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用過晚膳,玄武門原本的自由活動全部取消,掌門燕巳欽把門下二十八位弟子召集一堂,正堂中央掛著先祖掌門燕重涯的畫像,就算是畫像也威嚴的可怕,每次來到這里大家多多少少都會有所收斂。
而臨時召集他們來此的原因就是白天“吃面風(fēng)波”結(jié)束后劉品君單獨找燕巳欽“聊了一會天”,警告他不想再聽到有關(guān)他門下男弟子與她門下女弟子授受不親的消息。
“你們應(yīng)該都聽說了,白天在飯?zhí)美锇l(fā)生的事,其實我個人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可能會給別的門派帶來影響,所以才召集大家過來?!?p> 燕巳欽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那個……上次因為朱雀門的文嬋嬋,燕子初跟青龍門的……那孩子叫什么來著……”
底下有人提醒:“天仁?!?p> “哦對……跟天仁打了一架結(jié)果把人打傷,我們由此得罪了青龍門;這次,因為我們阿笙跟聞人夜太過于親近,又不小心得罪了白虎門的叫什么風(fēng)鳴的孩子,加起來我們幾乎把所有門派都得罪了一遍,聽起來確實不太好。但是也沒辦法,人家本來就對我們有成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再去招惹朱雀門的女弟子了。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也沒其他大事,你們還有什么問題?”
阿松很不買賬的跳了起來:“掌門,上次燕子初得罪人家確實罪有應(yīng)得,但是這次分明就是人家故意來找茬,根本不關(guān)我們的事??!憑什么叫我們收斂?”
“我不是說了嘛,我也沒辦法,人家劉掌門找上門來了,叫我們離她門下女弟子遠一點,她都這么說了我不能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吧?”
“哼!只要燕子初離她們遠一點就好了,阿笙能干出什么事來?”
“你們最好都給我收斂一點,當然了,子初你就更加要當心,現(xiàn)在風(fēng)口浪尖,你尤其危險,別被人抓到把柄?!?p> 燕子初笑著抖抖腿,不以為然道:“我跟人家下山看個燈就是居心叵測,阿笙跟人家同吃一碗面就是情有可原。燕掌門,你可能搞錯了,他們不是看不慣玄武門,他們只是單純的看不慣我?!?p> 他叔叔又喝了一口茶,眨眨眼:“就算是吧……”
“燕子初只要你收斂一點就好?!币娬崎T如此沒有威懾力阿松回頭懟了他一句,誰料燕子初笑著回敬他:“信不信我在我祖師爺爺面前吐你一臉口水?”
“不知廉恥!”
“你夸誰呢?”
“別吵了,過來就是提醒你們的,怎么說著說著又吵起來了。阿松你也是,你比他們都要年長,應(yīng)該做個榜樣出來,怎么里外都要吵?”
“燕掌門!阿笙被人欺負我能坐視不管?玄武門被人罵得片甲不留我能忍氣吞聲?我是做不到像掌門你一樣氣定神閑,被人指著鼻子罵還無動于衷,一點威信都沒有……”他最后嘀咕了一句,被旁邊的詩卉聽到了,詩卉柔中帶剛的話語響徹正堂。
“阿松,你怎么又胡言亂語了呢?燕掌門隱忍內(nèi)斂,才不會被人抓住把柄緊咬不放,你非但沒有領(lǐng)會掌門的意思,還歪曲事實。有心幫著玄武門是好事,若真想自己不被人看不起,明日最后一天輪學(xué),希望你可以戰(zhàn)勝其他門派的弟子,為玄武爭光?!?p> 阿松心里雖還有怨氣,卻也無話可說,氣呼呼的盤腿坐下,想來想去還是不服氣,又沖燕子初嘟噥了一句:“明日你若不贏才是真的丟臉,白瞎了信游這么好的搭檔。”
然而他錯了,有信游這么好的搭檔,又怎會輪到燕子初出手呢?信游一個人就能擺平所有人,前幾輪對抗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出重圍,看得三位長老都忍不住開口。
“燕子初你是上天池山來看戲的嗎?好看嗎?要不要再給你倒一杯茶?”蘇登豐坐在高高的山峰下,聲音隨風(fēng)飄到燕子初耳里,他朝山峰那邊打了個哈欠,看了眼對抗排名,下一輪對戰(zhàn)的是排名第四的風(fēng)鳴鶴與玲瓏,他養(yǎng)精蓄銳了那么久,終于可以好好跟那個姓風(fēng)的玩一玩了。
“信游師兄,我不打女人,玲瓏小師妹交給你照顧了,把那個名字里有兩只鳥的家伙留給我。”
信游露出詫異的表情:“你確定嗎?風(fēng)鳴鶴力量驚人,很難對付?!?p> “沒打過,試試看?!?p> 四人一上擂臺,那個水靈靈的小丫頭片子就跑到信游面前,雙手緊握放在嘴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望著他:“信游師兄,我知道我肯定打不過你的,不如你放我一馬行不行?”信游笑著搖搖頭,倒也沒有出手,玲瓏又接著說:“求你了信游師兄,你們先去對付風(fēng)師兄?!彼€是很有禮貌的搖搖頭。“那這樣吧,你隨便打我?guī)紫?,但是不要太用力哦,我怕痛?!毙庞螣o奈的嘆了口氣,面朝燕子初說道:“子初,這丫頭還是給你……”話沒說完,風(fēng)鳴鶴就好像磕了猛藥似的“哇”一聲吼叫著拿起他的金剛錘朝燕子初飛去,燕子初閃身躲開,邊躲邊對他說:“飯?zhí)玫拿嬗心敲春贸詥??還是聞人師姐碗里的特別好吃?”
