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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女帝退休記

第五十三章:傳聞

南安女帝退休記 KC執(zhí)冥 2048 2021-04-15 10:41:37

  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即便我不斷揮手朝上游動,卻還是一直往下掉。

  正當我感覺窒息的時候,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我猛地睜開眼睛,熟悉的床幃,熟悉的居興殿。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竟然睡著了。

  鄭有德從宮女手里拿過帕子,幫我擦凈頭上的冷汗。

  我靠在床頭,莫名松了一口氣:“什么時辰了?”

  “剛過巳時?!?p>  竟然已經這么晚了,好在今日是沐修,無需上朝。

  我揉了揉額頭,夢魘的后遺癥開始顯現,身上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有洪敬甫的消息嗎?”他與太史宗芳到越西也好有些日子了,按理說,也該有消息傳回京中了。

  “不曾收到消息,不過,刑部的凌大人,倒是傳了口信進來。”

  他把我從床上扶下來,揮手讓宮女來伺候我洗漱。居興殿的宮女都是鄭有德仔細挑選的,不用擔心中間會混到什么別有用心的人。他說話便沒有這般顧忌。

  “前幾日,京中暗巷發(fā)現了一具尸體,現在還未查到身份。據刑部仵作斷言,此人帶著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臉顴骨偏高,不像是我朝人?!?p>  “殺人手法呢?”

  “沒有明顯的外傷,直接被擰斷了脖子?!?p>  殺人不用兵器,便是不想留下線索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拋尸這種事情,豈非與初衷相悖。如此引人注目之舉,倒是自相矛盾。

  “邢大人說,殺人者有這個舉動,倒更像是警告。”

  天色難得暗了下來,在這夏日里,倒是少見的陰涼。雖是如此,我還是貪涼,讓宮女換了一聲更輕薄的夏衣。

  “警告?”我重復了一下,腦子里有些轉不過來。

  “那人看上去,便是扔到人堆里也不起眼的角色。叫人看上許久,都未必能記住樣貌,又非我朝人,必然是外邦的人,用來當做探子的。許是誰發(fā)現了,先動手殺了他,好叫他身后的人掂量掂量。”

  凌禮紅在刑部雖經手過許多命案,但殺人警告這種事情,更像是江湖事。這個揣測,定是陳晉榮告訴她的。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不想無端生事,擾亂我的計劃,便讓鄭有德傳信給凌禮紅,私下悄悄勘察便是。無需把卷宗和案子遞給內朝閣。

  宮女輕輕抬起我的手臂,替我攏上外衣。她的手一碰我的胳膊,我忽然有種刺痛感,皺著眉看了她一眼。

  鄭有德察覺到,立即推開她,扶起我的手臂。我低頭看了看,手好像有些腫了。

  他也看到了,遲疑道:“這是?”

  手臂上的腫脹不是很明顯,就是比另外一只手稍稍大了一圈,不碰它,倒也沒什么疼痛感。

  “去傳太醫(yī)?!编嵱械聦δ菍m女道。

  我把手收回來,有點不太想傳太醫(yī),自從上次當著皇貴妃的面裝了一回頭疼,她便隔三差五的來居興殿,若是被她知道,我又身體抱恙,定然少不了念叨一番。

  我攔住那宮女:“不妨事,可能是剛才睡覺壓到了也說不好?!?p>  鄭有德替我揉了揉手,只是有些酸痛的感覺,于是也沒當回事。

  用過膳后,在昨日的殘局旁又坐了會,還是沒辦法參破。干脆去御花園轉轉。

  御花園南邊建了一個避暑納涼的亭子,二樓殿中做的是迎風口設計,人窩在里面,陣陣清風吹過,遠比在居興殿放冰舒服。

  衣角被風吹得飛起,我側臥在塌上,順手翻了翻書,日子過的好不愜意,連帶著早上的那點頭疼都消減了不少。

  我看得正入迷,聽見樓下傳來說話聲。

  “那君上沒說什么嗎?”

  一個陌生的男聲,聲音比太監(jiān)粗,御林軍是不允許一個人隨意在宮里亂走的。何況還是后宮內院。應該是宮里哪個公子身邊的人。

  宮里的公子,也就三個人,竹心的聲音我是聽過的,況且他向來沉悶,不像是會在背后議論是非的人。

  我放下書,對著鄭有德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靜。

  “君上寬懷,就是罰云鵠公子去皇貴妃宮中聽個聆訊?!绷硗庖粋€人答道。他的聲音尖細多了,是宮里的人。

  “云鵠公子,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聞言我無聲的笑了一下,聽他說話的口吻,必然不是邶修苑的人。

  云鵠公子,好不好看,莫不如,我是一個昏君嗎?被美色迷惑了。

  “云鵠公子生得好不好看,這哪里是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以打聽的?!蹦侨寺曇衾飵е唤z不耐煩。

  我慢慢輕手輕腳的下去,想看看這南苑的人,都選了個什么蠢材進宮。

  “云鵠公子鬧出了這么大笑話,君上都沒有重罰,想來是生得極其好看的。哎,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公子,能不能爭口氣?!?p>  他說完,還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穿了一身太監(jiān)服正在修剪樹木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主子各有各的命,你瞎操什么心。再說?!?p>  他說著說著,向后瞟了一眼,瞧見了站在后面樓梯口的我。

  手里的剪子差點脫手,他驚慌失措的跪下來:“君上萬安?!?p>  站在他對面的男子,見狀反應過來,也跟著跪下,跟著喊了一句:“君上萬安?!?p>  “宮中議論主子,好大的膽子?!编嵱械律锨耙徊?,冷臉呵斥道。

  小太監(jiān)瑟瑟發(fā)抖,一顆頭都貼到地上,不敢替自己分辨半句。反而是他旁邊的人抬起了頭,對著我打量了一眼。

  “君上贖罪,小人無知,不是故意冒犯君上的。”

  小太監(jiān)抖動的身體更明顯了,比那秋風過境的枝頭更厲害。

  鄭有德揮手,遠處的御林軍走近架起他:“拖到內刑宮,重打三十大板?!?p>  那人錯愕的神色還停在臉上,突逢變故,他本能的想開口,卻被御林軍一手捂住了嘴。

  “你,自己去找主事領罰?!编嵱械轮噶酥改切√O(jiān)。

  小太監(jiān)貼在地面的額頭,這才抬起來一點,又千恩萬謝的謝了禮。

  只是按照宮規(guī)罰,而不是去內刑宮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他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氣。早知道有這么一出,便不收他的金元寶了,差點連命都沒了。

  我提步往南苑走,打算親眼去瞧瞧我這位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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