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從里面挑了挑,取出一本冊子,如是道:“相比于紙上空談,憑空想象。這本畫冊其實更好,就先借給你看,保準解乏!”
“我開玩笑的,誰要看這種東西!我才不是這種人,我向往的愛情是純潔的好么!”
肖子言撇撇嘴,不用看也知道這是什么畫冊...
“嘿嘿,那我不知道,反正那天她來還書的時候,我就暗示她,你看的就是這種書?!?p> 老頭說著說著臉上憋不住笑了,笑的猥瑣。
“她才八歲啊,這么戲弄她,要是被我爹知道,你想死是么?”
肖子言這才意識到,為什么肖子賢對自己的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怒道:“我他娘的真想掐死你!自己喜歡看就算了,是給我妹妹看了?毀我清白!”
老頭摸了摸自個的脖子,帶著些許嘚瑟,道:“那我等你回來掐?!?p> 肖子言只給了個白眼,煩躁道:“我是真的煩,以后我要是和我妹妹有了矛盾,一定也是拜你所賜!我回去了!”
老頭看著他,不再開玩笑,似乎有感而發(fā),說道:“我是覺得,再過不多久,就是你妹妹照顧你這個長不大的了?!?p> 肖子言回首,似乎是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微微點頭,道:“對,我老爹取名字靠譜,肖子賢,嗯,以后溫柔賢惠?!?p> 老頭聽完,立馬跟上了一句:“那對了,肖子言,一直屁話賊多!”
......
南疆,地處南國偏遠的西北部,與北晏接壤,此地地廣人稀。
此時已至十一月,在東臨可能還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在這里卻已經(jīng)是冰天雪地,冷風如刀,呼呼長嘯。
一路之上,再難看見綠植,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的蒼白。
一輛從東而來,往西而上的青篷馬車,打破了這里的沉寂。
車廂里坐著一個半百的長須中年人,穿著厚實的棉襖,可身子仍舊在不住顫抖,雙手攏在一起取暖,呼出的氣在空氣中化為一道薄霧。
他眼睛一直盯著車廂的簾布,這時突然出聲提醒道:“子言,看到前面插面紅旗的小店了么?”
吳立謹曾經(jīng)在南疆住過一段時間,所以這片荒蕪的地方有幾個客棧,在什么方位,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看到了!快到了?!?p> 肖子言只是身著一件薄衫,坐在車廂外的駕座上,迎著凜冽的冷風,臉上洋溢著歡脫之情,似乎根本不覺得冷。
一周前,身上遍體的通紅漲熱開始消退,此刻已經(jīng)全無。
或許是因為天氣的寒冷,恰好抵消了。
身上的異樣痛楚,也隨之消失。
吳立謹為他查看過身體狀況,非但癥狀全無,還因此有了不畏寒冷的能力。
在足以將花鳥魚蟲凍僵的南疆大寒天,這孩子就算身著單衣也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寒意。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大意,還得觀察觀察...
在這地方暫時沒了問題,但保不準回到東臨溫度高了后,還會出現(xiàn)那種癥狀。
吳立謹想到了什么,長長嘆了口氣。
既然來都來了,已離百蟲谷不遠,不去百蟲谷一趟,也有些可惜。
就算是跟多年未見的師父敘敘舊,也是好的。
肖子言從沒想到過,駕駛馬車原來這般有意思,饒有興致地駕著馬車。
韁繩一松,馬車就飛快地跑了起來,稍緊就能讓馬慢下來,好不愜意!
由于他不怕冷不怕凍,從吳立謹那里學(xué)會了駕車的本事后,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此次遠行的車夫。
“駕!”
肖子言見目的地愈來愈近,心中尋思:“能不能再快一點呢?”
他揚起手中的鞭子,輕輕抽了抽。
馬兒一聲嘶吼,加快了速度,跑得更快了。
肖子言臉露喜色,心想:“我真是個駕馬的天才!”
肚子餓了,前面就是客棧了。
再快點!再快點!
肖子言加了暗勁,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
估計連馬也不知道這一鞭會這么疼,腳下生絆,恰好是一個斜坡。
這下可好,馬摔了,車翻了。
人仰馬翻,說的大概就是這一遭。
……
客棧很小,小到連個名字都沒有。
平常來這里的,都是過路的旅人,來這邊吃個便飯,找個住處。
吳立謹帶著肖子言走進這家小客棧的時候,是灰頭土臉的。
店面里頭只擺了兩張桌子,沒有伙計,經(jīng)營這家客棧的只有老板和老板娘兩個人,是一對年輕的夫婦。
此刻時間尚早,只有近門的一張桌子坐了人。
是一個男人。
“子言,就坐這里吧,百蟲谷不遠了,吃完我們徒步走過去,也用不了幾個時辰?!?p> 吳立謹語氣平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忍著的,攜著肖子言打算在里面那一桌坐下。
“嗯。”
肖子言默默點點頭。
雖然吳立謹嘴上并沒有怪他,只是說人沒事就好,但他心中明白,沒有人想遇到這樣的糟心事情的。
所以,他面對吳伯伯時還是有些尷尬。
把人家長輩的馬摔傷了,車也摔毀了,一個人的心再大,也不會沒有一點愧疚。
這時候,那個男人招呼了一聲:“哥們,要不一起拼一桌吧?一個人喝酒,挺悶的?!?p> 那人只有一個人,卻點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吳立謹朝著他笑了笑,擺手回絕,淡淡道了聲:“對不起,我不喝酒?!?p> 南國從建國以來,一直都是最強的帝國,不論是經(jīng)濟政治還是軍事。
國家的繁華強盛,和朝廷對疆土的監(jiān)察約束力密不可分。
試想一下,倘若一個地方匪寇為患,燒殺搶掠,那這里的百姓想必會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又何談自己的國家強盛?
南國朝廷在這方面已經(jīng)做的足夠好,但現(xiàn)實總有例外,南疆是南國境內(nèi)的偏遠地區(qū),氣候惡劣,運輸糧草困難,所以此地并無朝廷的駐軍。
從而導(dǎo)致了這里常有逃犯、賊寇流竄,追捕困難,漸漸成為了躲避南國朝廷的法外之地。
吳立謹便是擔心這一點,所以不想和這里出現(xiàn)的人有過多交流,生怕自己和這種人有所牽連。
吳立謹和肖子言在位子上坐下,老板招呼過來,臉上掛著迎合的笑容:“兩位要點什么?”
“南疆最出名的應(yīng)該就是這兒的羊肉了,來一碟羊肉,整兩個清淡的小菜,再來一壺茶?!眳橇⒅斘⑿Φ卣f道。
“夠了么?”
老板記下,卻覺得他點的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