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靖夜司(求推薦!求收藏!)
巴掌大小的黃銅令牌杵在陸玖面前。
正面鐫刻“靖夜司,李維德”,背面則是“盛隆,安慶行省”。
視線越過令牌,陸玖見到的是分立于樓道各處的三名官差。
除開自己面前的這個,一個在趙叔家門旁,背著一個機械箱子,身高近兩米的強壯漢子,另一個則是在通往樓頂?shù)臉翘萆习攵?,雙手持著一桿帶有瞄準鏡,功能近似于狙擊槍的槍械的瘦高青年。
僅是掃過一眼,陸玖就知道這幾個絕不是普通人。
外罩著黑褐色制式長袍,領(lǐng)口交疊,單邊右襟在上,前胸還有雙肩都繡著紅眼鷹隼的圖案,下半身則是修身黑色長褲,雙腳蹬著鎏金靴,單是這身行頭就比陸玖身上穿的不知道要高檔多少。
更別說這些人腰間挎著的長刀,或背或拿的長短槍械還有陸玖根本沒見過的機械器物,多少有些違和的組合在他們身上竟是意外的合適。
仿佛在這時代合該如此。
“你是陸玖?”
抬手示意身后兩人收起槍械,李維德從胸前的衣襟里抽出一本以皮革外包的筆記。
忙不迭的點頭,瞥了眼自家的房門,沒被打開。
這讓陸玖略微松了口氣,那竹筒可還在衣柜里頭呢......
“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打量著身前的年輕人,李維德開口質(zhì)詢。
意識到這些人恐怕是為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而來,雖說有些疑惑他們怎么知道趙叔家的情況,但陸玖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一五一十的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復述一遍。
“對趙顯宗一家,你了解多少?”
取出一支鉛筆,李維德往后退了一步倚靠著樓梯欄桿,繼續(xù)發(fā)問。
趙顯宗就是趙叔的本名,前身對他們有多熟悉自是不必多說,只不過陸玖沒說幾句就被李維德抬手打斷。
“行了,你的房間我們暫且征用,你先去別的地方過一晚?!?p> 剛才的問題不過是確認陸玖的身份而已,李維德收起筆記說道。
“請問我能回去拿點東西嗎?”
陸玖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絕這些人,便想著把竹筒帶出來。
“盡快?!?p> 隨意的擺手,既已確認過身份,李維德對陸玖不再關(guān)注。
陸玖這邊剛進門,就聽到趙叔家傳來開門聲。
“大人!”
整齊劃一的聲音夾雜著衣甲碰撞聲響起。
陸玖放慢腳步,偷摸著竊聽外邊的動靜。
“維德,剛才那人是誰?”
清脆的女聲,從剛才門外幾人的稱呼判斷,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這位應該就是他們的頭領(lǐng)。
“回稟大人,是這邊的住戶陸玖返家,我已驗證其身份,并非喪鴉?!?p> 李維德的匯報內(nèi)容讓陸玖心下一驚,這些人來此處似乎是為了一個叫喪鴉的人。
可這跟趙叔家有什么關(guān)系。
等等,喪鴉?
聽這名字,會不會跟昨晚的烏鴉叫聲有關(guān)?
思考著外邊對話中的意思,迅速取出柜子中的竹筒塞進挎包,再尋了兩件衣服放在上邊遮掩。
注意到門外的聲音止歇,沒有談論更多信息的意思,陸玖意識到自己要是還在屋內(nèi)待著,怕是要引起懷疑,只得推門出去。
躬身貼著墻邊往樓下走,陸玖連看一眼那位靖夜司頭目的心思都沒有,他可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
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若是被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想。
然而很多時候事情的發(fā)展都難遂人愿。
“站住!”
陸玖剛邁下一級階梯,身后便有人喝止,只得又轉(zhuǎn)過身來。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站在階梯上拱手,此時陸玖也看到了站在趙叔家門口的女人。
偷眼瞧過去,她身上所穿制服與下屬僅有細微差別,此時正站在幾人中間蹙著眉頭打量陸玖。
算不得多漂亮,除開皮膚好的優(yōu)點外,五官只是平平,不過組合在一起卻顯得英氣十足。
“昨天趙顯宗發(fā)癔癥時是你攔下的?”
女人以眼神示意李維德,后者立時上前,抓住陸玖的手臂將他拽回至樓道里,
“你是做什么的?”
“回稟大人,目前是云嶺報社的訪事員?!?p> 不著痕跡的將挎包移到腰后。
“哼,趙顯宗是城東家具廠的工人,他的力氣本就不小,昨晚又發(fā)了狂,一個握筆桿子的訪事員,憑什么制住他?”
陸玖的身高雖然比趙顯宗高一些,但后者的身材在經(jīng)年累月的氣力活中鍛煉的極為結(jié)實,單從外表,根本就不是陸玖能比的。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觀察力極強,她所懷疑的恰恰就是陸玖最擔心被發(fā)現(xiàn)的一點!
