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輕小說

秦時明月之寒宮舊夢

第十四章

秦時明月之寒宮舊夢 桀臣 4531 2020-11-01 22:24:25

  新鄭郊外

  一個紅衣少年——不,或者應該說尸體——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滿身血跡,一身華貴紅衣沾滿污穢破敗不堪,乞兒也不過如此。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雖然滿身血跡,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只是膚色與常人有些不同,皮下隱隱透著烏青。一旁的一只紅色鳥兒在他頭頂不安的上躥下跳,還時不時用自己的頭去頂主人的頭,似乎是想叫起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尸體終于在鳥兒鍥而不舍的動作下猛然睜開眼,眼眶里是一片駭人的白,連一點黑色都沒有,卻不知為何,他整個眼球上籠罩著一層暗金色,那顏色緩緩流動,最后居然匯成了暗金色的瞳仁。那眼睛動了動,又眨了眨,似乎活了過來。少年緩緩活動著站起身,他每動一下身上的骨節(jié)都會咔咔作響,像極了剛剛從墳墓中爬起來還在活動手腳的尸體。

  那鳥兒拍著翅膀落在了一旁的枝椏上,眼瞳同樣蒙著一層朦朧的暗金色,正有些生澀地轉動著。那人緩緩轉動著脖子,打量了一遍周圍,又抬起手看了看,神色由最一開始的木然變得疑惑,最后變成狂喜,只是那僵硬的神色滑稽而又猙獰“我沒死?!我沒死!墨鴉你沒能殺得了我??!”他仰天大笑著,面目僵硬可怖,像極了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般,聲音嘶啞的像幾乎要散架的車輪,連蒼蠅都一哄而散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只漆黑的鳥大叫著從他頭上飛過,那只追魂鳥抬起頭扇動著翅膀似乎想追上去,卻被那人攔住了“讓它告訴墨鴉,等著我再去取他眼!”這人正是死在墨鴉手中的紅鸮,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活著,但他也不想去知道,只當是上天想讓他取了墨鴉的命因此沒讓他死。如此說來,倒是很合他心意“墨鴉,連上天都不讓我死,你有什么資格殺我?!”他那原本妖美的臉變得陰狠異常。這確實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人。

  他又僵硬著理了理頭發(fā),而后俯身在一具尸體身上劃開了一道口子,但令他失望的是這尸體早已冷卻多時,一滴血都流不出來。他頗為不爽的一腳踢開尸體,面上閃過一絲戾氣。追魂鳥與主人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離弦的箭一般向一個地方射了出去,很快又飛了回來,拍著翅膀將爪中的東西交到主人手上,是一只還在吱吱亂叫著的巨大老鼠。紅鸮接過老鼠,滿意地順了順追魂鳥的羽毛,之后雙手一用力,瞬間擰斷了鼠脖,還在拼命掙扎的老鼠最終無力地蹬了幾下腿,不動了。殷紅的血緩緩的從裂口流了出來。紅鸮用手指沾了些血,涂抹在自己慘白干裂的嘴唇上,滿意地笑了。真是令人賞心悅目的顏色?!白撸厝ハ驅④姀兔!彪S后他隨手扔掉了老鼠尸體,喚了招魂鳥,向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咸陽宮

  一個身披甲胄的年輕男子正走在雕廊上,他一身將軍服,步履穩(wěn)健,氣宇軒昂,步伐不快卻腳下生風,此人正是新得秦王賞識重用的蒙恬。

  “蒙將軍。”聽到身后有人喚,他轉過頭,看清來人后微微一行禮“蓋先生。”身后不遠處那少年正是蓋聶。“將軍可認得此物。”蓋聶微微頷首以示還禮,而后遞上前一個東西,那人接過一看,原來是那片枚寒冰雕成的羽毛。

  “這是……”蒙恬細細看過后皺起眉,抬頭看向蓋聶“此物可是出自韓國殺手組織,夜幕的百鳥?”雖然韓國夜幕在秦國名聲并不怎么顯赫,但作為一國將領,蒙恬對于各國組織還是有所耳聞,何況之前夜幕羅網聯(lián)手與縱橫那一戰(zhàn)著實讓他有些意外。雖然并沒有什么實質傷害,但聽說百鳥僅依靠兩人便拖住與蓋聶師出同門的的衛(wèi)莊許久,著實令人詫異。因此蒙恬后來也特意去調查了夜幕一番,對這個殺手組織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故他一看到這片寒冰羽毛,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百鳥,只有他們會以羽毛作為武器。不過,既然是韓國夜幕的東西,蓋聶又是怎么得來的?他不由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蓋聶,而后者依舊面色沉靜“不錯。昨夜在大殿外我與一個人交手時她留下的。”蒙恬瞳孔一縮,微微變了臉色“大殿外?末將疏于職守,此番若是沒有蓋先生,王上恐怕危矣!”那人能悄無聲息地躲過層層禁衛(wèi)軍來到大殿外,必定是一個身手不凡之人,一旦他想要對秦王下手,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自己還是太大意了,險些釀成大禍!實在是罪無可赦!想著,他對蓋聶行禮道“先生放心,末將一定徹查此事,斷然不會再讓王上陷入此等危險之中!”蓋聶依舊一副淡漠神色,微微還禮“有勞將軍了。蓋某也定會全力助與將軍,護王上周全?!?p>  依舊是那條河,依舊是一人一桿,一藤椅一壺酒,安靜地仿佛畫一般。

