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也不例外,蘇諾見他訓李順昌正訓得歡,生怕蘇婳被他“帶壞”,便強拉著她去他們的位置上坐下。
沒過多久,傅澤均也過來了,不過他卻不是來找蘇婳的。
保和殿的宴場次序,主位以下男左女右、上尊下卑。
蘇婳與蘇諾坐在左上第二、三位,與傅澤均的位置隔著不少距離。
如今賓客都來的差不多了,眾人大多已經(jīng)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傅澤均也是奔著自己的位置去的。
蘇諾撿了個橘子邊剝皮,邊看眾人接頭交耳,嘴上還不得閑:
“現(xiàn)在就差鎮(zhèn)國公府的人了吧?架子擺得挺大呀,都這時候了,還不見人影?!?p> 蘇婳:“你管他們什么時候來,又沒多大點事。”
正巧此時殿外傳來禮官尖銳的傳報聲:“鎮(zhèn)國公世子到——”
接著蘇婳就見陸凌越帶著衛(wèi)桀走進殿中。
今日他換了件寬松的月牙雪袍,頭發(fā)分一半用玉冠束起,留了一半披在后背。
如此一來,他周身少了一些銳氣,倒多了幾分矜貴。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依舊暗沉,似鐵鉤利劍一樣,恍然就是一個風度翩翩貴氣自成的公子哥。
蘇婳突然臉上一涼,回過神來就見蘇諾費了半天功夫才剝好的橘子,已然成為他手中一攤爛泥……
“我還當他家老夫人腿腳不便,他們才耽擱這么長時間進宮,合著最后就來就倆大男人!”
蘇諾心情似乎不太好:“虧父皇還特意吩咐了,把左右第一位都留給鎮(zhèn)國公府的人……莫不是怕把他家老夫人弄丟在這場鴻門宴里?”
“人多耳雜,別亂說話?!碧K婳默默抬手將臉上的橘子汁拭去。
他捏的橘子,卻噴她一臉汁。
蘇婳看著他滿手的橘子渣渣,和胸前醒目的幾點斑痕,好意提醒:
“現(xiàn)在人都到齊了,趁著父皇還沒來,趕緊下去收拾干凈。莫要讓父皇瞧見,你又討不著好。”
蘇諾這會倒是聽話,乖乖地起身出去。
旁經(jīng)陸凌越和衛(wèi)桀身側時,他不明不白地哼了一聲,惹得衛(wèi)桀眉頭高挑。
這小皇子怎么每次見面都跟乍了毛的貓兒似的?
陸凌越目不斜視,在宮婢的指引下,徑直走到左邊第一位上坐下,衛(wèi)桀則站在他后側。
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全都被忽視過去。
他一走,后面的人就開始議論起來:
“這陸世子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就是!簡直一點禮數(shù)都不顧!”
“……這可比二殿下狂妄多了……”
“陸老夫人怎么沒跟著陸世子一起來?”
“……誰知道?”
在這一片嗡嗡聲中,永樂侯不斷往身后瞟,使勁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次子:你別亂來!
傅澤均:老爹,隔那么遠呢,都要開席了,我再跑過去可就有些失禮了。
盡管蘇婳的矮桌和陸凌越的隔了整整兩尺遠,但在他坐下的一瞬間,她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壓迫的氣勢。
“陸世子,陸老夫人怎么沒與你一道來?”蘇婳想,她老爹特意把人請來的,她總不好裝作沒看見他,于是隨口問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