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本是漁家女,家在隴村河岸住。
采珠取蚌那般故,自為生計(jì)不可負(fù)
珍珠換了食糧去,為何終日不飽肚。
雨瓦停船柳眉豎,只因家有無良父。
青兒見珍珠被父親奪了去,并未做小女子姿態(tài),只是咬著嘴唇說道:“父親,女兒已經(jīng)三天沒吃過飽飯了?!?p> “飽飯?別以為我沒瞧見你那魚簍里可還有著水粽的,吃那個吧,餓不死人的?!?p> 青父橫眉冷豎,言語間沒有辦法親近之意,反正都是賠錢貨,要不是她還能夠采珠,早就把這個不孝女弄進(jìn)窯子里去了。
青兒臉色一白,并沒有說她已經(jīng)把水粽送到水底了。
其實(shí)這些時日里她已經(jīng)采不到珍珠了,因?yàn)橛倌鄿\一些的珍珠蚌已經(jīng)被她采光了,而淤泥深處的珍珠蚌,每次采都要冒著死亡的危險,越是深處她脫身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這次的珍珠蚌與其說是她采到的不如說是撿到的。
但有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嗎,自己還真能次次都這么好運(yùn),或許還不如被他買進(jìn)窯子里,最起碼還能吃得飽……
至于水粽則是上祭給河神的祭品,用的都是發(fā)霉的稻糠混合米做出來的,雖然能吃但味道絕對稱不上好。
而且,酒錢遠(yuǎn)比米食貴的多,若是把買珍珠的錢換上食物那該有多好。
見到青兒不說話,青父也沒興趣在多看這家伙一眼,看了看手上的珍珠,小心的放入懷中。
沖著青兒叫嚷道:“別擺著那張喪氣臉,河伯宴上的水粽子多的是,你就去那里混個飽吧,真不知道養(yǎng)你是做什么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嚷嚷?!?p>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由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青兒一眼。
青兒看著青父離開的身影怔住了,張了張口最終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發(fā)呆,不知是在想什么。
直至許久過后,才愣愣的走向茅草屋,用小匕首撬開珍珠蚌蚌肉,小心翼翼的取出火引,只是燃了一下便將其吹滅,借著這點(diǎn)微弱的火苗,慢慢的添柴。
吃些蚌肉也是好的,最起碼有東西可以吃。
至于鹽巴是不敢撒的,那個太貴了。
而另一旁河底淤泥旁的鄭應(yīng)卻正在為如何挑選合適的珍珠發(fā)愁,這些珍珠固然不錯但若是獻(xiàn)上這些珍珠未免太俗了一些,不如將珍珠做一些加工,這樣瞅著也覺得精致一些。
于是鄭應(yīng)便用食肉法開始打磨這些珍珠,最起碼也讓這些珍珠變得更加的光彩奪目一些,等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變得極晚了。
于是鄭應(yīng)便去河谷中狩獵一些食物,順便將打磨好的珍珠藏在自己的魚鱗下,這算是妖族的神通之一了,只要是成了精怪總有一處特殊的地方可供藏物,只不過或多或少全看天賦,他這片魚鱗充其量也只能揣上幾枚珍珠。
天色越來越晚,鄭應(yīng)便藏在一旁的水草中睡了過去,等待第二天又是嶄新的開始。
…………
翌日,隆村。
青父今天拿著珍珠換了一些銀兩,隨后便去了村上最好的酒坊,要了一壇上好的酒水,隨后在酒師一臉不切的表情中揚(yáng)長而去。
“這老劉頭,他家那姑娘快被他逼瘋了吧,三天兩頭去采蚌,就算幾條命都不夠花的?!?p> “這老劉頭那里管那娃娃的死活,反正也是撿來養(yǎng)的,真不當(dāng)親生的唄?!?p> “那娃娃也是命苦喲……”
青父掂量了一下懷中的銀兩,喝了一口烈酒,迷迷糊糊的就往下九籠走,那是隆村少有的娛樂地,除了西北方的那處窯子,就屬這是銷金窟。
而下九籠里也沒什么玩意,就是賭雞賭狗,篩子牌九,但對于隴村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了不起的娛樂了。
青父喝的迷糊卻也不傻,這里邊他最多也就能玩幾把小的,可不敢多賭,若不然他這一條老命怕是走不出來。
于是站在斗雞的地方買了一注,在酒精和喝彩的迷惑下,將銀兩揮霍一空。
等到錢剩下不多了,才整整回過神來,搖著大步伐向外走。
“哎,瞧一瞧看一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逆天改命,瞅十文一簽,不準(zhǔn)不要錢啊!”
青父笑這人是個傻蛋,哪有算卦的擺攤來下九籠的,這地方這么鬧哪有人去上你這求簽?zāi)亍?p> 青父秘密糊糊的一看,應(yīng)該是個青年人,好嘛,準(zhǔn)不靠譜。
那青年人倒是生的好氣量,即便穿上一件黃袍大褂也不覺得市井,反而別有味道,一眼便看出其中的不凡來。
也即是如此這青年人在這地方支起一個攤子,也沒人砸他的攤子掀了他的鋪。
瞅著到像是個讀書種子,也罷這錢還剩下不少,不如就去算上一卦,反正不準(zhǔn)不要錢。
于是便沖那算卦之人叫嚷道:“喂,你這卦象怎么算的呀?!?p> “生辰,手相,面相,摸骨那樣都成?!蹦乔嗄晷呛堑?,很好相處的樣子。
青父有些不信邪,說的:“那就手相吧,不過我要你告訴我我的生辰,說準(zhǔn)了,我才給你錢?!?p> 青年笑呵呵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一定是,老爺不如上千來,也好讓我細(xì)細(xì)看不是。”
青父也不懷疑,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有些水腫的粗糙大手。
算卦青年上下擺弄了一會。
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來一絲鄭重。
“老爺這手相有些怪啊?!?p> 青父笑了一聲,他雖然酒喝了不少,但腦子可是清明很,不過是卜算之人常見的說辭罷了,緊接著便會向你推銷什么符水符紙,又或是什么鎮(zhèn)邪之物。
剛想出言反駁,那人卻直接開了口。
“你是六月初八子時出生,今年四十七歲是也不是?”
青父臉上瞬間便僵硬了,這生辰除了他可就只有接生過他的接生婆知道,而那接生婆也已經(jīng)死了不知哪里去了,這人竟然能一眼算中他的生辰莫非真有什么本事不成?
青年看青父一臉震驚的樣子,不由在心底里露出來一個笑容。
關(guān)于這秘境之事我已經(jīng)籌備了六年之久,無論是誰都不會有我了解的更加清楚,這雨花劍!我賀葉芒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