  身后不遠處的竹屋傳來了開門的吱呀聲,男子沒有動,似乎沒聽到一般,靜靜地坐在月光下。一名少女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男子,她頓了一下,又細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他們正處在一片深山中,一間竹屋,一條清溪,一人一竹竿,遠離塵世煩擾,倒是逍遙自在。

  “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還有要事在身,這便不叨擾了。”這正是替姬無夜前來秦國尋和氏璧而又被蓋聶重傷的鸚歌。

  “我救你一命,就打算這么離開?”男子依舊沒動,慵懶的語氣毫無波瀾,聽不出喜怒。鸚歌本低著頭行禮,聞言微微抬頭瞥了男子背影一眼,心中不覺暗暗提防起來,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肮泳让?,小女子銘記于心,來日必定相報?!彼?,此人斷不會輕易讓自己離開,但她必須想辦法盡快離開,自己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任務也沒有完成,將軍此刻肯定已經震怒,不知道還有怎樣的懲罰等著自己。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握緊了拳。其實……她真的不想回到那里,那個地獄般的地方。原本還有墨鴉與白鳳兩人,雖然很少見面,但,至少心里也是暖的??扇缃?,白鳳不知去向,墨鴉更是……鸚歌不由自主地,緩緩閉上眼。那一瞬間一陣痛楚從她的心臟溢出,傳遍四肢百骸。那種感覺,就像有一柄鈍刀在她心上反復割劃,一片一片剖開她的心臟,鮮血淋漓。痛楚蔓延到了舌尖,似乎就要沖破唇齒的桎梏,卻又在舌尖上被反復碾壓,最終又被吞回腹中。不想回去……又有什么辦法。他們雖被命以鳥名,卻沒有半點自由可言。真是諷刺。何況,饒是深得將軍寵愛,位列百鳥之首的墨鴉尚難逃一死,她的結局,只怕會比這更慘。不過……說不定死了,也是一種解脫。鸚歌有些自嘲的想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安靜地等待著男子的答復。

  “報答?我要的報答,不是你能給得起的?!蹦凶咏K于有了動作,握著竹竿的手一抖,魚線應聲而起,一同帶上來的還有一尾魚。他看了一眼在魚鉤上活蹦亂跳的魚,似乎是覺得有些小,又是輕輕一抖手中竹竿,一股巧勁順著魚線傳遞到魚身,那魚瞬間從魚鉤上脫落掉入水中,濺起一個小小的浪花。魚鉤也復悄無聲息的沒入水中,連漣漪都未激起一層。

  鸚歌只見到魚兒出水又瞬間脫鉤落水,卻未曾見男子動過分毫。雖然她沒有看見男子動作,但她知道,魚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落回水中。這個男人,強到她無法想象。

  想了想,她斟酌著開了口“小女子愿意一試。但,懇請公子允我離開?!碑攧罩保切枰M快離開。男子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只手漂亮的過分“我要找一個人,如今還差一魂一魄?!闭一昶牵渴郎?,真的有魂魄這種東西?驀地,她心中一動,如果,真的可以收集一個人的魂魄,那是不是......是不是那個人就可以回來?她的指尖有一絲顫抖,她希望那個人回來,哪怕不在自己身邊,哪怕自己再也見不他,甚至杳無音信,甚至......甚至他將自己忘得一干二凈,她都希望他還活著。不過.....烏鴉是那樣一種向往自由的鳥兒,如果被禁錮住了靈魂,他一定很不開心吧。有些蒼白的唇凄慘的勾了一下,也許,死亡對于他而言也是一種自由。

  鸚歌這么急著回去,不但單單是因為姬無夜,更重要的是......也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夢,等她回到將軍府,她又能聽到白鳳狀似冷漠實則關心的問候,又能看到那個貌似謙遜實則孤傲的黑色身影,那個略顯瘦弱卻又強大的身影。但她知道,這不可能。白鳳能活著從姬無夜手中逃出已經是上天恩賜,墨鴉他......姬無夜絕對不會讓他活著,甚至,會讓他生不如死!但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個人死了,她不相信!那個人明明那么聰明,那么厲害,他的輕功很好的......怎么會逃不出來?那么愛笑那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其實作為一個殺手,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生命是多么脆弱不堪,不過是死了一個人,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也不該有過多的留戀。她努力地安慰著自己,一遍一遍告誡自己不過是死了一個人,這不過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她想借此按捺住自己翻涌而起,幾乎在瞬間就將她吞噬的情緒,那種剜心刺骨的痛,以及絕望??伤琅f如鯁在喉,她怎么可能不在乎,那個人......死的那個人......是他啊......怎么會是他呢……

