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江本打算派幾個人協(xié)同肖子言,一塊進到村里幫忙。
誰知肖子言一下就拒絕了:“帶幾個不懂醫(yī)術的人,就仿佛帶了幾塊石頭上路,又笨又重!”
丁江道:“那你打算一個人進去?”
肖子言眼角瞥了一眼身邊的清允,道:“丁大人,別看我這位師姐半天不說一句話,看著天真得緊,但是從小學習醫(yī)術,對蟲毒的研究頗深,更在我之上。她就是把毒蟲做成一道菜,也能讓我安心的吃下去!”
丁江笑道:“當真如此厲害?醫(yī)仙門下果然是人才輩出?!?p> 清允推了一下肖子言的頭,呵斥道:“別以為你剛才帥了一回,就可以胡說八道!”
肖子言朝著她扮了個鬼臉,有些人即便長大了,心中還藏著一顆少年的心。
他心念一動,道:“除了我?guī)熃?,我還想向丁大人討要一人!”
“何人?”
錢道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看向丁江陪笑道:“丁大人,不是有法事要我做么?走,咱這就去城中做法?!?p> 肖子言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要你,自作多情!”
……
一個真心想為村民好的人,才能真正的付出。
此時,剛至正午,艷陽高照,好似照亮了前方的坦途。
至少在肖子言心中是這樣的。
簡單吃過午餐,找了些可能用到的工具。
肖子言蒙住口鼻,全副武裝后,才正式走進了圖曉村。
把自己裹得這么嚴實,倒不是因為他害怕。
只是在未查明圖曉村中所蔓延的蟲毒是何種毒之前,一切的準備都是有必要的。
大概朝里沿途走了少時。
這時,清允突然靠近肖子言,本以為是她走累了,但很快發(fā)現(xiàn)并不是。
她似乎想要說什么,笑吟吟的,輕聲道:“小師弟,你剛才給咱百蟲谷長臉了,當然,比師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的?!?p> 她夸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與鎧星做對比。
對肖子言而言,這比不夸他還要糟糕。
肖子言看了她一眼,那張精致的臉被白色的蒙口布遮住,只露出一雙水靈的眼睛。
他心中念道:“我現(xiàn)在才知道,一個人的漂亮與否,不僅僅是展示在臉上的。”
但想到她嘴上總是掛著鎧星師兄的名字,心中不悅,將她攬到邊上,道:“那你趁著現(xiàn)在好好想想他,我可是要工作了?!?p> 他伸手接過小陳遞過來那一份名單。
聽小陳介紹道:“圖曉村內(nèi)住戶一共九百二十戶,共計三千一百二十四人?!?p> 肖子言翻閱了一下名單,點頭道:“那這村子當真不小?!?p> 小陳道:“是,所以對蟲毒的排查也成了很大的難題?!?p> 遠遠看到村口的石碑,肖子言知道已經(jīng)到了村口了,此時的他胸有成竹。
只是前邊沒有一點聲音,根本不像是一個擁有三千人的大村落該有的樣貌,反而摻雜著一絲詭異的氣氛。
第一家住戶,是村口的牛二家。
當肖子言進牛二家院子的時候,就能聞到一股濃重的干藥味。
“這就是你說的圖曉村惡霸牛二?”
肖子言指著床榻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面黃肌瘦,極度憔悴的牛二,向小陳詢問。
小陳也知道床榻上這個人與自己描述的形象大相徑庭,苦笑道:“至少前一陣子還看他生龍活虎,在村口打人?!?p> 牛二聽到有聲音,睜開了眼睛,見到有陌生的人進來,慌忙問道:“你們是誰?別傷害我……”
肖子言道:“我們當然不會傷害你,我是百蟲谷醫(yī)仙的弟子,來給你檢查身體狀況?!?p> 牛二聽到他這么說,緊張的肌肉松弛下來,躺在床上,嘴里喃喃亂語,道:“救救我,我好像快要死了,一點力氣都沒有……”
“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我要給你檢查下身體狀況?!毙ぷ友悦畹?。
牛二把衣服解開脫下,那軟趴趴的一攤?cè)?,可以證明,他之前胖過。
肖子言見他不脫褲子,問道:“把褲子也脫了。”
牛二指著清允道:“小大夫,不可,讓那女人出去吧……”
肖子言道:“這有何不可,就算你是當今圣上的龍體,在我們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堆肉罷了。”
“噢噢。”牛二把褲子拉了下來。
肖子言翻看他的身體,即便嘴上說得不在意,但心中暗自覺得好笑,這牛二那么大個子,那部位竟只寸許。
要不是戴著蒙口,那么他無意識的這個表情,一定會被牛二發(fā)現(xiàn)。
不過,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端倪,正如他們所說,中毒之人身上會有紫色的斑塊,而這個斑塊正在牛二的會陰之處。
但,令肖子言不解的是,除了身上有這個斑塊,身體狀況卻是良好,并不像是有中過毒的痕跡。
他面容憔悴,身子骨也很脆弱,而這些更像是受到情緒的影響引起的。
肖子言詢問道:“你可有接觸過什么特別的東西?或者說你平常用不到的東西?”
牛二搖搖頭,回答道:“我除了在村口打人,就沒有其他事情做了?!?p> 肖子言頭上似乎冒出了很多問號,權(quán)當他說的是真的吧。
總之,牛二的身體狀況并沒有問題,即便有紫色斑塊,僅憑這也無法為其投藥。
也許,紫色的斑塊,只是他與生俱來的胎記……
“走,下一家?!?p> 住在牛二家隔壁的是一普通村戶,一家五口,祖孫三代,只是此刻都軟綿綿的躺在床上,連下地都困難。
但奇怪的是,和牛二一樣,他們的身體都沒有異常,但都有那紫色的斑塊,斑塊的位置也各不相同。
他們也說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異樣的感覺,只是和牛二一樣叫肖子言救救他們。
肖子言的腦子猶如一團亂麻。
這一度使得他對自己的醫(yī)術產(chǎn)生了懷疑。
連續(xù)看了百戶人家,皆是病相,卻始終查不出病因。
直到碰到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她原是村里的村醫(yī),名叫何洛。
她等在門口,在肖子言造訪其他村戶前就一直默默坐在那,觀察著他們,一直等候著他們到來。
肖子言看了她一眼,臉色枯黃,干巴巴的,就好像是很久沒有沾過水似的。
但從她精致的五官,看得出她得病前一定有著一副俏麗的面容。
她請眾人進到屋內(nèi)坐席,即便得了病,她依舊保持著平和的心態(tài)。
看到滿面愁容的肖子言,她倒上一杯水,問道:“你們查出病因了么?”
肖子言搖搖頭,不做掩飾地回答道:“沒有,我從沒有接觸過這樣奇怪的病狀。”
何洛微笑著,說道:“或許,我能幫到你們一點小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