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妃可不管景帝如何生氣,只要她的目的達(dá)到了,一切都好說。
“是,多謝陛下?!彼σ庥骸澳浅兼c皇兒就先退下了?!?p> 蘇諾被她拽出去,一句話都沒來得急說,她便一指著宮門處:“快去太子府,莫要去晚了。不然蘇鈺在前頭走,你巴巴的在后頭追,惹人笑話!”
“還有,你別想出宮去找個地方躲著!這事是本宮替你求來的,你若敢不去,我跟你沒完!”
“是~”蘇諾被她催得沒法,帶了全寧和杜毅便直接出宮。
蘇婳見到他的時候詫異不已,她看著他嚷嚷藥童準(zhǔn)備早膳后,問道:“你怎么飯也沒吃的就來了?午時我要出城接鎮(zhèn)國公世子,你自己留在太子府?”
蘇諾:“我與皇兄同去?!?p> “不行!”蘇婳想也不想的就回絕他:“鎮(zhèn)國公世子此番來京,并非純粹送女眷回鄉(xiāng),其用意不明,我怕……”
蘇諾不以為意,“那又如何?天子腳下,他拖家?guī)Э诘倪€敢刺殺皇子不成?”
朝中恐怕就沒人不知道,鎮(zhèn)國公世子此行目的不存了。偏他那好母妃,竟覺著落在皇兄身上的差事都是好事。
也幸好,母妃此舉甚和心意,否則自個兒得慪死。
“皇兄莫怕,我自幼習(xí)武,如今已有小成。若陸凌越真敢動手,有我擋著,你也能多跑兩步。”
若皇兄晚他一步入黃泉,指不定下輩子,他也能聽皇兄叫自己一聲哥哥呢。
蘇婳:“……你沒把握打得過他,跟去做什么?若讓他一鍋端了,咱們家不得斷子絕孫?”
蘇諾左右看看,沒有人,于是小聲道:“斷不了,想給父皇當(dāng)兒子、孫子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咱倆……”
蘇婳聽此,恨不得給他一棒槌。小子這腦回路清奇得都扭曲了!
虧他還曉得這話要悄悄說!
“皇兄不必再勸我,反正這事父皇都同意了,不論如何,我跟定你了!”
見他如此堅決,蘇婳就沒再勸下去了。
就像他說的一樣,即使陸凌越來者不善,總不會他們的地盤上,拖著一家子來刺殺他們。
再者,既然景帝都答應(yīng)了,她也沒什么可擔(dān)憂的。
…………
午時三刻,
景帝派來的人早已等在太子府門外,蘇婳又在府中點(diǎn)了幾個侍衛(wèi)跟隨之后,便和蘇諾一同起身。
眾人出了城門,大概又行四十里之后,總算看到一行近百人的車隊。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群人應(yīng)該就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
待雙方逐漸走近,蘇婳看清了對方的陣容之后,心神微震。
這些人,除領(lǐng)頭的兩三個以外,確實如探子所說,盡是普普通通的家奴。
而讓蘇婳吃驚的,也正是這兩三個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最中間的那個男人??粗簿投奈鍤q的模樣,卻有一身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身著玄色勁裝,腰身強(qiáng)健有力;頭戴束發(fā)玉冠,臉頰棱角分明;劍眉斜飛,眼神銳如鷹勾。
蘇婳與他無聲對視。她恍如一只溫和無害的羔羊,而他卻似蟄伏的猛獸……
就在蘇婳愣神的這會功夫,蘇諾就和對方搭上話了:“爾等可是鎮(zhèn)國公府之人?”
一男子慷鏘有力的回他:“正是!”他手指正中的玄衣男子,道:“此乃鎮(zhèn)國公世子!”
此話之后,對方再無人出聲。
蘇婳已經(jīng)回了神,可她初次接手這種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于是雙方詭異的沉默了半晌。
方才出聲的男子許是受不住這種氣氛,嘖了一聲,不甚耐煩道:
“如今朝中的禮官怎么盡是些小娃娃?一點(diǎn)事都不懂!你們來接人,陸世子就在這,也不知道下馬拜見!”
蘇婳一聽,頓感不妙,急忙拽住蘇諾的手。
可惜她捂不了他的嘴。
“拜見?若你將你家祖宗的尸骨帶來,小爺說不定能屈尊拜拜,你算什么東西?受得起小爺拜嗎!”
“還小娃娃呢!敢跟小爺擺長輩譜,你也不怕尸首分家!”
很好,蘇諾這波仇恨值拉得杠杠的。
蘇婳的笑臉差點(diǎn)就崩了!
“呵!脾氣還不小?!毙l(wèi)桀沒料到這小子竟是一身刺,冷哼一聲,道:“來來來,說說你爹是哪方權(quán)貴,竟能養(yǎng)出你這樣的膽子?”
看樣子至少也是景帝身邊排得上號的狗腿子,不然就憑他們鎮(zhèn)國公府手握重兵,他敢這么嗆?
蘇諾亦冷笑:“我爹乃當(dāng)今圣上!這個……”
他反手抓起蘇婳的手,在空中揚(yáng)了揚(yáng),斥道:“我朝太子在此!爾為何不拜!”
蘇婳此時已經(jīng)木了。
她平靜的看著對方臉上肌肉逐漸僵硬,跟著他將目光投向陸凌越,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再次交匯……
陸凌越突然翻身下馬,朝他們而來。
蘇婳見此,也立刻下馬,迎上去。
直到兩人之間只隔五步遠(yuǎn),便都相繼停下。
陸凌越右手抬起置于腹部,彎腰喚道:“太子殿下?!甭曇舾挥写判裕投林?。
這便是在拜她了。
蘇婳亦彎腰回拜:“陸世子?!?p> 直起身子,蘇婳再次打量他一番,發(fā)現(xiàn)這人可真高。足足比她高了半截脖子一個腦袋!
怪不得剛才那人一見面就稱他們做小娃娃,蘇諾與她差不多高,兩人與陸凌越一對比,可不跟鬧著玩似的嗎……
“能勞動太子殿下前來迎接,在下不勝榮幸?!标懥柙阶炖镎f著感激的話,臉上卻一個假笑都欠奉,長睫之下眸光晦暗不明。
這番措辭明明顯顯拿來忽悠人的。
而蘇婳還不能反駁,只能順著他應(yīng)酬:“陸世子客氣了。鎮(zhèn)國公常年塞外御敵,保家衛(wèi)國,為我朝疆土付出良多,能親自來接諸位歸京,孤樂意之至?!?p> 兩人默契地閉口不談雙方?jīng)_突之事,相互酬酢幾句后,便掉頭回京。
等到日頭落山,天色逐漸變黑之跡,眾人總算乘著清風(fēng)進(jìn)了城門。
蘇婳直將人送到鎮(zhèn)國公府在京中的舊宅外,才向陸凌越告辭:“陸世子一路奔波勞累,最好早些休息,孤就不多加打擾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