天生神力這話肯定不能說出口。
這可不是無厘頭喜劇,陸玖相信自己要是敢這么說,那位站在趙叔家門口,跟尊門神似的“猛男”絕對會表示要跟他過過招。
“這......我當時也只是腦子一熱,怕趙叔傷害趙嬸還有婉花,這才上前爭斗,換做平常定是連門都不會開的?!?p> 陸玖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只說自己腦子一熱,為了趙嬸還有婉花才出手。
從女人還有旁邊幾人臉上略顯放松的表情來看,這應當是正確回答。
就像她說的,陸玖只是一個訪事員,真要是對昨晚與趙叔的對峙還有奪刀的過程以及想法條理清晰的描述出來,那才有問題!
一個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在當時的情況下想那么多?
然而就在陸玖以為這關(guān)已過之時,那女人卻又側(cè)身打了個手勢,旁邊背著機械箱子的壯漢立刻從腰間取出一個像是鍍銀的金屬小壺,幾步走到陸玖面前。
“聞!”
掀開小壺的蓋子放到陸玖的鼻子下邊,壯漢嗡聲喝道。
周圍的氣氛再度緊張,剛放下的槍械隱約有抬起的趨勢,陸玖只得湊上去吸氣,垂眼見到壺內(nèi)有兩縷灰綠色的氣霧鉆入鼻孔,正疑惑是什么東西,數(shù)秒后體內(nèi)卻忽地生出一股燥熱。
不......是血液在沸騰!
“抬頭,睜眼!”
壯漢邊說著,邊緊盯陸玖的雙眼,似要從中看出些什么變化。
陸玖緊抿著嘴,咬緊牙關(guān),體內(nèi)的變化讓他意識到剛才那兩縷氣霧恐怕有大問題,若是再這么下去,遲早會暴露。
原本抓著挎包的手松開,轉(zhuǎn)而攥成拳頭,眼角的余光先是落在樓道一側(cè)的窗戶,緊接著視線又從壯漢的臉轉(zhuǎn)向他的咽喉......自己身體的異樣絕不能被發(fā)現(xiàn)。
不知怎得,當陸玖產(chǎn)生某些“負面”的想法,身體竟是隱約生出些快意!
噗通!
正當陸玖快要支撐不住,決心動手之時,耳畔響起的一聲沉悶心跳卻是讓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那顆古怪的暗金色心臟的影像在腦海中一閃即逝,前一秒喧囂不止血液仿佛被套上枷鎖,霎那間歸于平靜。
壯漢收回鍍銀小壺,轉(zhuǎn)身向那女人匯報:“回稟大人,瞳孔未見異樣,應是常人無疑?!?p> “剛才的測試,冒犯了,這是租用你房間的酬勞?!?p> 得知結(jié)果,女人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消散,抬手拋出一枚銀元落在陸玖下意識伸出的手掌心。
相較于李維德的隨口打發(fā),她無疑要大方許多。
陸玖正為剛才突然出現(xiàn)幫助自己壓制血液的暗金色心臟驚詫不已,只是拱手撤步,想著趕緊離開這里。
一手攥著挎包肩帶,一手按著樓梯扶手,快步往下,等到了二層的樓梯口,陸玖這才抹了把臉上并不存在的虛汗,長出一口氣。
緊接著又刻意放緩腳步,因為隨著對他的測試結(jié)束,樓上又有對話。
“陸玖既是尋常百姓,昨晚又沒受喪鴉的影響,那便可以確定喪鴉的目標就是趙顯宗一家,只是他們著實沒什么特殊之處,喪鴉為何冒著行蹤暴露的風險強行對他們下手?”
“或許只是延續(xù)他之前的作案手段,畢竟近段時間喪鴉在城北已犯下多樁大案,而趙顯宗曾參加過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葬禮,亦有可能被選為目標?!?p> “不論如何,昨晚喪鴉的行動因我們的追捕中斷,趙顯宗被陸玖救下而未死,以他過往的犯案手段和作風,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將是我們的機會!”
......
樓上的討論還在繼續(xù),樓下的陸玖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不敢長時間的停留在原地,已經(jīng)緩步走到一樓。
攥著公寓大門的門把手,陸玖腦海中盡是剛才聽到的對話。
城北多次出現(xiàn)的癔癥滅門是喪鴉所為,官府其實已經(jīng)察覺到而且委派特殊部門,也就是靖夜司暗中調(diào)查。
喪鴉昨晚來此,并非意外,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某個人。
目標是趙叔一家人......事實真的是如此?
靖夜司的那些人并不清楚,昨晚受到喪鴉影響的不只是趙叔,其實還有陸玖。
只不過暴躁的情緒被他仗著自身的特殊狀態(tài)強行壓制罷了。
靖夜司的領(lǐng)隊在言語間表示沒有從趙叔一家身上發(fā)現(xiàn)任何特殊之處,因為只有趙叔一人受影響,所以才認為他是目標。
這是否意味著喪鴉針對的目標或許不是趙叔。
而是他陸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