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刻，四目相對

　　“吶，紙?！?p>　　半個小時，他們倆散步走到了繡峰公園，卜凡示意花輕語擦擦她額間的汗水。

　　“謝謝，”花輕語接過卜凡遞來的衛(wèi)生紙道。

　　“要傘嗎？我?guī)Я?，擋一下陽光也好?！彼粗ㄝp語額頭上隱約冒出的汗水，覺得還是很有必要打傘的。

　　“樸樸，你是機器貓嗎？萬能包。”花輕語大大的眼眸透露著她的好奇。

　　前面的繡峰公園內(nèi)，樹木大都枝繁葉茂，挺拔的姿態(tài)招來幾縷夏天涼爽的風(fēng)，撫平路人心頭的煩躁。

　　“樸樸，我們?nèi)ス珗@里休息下就行了，沒必要，怪麻煩的?！闭f完她就往公園走去。

　　“好?！辈贩参⑽㈩D了頓，跟上了前面的花輕語。

　　公園內(nèi)幾條蜿蜒的小徑曲折相連通向遠處，長凳石椅錯落有致地擺在小徑邊。

　　樹蔭圍繞的草地上，有小孩追逐貓狗;有情侶相互依偎;還有一對新人穿著婚禮服在拍新婚照。

　　享受著樹蔭的清爽，耳畔還能隱約聽到四周的聲音:

　　“……小寶，跑慢點，別摔著了……”

　　“……新郎，看這邊，抱緊你的心上人……”

　　“……我們結(jié)婚以后也要這樣拍，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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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人間煙火氣，可以撫人心”。)

　　花輕語率先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寧靜，

　　“樸樸，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么？”

　　花輕語微微沉默了幾秒，朝卜凡歪著腦袋，

　　“enm，下周六的同學(xué)聚會，你會來參加嗎？”

　　卜凡看著她因為歪頭而隨清風(fēng)搖曳的發(fā)絲，還能聞到花輕語洗發(fā)水的香氣。

　　“也許是不會去了。”

　　要不是花輕語說起這件事，卜凡都快要忘了。倒不是討厭，而是去了也沒幾個玩的好的人在。

　　看著這個歪頭而顯得蠢萌蠢萌的女孩，卜凡耐心跟她解釋著:

　　“因為要去常杉辦點事，可能沒有機會參加了?！?p>　　“哦哦，樸樸你人緣那么好，不去好可惜啊?！?p>　　“性格好可不是直接等于人緣好的，也許我只是第一印象比別人好點吧?！?p>　　花輕語難免有點失落，說不清楚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他那天不會來。

　　卜凡看著她那模樣，忍不住對她開起了玩笑:

　　“學(xué)霸就是這樣，當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朋友越來越少，寂寞越來越多。你以為學(xué)霸就真的快樂嗎？”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

　　“是的，學(xué)霸的快樂你想象不到?！?p>　　“噗呲~哈哈哈，你的樣子好欠揍……”花輕語眼里的失落一掃而過。

　　短暫休息后，卜凡和花輕語兩人挪了挪腳步。下一站，電影院。

　　“小樸子，本宮想看電影了，起駕?！?p>　　“喳。小的，前面帶路？”

　　“嗯……”這聲一長鼻音，像極了“矯情”的華妃娘娘。

　　卜凡接著花輕語的調(diào)子，配合了起來。用手掌輕輕碰著花輕語手臂上的襯衫，身子無人察覺地向前邁了一步，擋著照在她臉上的陽光。

　　兩人時不時地說著皮話、開著玩笑，絲毫沒注意后面的灑水車正悄咪咪地邁起了“貓步”向他倆追來。

　　(一步兩步，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啊呸，扯遠了。)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卜凡聽見耳邊“滋滋滋”的聲音，疑惑地問起了他左邊還在“華妃作態(tài)”的女孩?(?╯?╰??。

　　花輕語回了一個“黑臉問號”，并表示聽不懂這位“樸太監(jiān)”的意思。

　　就是這個“問號”不經(jīng)意的扭頭，她大大的眼眸和她后面的灑水車來了一次“愛的碰面”。

　　“傻，灑水車來了！”