  鸚歌遲遲沒有回答,那個男子顯然也不期待她的答案,輕啜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自顧自地向竹屋走去“你現(xiàn)在已經死了,在你應該再次出現(xiàn)在世上之前,別想踏出這個山谷半步?!蹦凶訌街甭赃^鸚歌,語氣懶散而又不帶分毫感情,不是冷漠,而是冷淡,就仿佛,身旁的少女在他眼中,連一件物什都算不上。

  沉默著的鸚歌被他這一句話猛然敲醒,她轉身看著那人背影“公子為何救我?”還有,什么叫她已經死了?為什么她不能出現(xiàn)在世上?雖然之前也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但,突然之間被人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她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微微抽痛了一下?!笆苋酥小!蹦凶咏z毫不在意,連步伐都未曾改變。受人之托?驀地,鸚歌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光亮,仿若黑夜中的一道流星“是,一只烏鴉?”一定是的,以他的心性,絕對有可能給所有人算好了后路,唯獨他自己……他從來不在乎。

  走到門邊的男子終于停下腳步,回頭第一次打量了少女一眼。少女有些瘦弱,但站的筆直,容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眉清目秀,許是因為是一個殺手,她并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嬌柔,反而透著幾分英氣?!耙黄ダ??!币琅f是毫無波瀾的話語,卻輕而易舉地將少女眼中的光芒擊碎,男子瞥了一眼她微微有些泛紅的眼,復又轉身,開門進屋,絲毫不覺愧疚。傾國傾城的美人,禍國殃民的妖妃,馳騁沙場的女將,甚至叱咤風云的女王,他都見過,鸚歌于他而言,實在沒有半分特別之處,不過是煙火里的一粒塵埃,隨風而來,亦隨風而散。若不是因為那個小丫頭,別說救她,就連看他都不會多看一眼。想到這兒,男子皺了皺劍眉,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無奈,他是造了什么孽遇見這兩兄妹?真是麻煩。

  男子推門走進了屋子“別想著逃走,麟山是一個大陣,一觸即發(fā),以你的能力,必死無疑。不想灰飛煙滅就老老實實呆在這里?!边€順手關上了門。很快,窗戶里溢出了一抹溫暖的橘色光芒。鸚歌這才猛吐出一口氣,大口的喘息著,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整個后背都濕透了。與男子視線交匯瞬間她雙腿一軟,似乎靈魂都被那一束視線刺穿,幾乎要跪下去但不知為何卻又一動不敢動。男子并沒有做什么特別的動作,只是漫不經心地打量了她一遍,那一剎那鸚歌卻連呼吸都滯住了,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自己似乎忍不住想對他跪拜,就好像……就好像男子是一個神明,而自己根本不配污了他的眼。這不是卑微,而似乎是一種流淌在血液中的本能。他究竟是什么人?!過了好一會兒鸚歌的呼吸才回復了正常,緩緩擰緊眉,緊抿著唇握緊了雙手。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來到這里,按照常理,自己就算掉入河中,也不會漂到這種地方來,她常年在各國穿梭,卻從未見過這個地方,這本身就很蹊蹺。她更不明白男子為什么要把自己軟禁——就是軟禁——在這里。這里究竟是哪里?男子究竟是誰?他口中的“狼”又是誰?能讓這樣一個人出手相救,那匹所謂的狼,也必然不簡單。最令她擔心的是,不知道夜幕會不會找到這里來?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天下沒有他們找不到的地方。那,到了那時自己該怎么辦?是留在這里還是和他們回去?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呼之欲出,相比喜怒無常的姬無夜,此刻的這個男子雖然有些生人勿近,但至少沒有惡意。而且看他的樣子,完全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他并不重視自己,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也就沒有傷害自己的興趣。何況,她伸手覆在了腹部,如果他要害自己,又何必替自己包扎傷口?她又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很安靜,但不是死寂,能聽到蟲鳴鳥啼,遠處還隱隱傳來野獸的嚎叫。也許,這里真的是一個禁區(qū),一個安全的禁區(qū)。自己,真的可以逃離夜幕?鸚歌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但她依舊覺得像是夢境。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脫離夜幕的掌控,逃離姬無夜這個惡魔,或者說,這件事連想都是一種奢望。

  “需要給你搬出去一張床?”門又“吱呀”一聲開了,男子懶洋洋地斜靠在門上問鸚歌。鸚歌看著他額頭正中那個巨大的鮮紅色的“令”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那。男子嘖了一聲,似乎頗為不耐“不想睡外面現(xiàn)在就進來?!边€沒說完他便扭頭向屋里走去,擺明了不想再理她。鸚歌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心中一暖,跟了上去。

最近因為剛開學,軍訓好多天,之后又準備考試,考試又考了十天,過幾天還有兩個考試,一直沒來得及碼……抱歉【深鞠躬】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