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并沒被推開，看來卡門先生有鎖門的好習慣。
不過這難不倒奧利奧，因為這次他做了周全的準備。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根鐵絲，這是很傳統(tǒng)的開鎖方式，但十分有效。
“啪嗒”一聲，木門悄然打開，門后一片黑暗。
奧利奧將門留了一條縫，然后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隨著視線逐漸適應(yīng)里面的昏暗，奧利奧看見屬于妓女的衣服從大門一路鋪進地下室，這倒是節(jié)約了他不少時間。
將手杖夾在腋下，奧利奧抽了抽鼻子，空氣中傳來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大海的味道。
他微微皺眉，順著臺階一路往下。
艾西卡納大陸的戰(zhàn)火自3年前才徹底消停，這些殺念和欲望無處安放的貴族總會找樂子做，虐殺死囚便是他們的愛好之一。
不過隨著城市逐漸發(fā)展，沒有人會再愿意去做那掉腦袋的勾當，都靈的死囚數(shù)目隨之驟減，所以這些貴族把虐殺的對象轉(zhuǎn)向了妓女們。
畢竟她們很少有親戚，偶有的幾個朋友也不會費盡心思去打聽她們的下落。
而更讓這些貴族有恃無恐的便是都靈的法律，這些法律幾乎是針對于平民，能夠約束貴族的法律少之又少。
即便是觸犯了法律，貴族們面對的也是關(guān)乎道德的指責和批判。
對于貴族來說，指責和批判也許比鞭刑更加惡毒。
但對于那些被她們殘害的妓女來說，這懲罰聊勝于無。
而現(xiàn)在，自己要來代替并不存在的神明進行審判了。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奧利奧也似乎聽見了喘息聲。
他抽出手杖，快步朝聲音源頭走去，很快就在燈火輝煌的地宮中看見了那有悖人倫的一幕。
那個可憐的妓女還沒有斷氣，一個肥胖的身軀正壓在她身上蠕動，鮮血和眼淚一塊從她眼角汲出。
那個妓女看見了他，但眼里死氣沉沉的。
“圖坦在上?！?p> 奧利奧喃喃自語，做著毫無意義的禱告。
然后他舉起手杖，扣下扳機。
“是誰！”
槍響和怒吼在地下室中回蕩著，那個貴族跳了起來，他驚慌地盯著來人，這說明他還殘存著一絲認惡為惡的良知。
奧利奧并沒有回答他，他裝填上第二發(fā)彈丸，用槍口指著貴族的腦門。
卡門驚恐地捂住自己的下身，他瞟了一眼那個妓女，彈痕就在她眉心正中，這說明那造型古怪的手杖真的是槍。
他很快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于是舉起一只手，語氣還算鎮(zhèn)定。
“有什么條件，你開吧?！?p> 奧利奧看了一眼死去的妓女，她的下半段已經(jīng)是慘不忍睹。
他吞了一口唾沫，語氣鎮(zhèn)定且冰冷。
“卡門伯爵，我的條件并不苛刻，只有兩點?！?p> 這眼神顯然不對勁，卡門緊張地說著。
“你說，我都答應(yīng)你。”
“第一點，”奧利奧指了指地上的褲子，“把你的褲子穿上?！?p> 卡門如同一條惡犬般撲向褲子，三兩下就把它套上了，他瞄了一眼自己的左側(cè)，喘息著說道。
“第二個要求呢?！?p> 奧利奧并未回答他，而是對著走廊盡頭大吼道。
“安吉莉爾，帶三把椅子下來！”
塔米婭的腦袋自上面探出，她高聲應(yīng)道。
“只要三把椅子？”
“沒錯！”
奧利奧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猛地扣下扳機。
這一槍打在卡門左手側(cè)，制止了他想要去往某個角落的念頭。
換另外一把槍指住卡門的腦門，奧利奧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怒意。
“卡門伯爵，我還沒說我的第二條件，我建議你別動，當然這只是建議。”
雖然不認識那黑漆漆的小方盒子是什么東西，但本能告訴卡門，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他瞟了一眼角落里的遂發(fā)槍，聲音顫抖。
“我只是想換個站姿，沒別的意思。”
奧利奧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你現(xiàn)在的確可以運動一下?！?p> 卡門哪敢亂動，他貼著墻壁，整個人站的筆直。
“奧利奧先生?！?p> 安吉莉爾提著兩把椅子下來了，她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大廳中的慘狀。
她干嘔了兩聲，但還是直視著這一切，只是聲音已然帶著哭腔。
“這是......這是他干的？”
奧利奧將雙手背在身后，沉聲說道。
“我們不該評判卡門伯爵的愛好，我們只負責和卡門伯爵談條件......塔米婭，你還沒來么？”
“催什么催，我剛把大門反鎖住。”
塔米婭應(yīng)了一聲，她手里也拿著張椅子。
看見那個妓女的死狀，她倒是沒覺得有多夸張，只是覺著很惡心。
她晃了晃手里的椅子。
“椅子帶下來了，要做什么?！?p> “安吉莉爾，”奧利奧揮了揮手，“搬張椅子給卡門伯爵，我們得講禮貌?！?p> “是，奧利奧先生?！?p> 安吉莉爾點了點頭，她抱著那張一人高的高背椅，慢吞吞地走向卡門。
卡門沒敢去看安吉莉爾，只是低聲說著。
“謝謝?！?p> 安吉莉爾放下椅子，轉(zhuǎn)過身去。
雖很不想搭理他，但她還是說道。
“不客氣。”
話音剛落，卡門一把拉住安吉莉爾的領(lǐng)口，然后用手勒住她的脖子，猙獰的表情在他臉上再次出現(xiàn)，想必在折磨那個妓女的時候他也是這副表情。
他惡狠狠地說著。
“放我出去，不然我就掐死她?！?p> 奧利奧歪頭盯著他，眼神里滿是嘲諷。
塔米婭倒是慌張了起來。
“你干什么！”
“塔米婭，”
奧利奧轉(zhuǎn)過身來，“在被威脅的時候，你可不能露出驚慌的表情，不然人家會以為你怕了?！?p> 卡門往左邊走了兩步，他始終還是在惦記那柄遂發(fā)槍。
為了不讓奧利奧起疑，他虛張聲勢地大吼著。
“我說放我出去！”
奧利奧并沒有理會他，依舊在做著說教。
“當然這個方法不一定在所有時候管用，但它肯定在某些時候管用?！?p> 塔米婭哪有心情聽他啰嗦，她一邊尖叫一邊從腰間抽出遂發(fā)槍。
“別動，不然我就打死你！”
奧利奧轉(zhuǎn)過身來，看見卡門忽然松開了安吉莉爾，他像只豪豬般朝那個角落撲了過去。
伸手攔住塔米婭的槍口，奧利奧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
“塔米婭，搬兩張椅子，放到東邊去......也就是左邊?！?p> 卡門差一點就夠到了那柄遂發(fā)槍，不過安吉莉爾已經(jīng)先一步扯住了他的腳踝，這個柔弱的姑娘低喝一聲，然后把卡門重重摔在地上。
她踩住卡門的手指，然后扭了兩下。
“奧利奧先生說過，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