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月照河谷,唐婉收功起身。低頭看看自己的模樣,這身裝扮,還真有些不習慣。
幾日前她被太極道祖召喚,從虛界回來,途中被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時空漩渦卷入,她用大神通,破開那時空漩渦,跟這男子一起落入這人間。
她的元魂落入這女子體內(nèi),發(fā)現(xiàn)這女子竟然是個無魂無神的天然爐鼎,正好為她所用。但這女子頭部似乎受過重傷,左腦有八十一塊神秘的晶體,控制了女子的大部分記憶。而這神秘晶體被這肉體不斷排斥,她幾天來一直在解決這個沖突,如今總算功行圓滿,晶體與肉體終于融合一體,她也得知女子的大部分記憶。但跟這男子有關(guān)記憶卻始終沒有獲得。按照時間計算,應該是缺失最后近二年的記憶。
這女子體內(nèi)有完整的大世界大道烙印,比她所在的這個世界宏偉,大道更完整,這讓她欣喜不已。而更讓她吃驚的是,她落入這具身體后,跟身邊的男子一起,她的眾生夙愿被激活,不再是一個充滿毀滅和報復欲望的殺道至尊。
她將這些告訴太極,太極不惜損耗自身修為,用大神通推演天機,這二人不會對他們的世界有害,還有莫大幫助,太極遂讓她跟這男子一起重走仙路,為前路混沌不明的仙界,探尋更多的可能。
男子與這女子不同,雖然沒有魂體,但是卻有一個龐大且還在沉睡的神體。
她通過殘缺記憶推算出這個叫唐婉的女子跟這男子是一對情侶,是要通過時空隧道去某個地方去帶回一件對他們那個大世界極為重要的寶物。這件寶物遺失在一個神秘的異世界中。
不知為何這男子卻失去了記憶,太極推算這是一種封印,是一種保護,隨著這個男子徹底融入這世界,這封印將會解封。
她要幫這男子鑄造魂體,讓他成為這世界的一分子。
李孟元做了一堆怪夢,他夢見自己帶著一大幫戰(zhàn)士正在跟一群機械怪物殊死搏斗,戰(zhàn)斗結(jié)束,整個戰(zhàn)場,只剩下他一個活人,看著同伴的尸體,他撲地嚎啕大哭。
當他從噩夢中驚醒,已是次日凌晨。
唐婉見他眼角還掛著淚珠。
“又做噩夢了?”
“嗯,還是那個夢,大家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p> “我燉了蛇肉湯,你喝點我們就出發(fā)吧,沿著溪水走,應該能走出大山?!?p> 李孟元嗯了一聲,去溪水邊洗洗臉,吃了些肉湯。
他將餐具收好,習慣的去背唐婉。
“我可以自己走?!碧仆褚娝∽约旱氖郑樕衔⑽⒁患t。
李孟元突然有點尷尬,他連忙松開唐婉柔荑小手,謙聲道:“那,那你身體剛好點,我們慢慢走?!?p> 唐婉點點頭,心里突然又有點后悔,順手幫他理了一下衣服。
李孟元忽然覺得渾身一陣清涼,通體舒坦,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原本黑乎乎、臟兮兮的白色外套,已經(jīng)煥然一新。
“什么狀況,我眼花了?”他揉揉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唐婉,發(fā)覺唐婉也是如此。
唐婉方才順手捏了一個去塵訣,看見李孟元的表情,她暗想:我這一隨手,卻是魯莽了。
“嗯~,啊~,那個~,嗯~,昨天晚上你睡著后,我把衣服洗過了?!?p> “哎,女孩子洗衣服就是干凈呢!”李孟元左看看又看看,不由得贊嘆。
“時間不早啦,我們趕緊上路?!碧仆癫黹_話題,連蹦帶跳的踏著溪水邊的石頭的逃走。
李孟元見她身姿輕盈,像個兔子一般,吃了一驚,連忙提著玻璃頭盔追上去。
“好舒服的天氣??!你走快點呀!”唐婉深呼吸后,遠遠朝李孟元招手。
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哪像大病初愈,活脫脫一個健康爽朗的少女。
“來了,來了!”李孟元大叫著,一路縱跳猛追。
兩人在山林間你追我趕,仿若來游山玩水,踏青的游客。
傍晚時分,李孟元找來干柴干草,全神貫注的用雙手搓動木棍。唐婉抿嘴偷笑,這里可是仙界,居然占木取火,看他那認真勁,唐婉皺了皺小鼻子。
“嗯…你慢慢生火,我去逛逛,那邊山上有一顆好大的杜鵑樹,我去看看有沒有鳥蛋?!?p> “找個鳳凰蛋回來,麻雀蛋不夠塞牙縫?!?p> “你牙縫比門板大呢?”
李孟元看她健步如飛,上山如履平地,只一會功夫,白影消失在樹林中,遂專心生火。
“這丫頭干嘛的?怎么這么野呢?”
“還爬樹掏蛋,那么大的樹,你爬的上去嗎?”
他搓木棍搓的手發(fā)麻,莫名其妙突然想起打火機。
“有個打火機就好了,只要啪的一聲,就脫離茹毛飲血成為萬靈之主?!?p> 眼見煙氣生出,李孟元手嘴并用,邊搓邊吹,半個時辰過去,點燃火堆。
卻見唐婉真的舉著兩個比拳頭還大的鳥蛋,賊笑兮兮的走過來。
“哇,這鵝卵石還真夠圓的?!崩蠲显斐龃竽粗?。
“你把嘴張開?!?p> “干嘛?”
“看看你的牙口?!?p> 李孟元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是不是白的晃瞎你的氪金眼?!?p> “張大點,別合上?!碧仆衲弥B蛋在他牙齒上輕輕磕了兩下。
李孟元嚇的趕緊閉上嘴,瞪大眼道:“牙齒雖好,重在愛惜?!?p> “我就想看看這麻雀蛋,能不能塞進你的牙縫嘛。”
“麻雀蛋!你家的麻雀是長翅膀的大象吧?”
李孟元搶過鵝卵石,兩個一碰,只聽啪的一聲,兩只鵝卵石一起裂開,蛋清蛋黃流出。
唐婉眼疾手快,拿著頭盔瞬間接住。
“哎呀,你仔細點,弄撒了,可就沒得吃了?!碧仆褓p了他一個大白眼。
李孟元張大嘴,看著玻璃頭盔里的蛋清蛋黃,發(fā)了一陣呆,驚聲:“真的是蛋。”
唐婉點點頭:“如假包換的麻雀蛋。”
“好神奇的麻雀!”
“嗯哼!”
李孟元忽然想起什么,嚷嚷:“我去抓個肥兔子,搞點兔子油,咱們晚上吃煎蛋?!?p> “有兔子,有山雞,我已經(jīng)洗好了,在那邊晾著,你拿過來就好!”唐婉用手指了指水潭。
“?。∧俏胰フ尹c野蔥,煎蛋必須的放點蔥花。”
李孟元忙了好一陣,做好晚飯,又削了兩雙筷子,用蛋殼做了兩個杯子。唐婉不知道在哪里找了點蜂蜜回來,泡了一鍋蜂蜜糖水。
兩人盤腿坐在一塊平整的青石板上,舉著蛋殼杯,中間兩個頭盔裝著烤好的兔子肉和野蔥炒蛋,旁邊是個木制的簡易燒烤架,熊熊炭火正在烤山雞。
“干杯!”
最后一縷夕陽余暉下,兩人舉杯相碰,互相祝福后,才大快朵頤。
生活需要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