　　花輕語一臉激動地指著后面道。她看了看周圍，只有前路一條可行，左邊是綠化防護欄擋著，右邊又是灑水車虎視眈眈。

　　她輕咬上唇，俏臉一橫，隨后一把拉過卜凡的手就跑了起來。

　　沒錯，牽手了！牽手了！不是衣服的觸碰，而是真正的親密接觸！

　　“誒……”整個事情發(fā)生不到兩秒，卜凡還沒說完，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還是他除了老媽、思虎以外有過親密接觸的第三位女孩。(老媽說她永遠十八歲，不予反駁，否則木板安排。)

　　這在卜凡看來確實是屬于“親密”接觸的范圍，頗有股古時“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看著眼前拉著他奮力奔跑而顯得焦急的側(cè)臉，卜凡心中飄過這么一句話:“男孩子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彪S即又甩掉腦海里這有點自戀的想法。

　　感受身旁越來越近的水汽，花輕語慢慢體力不支，只好停了下來，支支吾吾地說道:“樸樸，我..呼..放棄了...呼……”

　　卜凡沒考慮太多，扭頭就朝自己包里拿出了自動折疊傘，

　　腦海里快速思考了0.05秒，以水的噴速，再加上臺階的高度以及傘的大小，根據(jù)“費里塞斯定理”計算得出:水到不了鞋里，但下半部難免被水汽弄濕！

　　他迅速一個轉(zhuǎn)身，公主抱抱起了花輕語，一按而開的雨傘將花輕語不漏一絲縫隙的保護了起來。幸好卜凡之前服用了健骨丸，要不然他還真做不來這種高難度動作。倒不是嫌花輕語重，而是他以前那個小身板真心做不到。

　　灑水師傅早就注意到了這對“小情侶”，只是稍微晚了點，還有一道水柱不小心溜了出來，射向了雨傘。

　　那道水柱，借由非彈性碰撞，暴露在了他們的參照系里，又朝著烈日衍射，像是十點鐘的微笑，那個273.15K的表情。剎那間，萬物寂靜，水柱成花，兩人都被水滴包裹了起來。

　　就像《沙?！氛f的那樣，有些人是不能見面的，見一次負一生。

　　不巧的是，此時，四目相對。

　　事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入了人間?；ㄝp語的紅暈從臉上悄悄地又爬上了耳垂。有的人醒著，其實她已經(jīng)醉了……

　　一切都在這一刻靜止，但心中所想?yún)s又各不相同:

　　“奇怪，我的心怎么跳得這么快？糟糕！又要腦溢血了，緩不過來了！”這是花輕語的心聲。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忘我守一……”這是卜凡在念著道家清心訣。心跳加速影響智商，卜凡不想受到降智打擊。(“直男”就是這么“無情”，尤其還是游戲直男。若不是心房早早關(guān)閉，誰又愿意消磨大半時間只為游戲？)

　　“喲呵，這兩個年輕人。”這是灑水大叔剛停了噴水頭。

　　“這對小孩真會玩，怕不是人造的，是真的皮?！甭飞系男腥四樕下冻隽似婀值男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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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灑水車一駛而過，又開始了它的噴水之旅。很快，卜凡就將花輕語輕輕地放下。她被保護得很好，沒有一點水漬，倒是卜凡，褲腳沾了點水。

　　“應(yīng)該沒事吧？”

　　“嗯”

　　聲音很小，但卜凡卻聽見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將傘用塑料袋包裹著放回了肩包。

　　繼續(xù)前進，兩人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卜凡覺得該找個話題打破僵局，要不然太尷尬了。哪想到，花輕語先他一步講話:

　　“小樸子，念你此次救駕有功，本宮下次賞你，enm...兩杯燒仙草！”她恢復(fù)了貴妃姿態(tài)道，

　　“擺駕電影院~”

　　“喳~”卜凡應(yīng)和上去道。

　　“嘿嘿嘿……”

　　這是花輕語在笑，憨憨地笑出了聲。卜凡也在笑，他習(xí)慣沒有聲音的笑，那樣顯得，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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