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如今上京城斗米百二十文作價?!?p> “那便是整整一千二百兩銀子?!?p> “本相不知道你們有幾顆腦袋夠砍?”
“你元家祖籍江南有良田千頃,家仆過百,在如今關(guān)口還要與民爭利!”
“御史,翰林,太常寺卿何等清貴的位置,平日嘴中滿口禮儀教化,朝廷法度,今日竟為了那黃白之物做出此等腌臜事!”
“你等如何對的起自己屁股下面的那個位置?”
“莫非真是安逸日子過久了?!?p> “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不成?”
秦清堂的厲喝之聲在大殿之中回響不斷。
一個死字喝出,
單子上的人跪倒一地,汗如雨下。
這事本就不過三五日的功夫,倒是真沒想到那區(qū)區(qū)上京府尹王聞州不過四品官員就敢伸手去查,眼下東窗事發(fā)那堆成小山一般的糧草禁不起細(xì)細(xì)查驗。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
自己說不定還能反咬一口。
可指正的人是當(dāng)場宰相秦清堂??!
“陛下,臣等有罪!”
底下眾人磕頭如搗蒜。
龍椅上小皇帝李顯看著下面的場景嘴唇親啟,想要說些什么,下一刻長樂公主李妍微微搖了搖頭,李顯便雙唇緊閉,掌心的溫度莫名的讓自己心安。
“陛下,臣愿辭官,謝罪!”
元曲直仰頭望向公主殿下求饒道。
“臣等,愿辭官!”
“臣等,愿辭官!”
“臣等,愿辭官!”
一旁眾人也是附和出聲。
高臺上,長樂公主依舊一眼不發(fā)。
“除了城外莊園中的糧食,臣愿將所有家產(chǎn)捐與大軍平亂。”
“還請陛下憐臣等勞苦?!?p> 元曲直和狠了狠心咬牙開口道,如今生死關(guān)頭才曉得銀子比不得自己的性命重要。
李妍卻依舊不為所動。
“殿下,到底要臣等如此處置?”
此刻元曲直接越過陛下開口問向長樂公主,收下這一批銀子,本就是因為自己曉得如今監(jiān)國的公主殿下有這個心早日平亂,才敢的。
如今卻發(fā)現(xiàn),該說的話說出口了。
那公主殿下竟是不在意自己等人的死活。
“秦相,這事如何定奪還請您定個章程出來?!?p> 李妍起身沒有機(jī)會跪倒在地的眾人,確是目光灼灼的看向秦清堂,若是這些人的死,能讓他出一口氣也是極好的。
“依大慶律所言便可?!?p> 輕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眾人卻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癱軟在地,元曲直手指著秦清堂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秦相,同朝為官十余載便饒了下官吧?!?p> 方才那叫囂的齊姓御史爬到秦清堂身前抱著大腿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鼻涕混在一起甚是狼狽。
“秦相,您就把我們當(dāng)成一個屁放了吧,下官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余生絕不出現(xiàn)在大人面前?!?p> “請陛下下旨吧,”
秦清堂冷哼一聲,沒有理會痛哭流涕的齊御史,再度開口道。
“大慶律,貪銀過萬者斬立決!”
“貪銀過十萬兩者,誅三族,若是有異議陛下可派人前去諸位犯官家里查探一番。”
“不必了,既然是秦相指證想來也是沒有假?!?p> “陛下,下旨吧?!?p> 皇椅旁的李妍對著身旁的親弟弟微微頷首道。
略帶稚嫩的童聲在太和殿上響起,
“朕,準(zhǔn)了!”
“便依皇姐所……”
“便依大慶律,犯官斬立決,誅三族!”
“其家產(chǎn)充入朝廷,所貪糧草分與百姓。”
李顯看著底下的眾人心有不忍,可對上李妍希翼的目光還是強行咬牙開口道,她是自己的親姐姐從小便對自己疼愛有加,何況父皇走后便是自己唯一的血脈至親了。
話音落下,
秦清堂卻眉頭微皺,糧草分與百姓能緩解燃眉之急一時間歌功頌德,可對往后上京市價必然是有害無益的,從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出陛下心思還是太純了些。
罷了,即便陛下有這個心,往后的事先放在一邊暫且不提吧。
“陛下……”
“陛下……”
門外的禁軍聽令入內(nèi)押著犯官欲往午門走去。
“呵……”
“好個最毒婦人心!”
元曲直癱軟的身子被禁軍往外拖拽,看著高臺上的李妍嗤笑出聲,這事眼下只要公主不點頭自己等人絕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便是依照著先皇的性子最多也就抄家罷官,流放千里,何至于人頭落地,還要連帶著家人一同赴死。
“就在殿外行刑吧,也讓剩下諸位大人見見血,免得忘記了“死”字怎么寫,做事之前也想想這犯官的下場。”
李妍瞪了元曲直一眼沉聲道。
“是,殿下!”
禁軍首領(lǐng)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領(lǐng)命。
一炷香后,
太和殿的窗戶上有血光濺起,數(shù)十顆人頭落地,濃郁至極的血腥味飄入太和殿中,李顯小手緊緊抓住李妍的袖口身子微微有些發(fā)顫。
底下整個大殿便是喘氣聲也小了許多。
“秦相,犯官已經(jīng)伏法,你也算滿意了吧?”
李妍緩緩?fù)伦呷ァ?p> “殿下,臣,很滿意。”
“既然犯官已經(jīng)伏法,糧草余了下來,那么上京城的亂象自然也就解開了?!?p> “天下也斷然沒有那些犯官口中所言那么嚴(yán)重。”
“北伐的章程還是按照以往的來吧。”
秦清堂看著近在咫尺的公主殿下直言道。
“不可!”
“平賊一事勿必盡快見到分曉?!?p> 李妍一字一頓道。
“殿下……”
秦清堂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平亂一事不必在議!”
李妍決然道。
“今日陛下便會下旨讓那陳聞之速速出兵平亂。”
“殿下,朝廷大軍正面如何敵得過那徐屠夫手下天下精銳涼州鐵騎?!?p> “有些事,總得試試才知道?!?p> “何況本殿也不愿在拖了,在拖下去換來的是什么?”
“換來的滿目瘡痍的大慶!”
“是,拖下去大慶還能在延個數(shù)年的國運?!?p> “數(shù)年之后你年邁辭官,不管身后事,可邊外還有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強盜,邊內(nèi)還有伺機(jī)而動狼子野心的賊子,陛下年幼,本殿又是一介女流那時又該如何處之?”
“秦相你告訴本殿,如何在拖?”
李妍厲聲質(zhì)問道。
“殿下……”
秦清堂長嘆一聲,無言以對。
咸魚少點鹽
明天就正式進(jìn)入第一卷的大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