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中說,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都是有什么樣的因就得什么樣的果,帝姬從小別人給她的都是苦難和傷害,難道她還要微笑回報嗎?”
“玨兒!”木然復神色復雜的看著他,“你對帝姬……”
“我喜歡他?!蹦救猾k立即道,“小時候對她,是心疼;長大后,是崇拜;現在是喜歡。”
木然復輕聲一嘆,“先回去吧?!?p> “父親,哥哥,你們終于回來了。”一進門,一臉喜色的木然紫便迎了上來。
“怎么了?”木然玨奇怪的盯著她,“妹妹今日怎么這么高興?”
“剛剛宮里來了旨意,說封父親為一品大將軍,哥哥為四品定西將軍,怎么樣,哥哥高興嗎?”
“高興,高興……”木然玨明顯心不在焉。
木然紫有些疑惑,朝木然復和木然玨兩人看了看,“父親和哥哥這是怎么了?瞧著好像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對了,你們剛剛急匆匆的出去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妹妹,這不是你一個女兒家該操心的事,你只管照顧好自己身體,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行了?!?p> “哥哥這是什么意思?妹妹問一下都不行嗎?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也想替父親和哥哥排憂解難??!”
“紫兒。”木然復開了口,“外面風大,你先進去吧?!?p> 木然紫朝兩人看了看,心下有些傷心,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是……”說完,轉身便跑開了。
“你到我書房來?!蹦救粡皖┝四救猾k一眼。
“是,父親。”
兩人神色凝重的來到書房,剛坐下,木然復便道,“為父已經老了,今后這偌大的將軍府就要靠你撐起來,你現在已有官位在身,可有什么想法?”
“永遠追隨帝姬?!蹦救猾k道。
木然復點點頭,“你追隨她沒錯,她是個有大志向的人,等到宛茲揚名天下之時,我將軍府自然也是名動大漠??墒牵怯幸惶?,帝姬不需要我們將軍府了,要殺我們呢?”
“她不是這樣的人?”
“你怎么確定?”木然復看著他,“你足夠了解她嗎?我敢斷定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她,她什么想法,什么謀算,你說得清嗎?”
“我……”木然玨有些猶豫了。
“難道,到時她真把刀懸在我們將軍府了,你就憑著一腔愛戀,期望她放了我們?”
“我……帝姬不是那樣的人……”
木然復動了怒,“難道你要把我們全家人的性命堵在一句“她不是這樣的人”上嗎?”他沉聲道,“當年的王上也不是這樣的人,他有勇有謀,敢作敢當,可現在的他,你也看見了。”
木然玨心思有些亂了,“那您說,我該怎么辦?”
木然復頓了頓,“目前為父也沒有很好的辦法。不過,只有一句,對她要有所保留,不要一股腦的把自己全獻出去,當危險來臨,要有自保的能力。你妹妹從小身體不好,不能吃苦?!?p> 木然玨垂目,“是?!?p> “必要時,組建自己的力量?!蹦救粡秃鋈坏?。
“什么?”木然玨大驚,“我們是臣子,不能私自豢養(yǎng)軍隊,這是謀權篡國的罪名。”
“不要讓宮里發(fā)現就行了,再說只要發(fā)生危險,夠保護你和你妹妹就夠了?!?p> “這也不行?!蹦救猾k急道,“妹妹我會保護好?!?p> 木然復搖了搖頭,“真當危險來臨,你不是她的對手。我必須要讓這些潛在的危險,永遠不能發(fā)生?!闭f完,他看向木然玨,“這件事我會去做,你只需守口如瓶?!?p> “父親……”木然玨依然堅持。
“我心意已決,你出去吧?!蹦救粡统谅暤?。
木然玨滿腹心事的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房間。
為什么他們總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復雜呢,簡單一點不好嗎?我真心待你,你真心待我,這樣不行嗎?
深夜,安清越仍然在處理政事,她一身紅裙,頭發(fā)未挽,身影在微黃的燈下顯得格外柔美靜謐。
夜莎羅在一旁靜靜侯著,她容貌不算傾國傾城,但也是眉清目秀,亭亭玉立。
其實她長得不像宛茲人,宛茲的女子長相大多艷麗,五官飽滿濃重。而她的五官都非常柔和,即使臉上時常沒有表情,也不會像安清越一樣給人很凌厲陰沉的感覺。
其實安清越原本長相也是柔和的,但是就因為那雙眼睛,她的眼睛生得極美,眼尾微微上挑,向兩只展翅欲飛的鳳凰,她不說話時雙眼凌氣逼人;漫不經心的看著別人時,又會覺得妖嬈嫵媚;而當她穿著離國服飾,笑得天真爛漫時,她的一雙眼睛又靈動,又明亮,像不染世俗的山間精靈。
她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雖然安息打下來了,可是許多的為官用人,政策實施上非常復雜,不是短時間之內就能決定好的。
夜莎羅見著,立即道,“主子,要不您先歇歇,這些事,明日再招大臣過來商量也可以?!?p> 安清越搖了搖頭,“不行。我必須先擬出一份大概的章程,朝中那些老狐貍,個個自掃門前雪,對自己不利的,都是一問搖頭三不知,有幾個是真心為宛茲的。”
“那要不出去走走?也好理一理思路?!?p> 安清越放下筆,“也好?!?p> 兩人出了宮,漫無目的的來到了大街上,可走著走著,卻來到了將軍府門前,夜莎羅看著她微頓的步子,心下替她難過不已,這蘇公子也真是的,怎么能說那些傷人心的話呢?就算不愛了,兩個人說清楚,好聚好散就是。
她內心輕嘆,忽然眼前紅影閃動,她立即抬頭看去,只見安清越輕飄飄的落在了圍墻上頭,黑夜中一身紅裙,發(fā)絲輕揚,這畫面她怎么看怎么覺得詭異。
望著遠處一片寂靜漆黑的院子,安清越眼神動了動,那是秦衣住的地方,看來府中待他極好,住的院子竟比少爺木然玨的還大。
這可不是個好信號。
她眼神微沉,躍了下來,夜莎羅見著,輕聲道,“回宮嗎?”
“去安排人,把木然紫送去地牢等我。”她冷聲道。
夜莎羅一時沒反應過來,“木……木然紫?”說完,她突然想起夜宴時蘇公子和木然紫的畫面,于是垂眸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