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腳步聲遠去,陸仟芳已經(jīng)知道為時已晚。
他最初是被云鳴的突然出現(xiàn)給震驚到了,說不出是欣喜還是疑惑或是擔(dān)憂??赊D(zhuǎn)眼間,云鳴一連串的動作,卻讓他徹底的驚恐和后怕。
他本意是想要阻止云鳴殺人。
野狼谷已經(jīng)是在盛怒之下,若是再殺他們的人,豈不是一切都將無法回轉(zhuǎn)。
尤其是云鳴放回去了一個人,還帶過去威脅的話,這不是赤裸裸宣戰(zhàn)嗎?
如果這樣野狼谷都不出手,那真的是沒道理了。
“沖動??!云公子,你方才的事情實在是太沖動了。”一想到野狼谷朱桓將傾巢而出,陸仟芳的雙腿都不住的戰(zhàn)栗。
一時間,他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景象。
正在陸仟芳不知所措的時候,人頭強已經(jīng)被推倒,云鳴在另一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這些人曾經(jīng)也是清河城的人,也是因清河城而死,你還是派人將他們厚葬了吧!”云鳴緩緩說道。
陸仟芳點點頭,隨即便命人收拾人頭。
將士們哪里見過這等慘烈殘忍的景象,身子都不停的打顫。好在有主心骨在,他們很快就克服了恐懼。
陸仟芳問道:“云公子是什么時候來的?”
“隨你之后就到了···”
陸仟芳一驚,那他方才的狀態(tài)豈不是被云鳴盡收眼底?如此會不會得罪了眼前的小山主?
抬眼瞄去,卻發(fā)現(xiàn)云鳴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云鳴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憤怒占據(jù)主導(dǎo)。他沒想到野狼谷的人竟然殘忍到這地步,殺人了這么多不說,竟還割頭剮了眼珠和耳朵。
這是野狼谷的殘忍,還是說這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但不管是不是野狼谷殺的他們,這些人追根究底是因他而死,這份仇就要記在他的頭上。
他必須要做些什么。
倒不是云鳴想要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這兩日他將整個事情串聯(lián)了下,也大概的想清楚了。
清河城百姓所說的那個神靈,想來就是云蒙山的老山主。老山主為了一個諾言,讓陸家享受富貴并且還助其建立了清河城。
有他的庇護,清河城一向是清閑太平。若是有利害的修士鬧事,老山主都會親自出手解決。這也使得這么多年來,在亂域中特立獨行而不敢被他人覬覦。
直到老山主無故離開,直到云鳴參加了招親大會開始,直到云鳴在清河城殺第一人開始。所有的平衡,都被云鳴打破。
從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不再相信那個傳說。
從那一刻開始,清河城與其他城池一般無二,也真正成了亂域的一部分。
所以各大勢力才敢進駐清河城,胡作非為。
或許是野狼谷覬覦清河城已久,當(dāng)這個消息傳到野狼谷時,他們第一時間派出了朱桓做先鋒。朱桓到清河城第一件事,便是以陣法禁錮城內(nèi)的人。
他沒有直接動手,還是畏懼那個傳說。
或許是經(jīng)過一日的觀察,確實發(fā)現(xiàn)所謂的神靈護佑是假的。或許在城外殺這些人,也是為了試探。
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朱桓要動手了,野狼谷要動手了。
不管云鳴是不是下了挑戰(zhàn),朱桓都會出手。或許明日,就是朱桓入駐清河城的時候。
而云鳴要做的就是保護這個城池,盡其所能。
這是師父的心血,也是因為他變成這樣,他必須要做些什么。
他不想某一日老山主回來了,看他的眼神是失望。
“云公子,接下來要怎么做?”陸仟芳如熱鍋是的螞蟻,不知所措。
“在這里等朱桓過來,然后將他殺死!!”
云鳴言簡意賅,可陸仟芳聽到了似乎是來自于地獄的聲音,讓他渾身發(fā)軟。
如今已經(jīng)殺了野狼谷的人,若是在殺朱桓,豈不是要與野狼谷死磕到底?野狼谷是瑯州最厲害的勢力,誰敢招惹。
想云鳴這般做,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陸仟芳勸說道:“云公子,是不是再想想,以殺止殺只會加深仇恨。要不試圖談判,看是否能解決?”
“野狼谷的尊嚴不容侵犯,自從我們接招以后,就注定了結(jié)果。不管我們怎么做,他們都會以最殘忍的手段針對清河城。即便要與野狼谷談判,一定是雙方對等下進行,因此必須先將其打怕了再說。”
陸仟芳心中叫苦,打?他們拿什么打?
打怕?野狼谷是能被打怕的嗎?
陸仟芳道:“不可能,野狼谷是不可能屈服,除非山主回來了?!?p> 這般想著開始興奮起來:“對,山主回來了是不是?”
云鳴肆意妄為,也只有山主能為其撐腰。就算他不顧及城內(nèi)數(shù)萬人命,難道還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嗎?
“別指望那老家伙了,如今能抵御野狼谷的,只有你和我?!?p> “什么···”
陸仟芳都快哭了,他似乎已經(jīng)看到生靈涂炭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面對野狼谷他恐怕連拿起武器的決心都沒有。
而云鳴一個人,能面對野狼谷的千軍萬馬嗎?
此番他叫囂副幫主朱桓,朱桓是大宗師巔峰境,與云鳴同階。即便云鳴有能力戰(zhàn)勝朱桓,那朱桓背后的整個野狼谷呢?
他不知道云鳴哪里來自的自信,更何況他也不覺得云鳴能敵得過朱桓。
云鳴看出了陸仟芳的擔(dān)憂,卻也沒有說破。
反而笑道:“這朱桓過來應(yīng)該還有段時間,你且準(zhǔn)備些吃食過來,我從中午到現(xiàn)在還滴米未進呢!”
“順便城外布置幾堆篝火,免得到時候野狼谷的人趁夜逃了。”
陸仟芳:“······”
這也太自信了。
陸仟芳四處打量,試探問道:“云公子,您那徒弟呢?是去哪里了?”
直到此刻,陸仟芳都沒有看到風(fēng)尋的蹤影。如此時刻,應(yīng)該不至于到處跑。
云鳴道:“現(xiàn)場太血腥了,他回城主府了?!?p> 陸仟芳滿頭黑線,心想這兩人可真是心大。
既然說到這里,陸仟芳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他隨即讓人去準(zhǔn)備飯菜和篝火。無論如何,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就且讓他造吧!
野狼谷的人他惹不起,云鳴他依舊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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