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松先是一愣,隨即心下恍然。他似笑非笑地望向這神經大條的女孩,開口反問道:“你對現在的情況沒什么想說的?”
“既受之,則安之,是我自己去酒吧玩的太嗨,被人帶走了,就讓它過去吧?!迸偭藬偸?,似乎是度過了剛才的驚懼。但眼中不時閃過的不安卻暴露了她的內心,暴露了那份凄涼的絕望。
厲青松雖看在眼中,但卻沒有點破。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女孩的胸口。
真氣涌動,宛若水流般滲出,慢慢進入女孩的經脈中。螞蟻爬東撕咬的瘙癢和疼痛傳入神經,讓女孩忍不住想痛苦地跪倒在地。
但她的身體卻無法動彈分毫,那些經脈中的真氣宛若支架般固定住了她的血肉,讓她只能呆呆地站立著,咬牙忍受那足以將人折磨至瘋癲的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女孩的神志已然陷入了模糊之中。她身體中的疼痛逐漸遠去,甚至攜帶著她的肉體離開了精神。
“啪”的一聲輕響,女孩的意識被瞬間拉回,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她注視著伸到自己面前打響指的手,仍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我倒是沒想到你能挺下來而不直接爆體而亡,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眳柷嗨奢p輕拍著手,緩步走向了遠處。
女孩忙想邁步跟上,但就在腳下剛一用力時,她的身體卻猛地騰空而起,直接越過厲青松,栽在了地面上。
地面龜裂,灰塵四起,女孩狼狽地從坑中爬出,不停地咳嗽著。她望向正在憋笑的厲青松,根本搞不清楚現狀。
“還沒有熟悉身體,需要一些修行。你的身體里畢竟被我灌注了百分之五的真氣,在人類眼中也稱得上仙人了?!?p> 青年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女孩的身旁。他伸手將其從坑中拽了出來,輕輕拍打著對方身上的灰塵。
這種奇怪的親密感讓女孩不由得愣了愣,但還是接受了厲青松的好意。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親密,但...談不上討厭。
待到灰塵散盡,厲青松才再次向著前方走去。女孩這次長了記性,她輕輕地邁步,仿佛害怕踩痛地面般緩緩向前走著,緊跟在厲青松的身后。
“對了,你的名字是...岳蕭,對嗎?”
“是的...但...你怎么知道?”
“畢竟真氣入腦,你的所有記憶都已經在我這里了。”
厲青松說的理所當然,但岳蕭卻露出了一絲羞惱的神色。她憤憤地盯著厲青松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腳。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石質地面應聲炸裂,向下塌陷而去。岳蕭的身影再一次下墜,撲通一下坐在了坑底。
厲青松無奈的轉過頭,等待著女孩再次爬出。過了足足一分鐘,一只手才從大坑的邊緣伸出,狠狠抓下了一塊石頭。
一聲尖叫響起,隨即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厲青松無奈地向后方一靠,竟憑空坐了下去,懸在了地面的上方。
坑洞下面?zhèn)鱽砹艘宦晠柡龋S后便是地面爆裂的聲音。只見一個身影騰空而起,重重地砸在了厲青松的身側。
“上來了?”
“上來了!”
“那就快走,這附近待下去讓我惡心?!?p> 厲青松站起身,直接沿街道走向了遠處。岳蕭忙快步跟上,沒有再引起什么意外。
但就在這時,一個銀色的身影卻猛地從遠處飛來,重重地落到了二人面前。原本嬌美的面容在此時無比猙獰,雙眼圓瞪,嘴口大張,甚至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她緊盯著厲青松,聲音沙啞凄厲地問道:“仙人,我一心一意對你,甚至將你當成真正的神明看待,但你為什么要放棄我!”
“可我就是真正的神明啊?!眳柷嗨摄躲兜鼗亓艘痪洌D身便繼續(xù)向著街道另一頭走去。而在他的身后,岳蕭的視線在兩“人”間來回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那身披銀紗的女子這才注意到厲青松身后的岳蕭,她猛地轉頭望向這女子,眼中狠辣的光芒乍現,近乎瘋狂地撲向了對方。
岳蕭雖沒有看到,但就在那女子動起來的瞬間,她卻仿佛本能似的向著左邊一偏身子,正好躲過了那女子的攻擊。
緊接著,岳蕭的右手抬起,化拳為掌,看似輕巧地落下,拍擊在了女子的背上。
一道金光驟然迸發(fā),攜帶著隱隱的梵音,讓人一聽便心生震撼之感。金色的“卍”字逐漸擴大,將那銀衣女子完全壓蓋其下。
慘叫聲響起,凄厲而絕望。岳蕭忙抬起手,卻發(fā)現自己掌下的銀衣女子已然變?yōu)榱私购暮谏?,散發(fā)出絲絲煙氣。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戳了戳女子的后背。酥脆的外殼破裂開來,露出了略帶腥氣的白肉。見此情景,岳蕭一愣,只得開口問道:“你...還好嗎?”
而她的話音一落,遠處的厲青松卻是開口回道:“你這話就好像問一條烤魚還活沒活著一樣,純粹是廢話?!?p> “啊!”
岳蕭忙后撤兩步,遠離了面前焦黑的身體。那烤魚般的東西落到了地面上,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與嬌美。
厲青松的身影也在此時輕輕閃動,直接出現在了岳蕭的身后。他緩緩伸出手,點在了焦黑的尸體上,從中抽出了一絲白色的霧氣。
鼻子輕輕聳動了一下,那白氣進入其中,回到了厲青松的身體。真氣回溯,很快加入到周天運轉中,算是填補了一些損失。
待到他抬起頭,卻發(fā)現岳蕭望向他的表情很是奇特??謶峙c興奮摻雜在一個人的臉上,讓岳蕭的表情幾乎扭曲。
她緊盯著厲青松澄澈的雙眼,沒有從中看出半點多余的情緒。雖然她并不了解剛才那女子與厲青松的關系,但從只言片語中也能大概了解一一二。此時對方死去...這青年卻沒有半點改變。
心中浮起一絲不確定的想法,但體內的經脈卻忽然一顫,讓岳蕭不由跪倒在了地上。痛哭刺激著她的神經,卻連慘叫都無法發(fā)出。岳蕭瞪大了雙眼,緊盯著那走向自己的青年。
“不要有太多想法,當好工具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