他這一說可把風(fēng)鳴鶴氣得七竅生煙,本來昨天聞人夜最后把面全倒他頭上他就已經(jīng)夠氣了,未想這個燕子初今天還當著那么多人面拿此事開涮,他怎會任由他如此這般調(diào)侃自己?金剛錘都氣得呼呼作響!
“你小子給我閉嘴!信不信我一錘子敲扁你?”
“你敲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吃了師姐碗里的面?!?p> “我警告你別再說了!”
“為什么?你覺得丟臉嗎?面是你要吃的,事是你挑起來的,現(xiàn)在還不讓人說了?風(fēng)鳴鶴你怎么回事???”
“啊——我殺了你——”風(fēng)鳴鶴徹底炸毛,尤其是站在邊上觀戰(zhàn)的幾位女弟子聽得哈哈大笑,那笑聲與嘲諷聲全都鉆進他的耳朵里,只見他揮著金光閃閃的金剛錘來回追逐著身手極為敏捷的燕子初,待他稍微露出一絲疲態(tài),燕子初停止奔跑,將瑩瑩發(fā)光的法劍對著他。
“你……就是用這把……妖術(shù)法劍……打傷天仁的吧……”風(fēng)鳴鶴跟他學(xué),有意用言語激怒他,誰知他笑著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它,你要不要也試試它的妖術(shù)?”
“廢話少說——”
他沖燕子初猛然沖去,他拿法劍一擋,無奈風(fēng)鳴鶴力大無窮,加上金剛錘的威力,他被彈出很遠,重重摔在地上,看得女弟子們一陣揪心。
“你果然只會耍嘴皮子功夫啊,燕子初,起來??!繼續(xù)打??!我陪你好好耍!”
他干咳了幾下,飛快站起,眼看信游站在邊上蠢蠢欲動,他立刻伸手阻止,信游只能退回原位,那個鬼靈精怪的玲瓏在信游出神之際想搞偷襲,伸出的劍還沒碰到他就被他下意識躲開,玲瓏鋪了個空四腳朝地吃了一口黃土。
“呸呸……”
“你沒事吧?”信游趕緊過去拉她,她笑著說:“沒事,我剛看到你身上有只蟲,想幫你拍掉……”
“哦,謝謝你?!?p> 對話到此結(jié)束,兩人相視尷尬一笑。
與此同時燕子初與風(fēng)鳴鶴的對戰(zhàn)迎來一波高潮,幾乎所有人都投入到觀戰(zhàn)的隊伍中,連剛剛結(jié)束對戰(zhàn)的聞人夜也遠遠的看著他們倆。風(fēng)鳴鶴的金剛錘在天池山排的上名次,燕子初能排上名次的只有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而吸引聞人夜多看他們一眼的是燕子初手里的法劍,因為那是阿笙做的。
不知何時燕巳欽也收起小書投入到觀戰(zhàn)的隊伍中,見他一來,劉品君也悄然踱步到他身邊,陪在燕巳欽身邊的詩卉很識趣的與門下小師妹一同往旁邊靠了靠。
“難得你侄子認真一回,可真讓人感動?!?p> “劉掌門說的是啊……”燕巳欽確實有點想哭了,人家隨便用個法力就把燕子初擊倒在地,燕子初只能靠一支木劍來防身,想到這里心中便隱隱作痛。
“子初也不賴啊,單打獨斗都能撐這么久,我還以為他撐不過半刻?!?p> “子初這孩子極有天賦,稍微練一練就事半功倍,隨我嘛……”
“你可真不要臉。”
“哎可惜……倘若他身體里沒有生死符,該是多了不起的捉妖師?!?p> “是么?燕掌門你身體里沒有生死符,也沒見你多了不起。”
燕巳欽尷尬低下頭對著劉品君輕聲耳語:“師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損我?”
劉品君輕蔑一笑:“別靠我這么近,免得你詩卉師妹看了不開心。”
他慢吞吞抬起頭,朝詩卉那邊偷瞄一眼,詩卉正皺眉觀戰(zhàn),忽然用手遮住雙眼,燕巳欽突然意識到什么把視線放回擂臺。
塵土飛揚的擂臺邊上,技高一籌的風(fēng)鳴鶴終究還是憑借超強法力把身形單薄的燕子初壓在身下,他的法劍已被打飛,他就只能徒手抵擋金剛錘的力量。
風(fēng)鳴鶴壓在人家身上,得意的裂開血盆大口:“你就這點本事,還想一個人撂倒我?你以為你是誰?。课医裉炀桶言挿旁谶@里,就算你們玄武門所有人都上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信游的手剛抬起,就被燕子初用余光瞥到,他努力側(cè)頭阻止道:“別出手……信游師兄……求你……別出手……”
“我不是幫你,我不想輸。”信游準備念咒,燕子初繼續(xù)大聲阻止:“信游師兄你若出手……我就退出……”
“你……”
他的手停在半空,隨又緩緩放下,他究竟是要干什么?!再這樣下去他會被風(fēng)鳴鶴壓死。
風(fēng)鳴鶴的笑聲響徹天池天際,在灼熱的烈日下迅速蒸發(fā):“哈哈哈……你那么想死在我手里嗎?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你聽清楚了,燕子初,還有所有玄武門的敗類,我就一一收拾你們,直到天池再無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