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一襲白衣的蘇秦衣從殿外走了進(jìn)來,見到安清越后,他步子微微停了停。
安清越一見,笑了笑,“一月未見,不認(rèn)識我了?”
夜莎羅很識時務(wù)的立即退了出去。
蘇秦衣溫柔一笑,來到了她身邊,“倒是有一點!”
“為何?”安清越抬頭看向他。
“如今你是一國女帝,受萬人敬仰,雖然面容未變,但總覺得氣質(zhì)變了?!?p> 安清越攤開衣袖瞧了瞧,“有嗎?”
“這段時間是不是很累?”他溫柔的注視著她。
“有一點。不過,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蘇秦衣走到她的背后,輕柔的給她按起了肩膀。
安清越全身放松下來,閉眼靠著椅背,難得的安靜和放松。
其實,這幾個月和他朝夕相對,她越來越覺得兩人像極了成婚多年的夫妻。有時候兩人在一處,他喝茶看書,自己處理政事,就這樣過一天也不會覺得尷尬,相反會覺得特別幸福溫暖。
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他給她按摩肩膀,她閉目小憩,任時光緩緩流淌……
這天,安清越難得的和蘇秦衣一同品茶。
夜莎羅忽然著急的闖了進(jìn)來,“主子,羅藝翻供了?!?p> 喝茶的手微微一頓,“把來龍去脈說清楚?!?p> “今早,原本在牢里待得好好的羅藝,忽然說之前的認(rèn)罪書是周大人嚴(yán)刑逼供、屈打成招所致,目的就是為了殺他滅口。羅楓那邊得到消息,立馬趕去刑獄質(zhì)問周大人,現(xiàn)下那邊鬧得沸沸揚揚的?!?p> 安清越眼神一沉,放下杯子,“過去看看。”
“要是有需要,記得找我?!碧K秦衣道。
安清越點點頭,“好。”
兩人立即趕到刑獄,只見里面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都是朝廷重臣,在這吵鬧成何體統(tǒng)?”安清越發(fā)了火。
眾人一見安清越來了,嚇得立即閉了嘴。
“女帝,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羅楓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臉上一副悲戚模樣。
安清越朝他和周揚兩人看了看,然后走到了主坐上,沉聲道,“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p> 周揚剛想上前辯解,哪知那羅楓立即開口攔住了他的話頭,“啟稟女帝,這周大人濫用私刑,逼迫我兒在認(rèn)罪書上簽字畫押,逼著他承認(rèn)做了那些貪贓枉法之事,以此來蒙蔽圣心,其心當(dāng)誅啊?!?p> “把羅藝帶上來?!卑睬逶嚼淅涞馈?p> 很快,身穿囚服,蓬頭垢面的羅藝被帶了過來,那羅楓一見,立即老淚縱橫,“我的兒啊……”
“在女帝面前這般做態(tài),成何體統(tǒng)?”夜莎羅皺著眉頭道,“還請羅大人注意舉止言行?!?p> 羅楓立即制止了老淚,屋里終于安靜下來。
安清越朝羅藝看去,“羅藝,你說周大人對你嚴(yán)刑逼供,那認(rèn)罪書也是他逼著你簽的,對嗎?”
“對。”他回答的底氣十足。
“原因呢?據(jù)我所知,你們“羅周”兩家素?zé)o往來,也無冤仇,他為何要這樣對你?”
羅藝?yán)湫Φ某軗P看去,“因為我無意中知道了他的一個秘密,所以他借此機會想定死我的罪,好滅我的口。”
“哦?”安清越眉目一揚,“什么秘密?”
“我親眼看見他縱容手下,打死了一家人?!?p> “什么人?為何要打死?”
“城外的一家普通百姓。周揚看上了他家的女兒,說要娶回去做妾,那家人不同意,周揚一怒之下讓手底下的人打死了那女子的父兄,還把她硬搶回了府里。那女子現(xiàn)在就在周府做妾,女帝要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查實?!?p> 安清越朝周揚看去,“周大人,可有此事?”
周揚跪了下去,“啟稟女帝,臣府內(nèi)確實有一妾室。她乃是臣乳母的女兒,名喚憐兒,乳母自三年前故去,她便找上了臣,說家中生計艱難,父親生了病,兄長又要念書娶妻,祈求臣能好心收留她,臣念著乳母情分,便答應(yīng)下來。可時間一長,坊間流言四起,說好端端的一個黃花大閨女,進(jìn)了府中竟沒名沒分,于是,經(jīng)夫人提議,她自己也同意后,便納了她為妾,這幾年府里待她不薄,夫人更是憐惜她的身世,從未把她當(dāng)妾室看過,還請女帝明鑒。”
安清越朝一旁的夜莎羅示意,“你親自去把這女子帶來?!?p> “是?!币股_領(lǐng)命而去。
安清越朝眾人看了看,“你們不妨坐下好好歇息一下,喝口茶,這事……還有得審呢!”說完,意味深長的朝羅藝看了一眼。
話雖如此,可眾人哪敢真坐,站的站、跪的跪,紛紛屏息以待。
一盞茶的時間,夜莎羅便帶著那名喚憐兒的妾室走了進(jìn)來。
安清越朝那女子看去,只見她小臉細(xì)腰柳葉眉,低著頭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可安清越卻看得分明,這女子自進(jìn)殿起,一雙無辜水靈的眼睛便四處亂轉(zhuǎn),精明又輕浮。
安清越心下冷冷一笑。
來到跟前,女子盈盈拜了下去,“妾身憐兒,見過帝姬。”
聲音婉轉(zhuǎn)動聽,繞是安清越也不由得酥了一酥,這樣的模樣做派,倒是天生做妾的好料子。
“憐兒。”安清越看著她,“把你如何進(jìn)周府做妾的來龍去脈說一遍?!?p> “這……”她似乎有些為難,然后又面帶懼意的朝周揚看了一眼,“妾身不敢說……”
“憐兒,事實是如何你便如何說?!敝軗P道。
“是……是……”她忽然面帶悲戚,“是周大人強搶妾身去的……”說完小聲哭泣起來。
這說變就變、聲淚俱下的表演,安清越看得著實佩服,她當(dāng)初應(yīng)該去戲班子的,肯定能揚名夜城。
“憐兒,你在說什么?”周末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我何時強搶了你?”
“要不是你逼迫,我清白之身怎么可能做你妾室?你還殺死了我父兄,逼著我同你……同你行那茍且之事……”
“你父親和兄長明明一個死于疾病,一個因念書耗盡心神,郁郁寡歡而死,你告訴夫人后,她皆厚葬待之,怎么就成我殺死的了?究竟是誰叫你這么說的?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般誣陷我?”
憐兒哭得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大人!舉頭三尺有神明,我雖是一介平民,但也有骨氣,我好人家的娘子不當(dāng),為何要跑到您府上做妾?您說我誣陷您,有誰會拿自己的清白誣陷您?您說這些誅心的話,不怕遭天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