要命,就一肚子窩囊氣,一臉嫌棄的走了出去。
就剩下綠波兩人了,綠波漸漸收了眼淚,心如死灰的上了樓,留下白天一人在樓下痛不欲生。
第二天綠波起了個大早,不能住了,再住下去真的就一炮成名了,楊柳還要等朋友,她就決定先自己走,誰有能耐誰折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