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接二連三
“這，這怎么好......”洛落本想開口推辭。
“這買賣蔣家倒是不虧，這樣的病想治好，還不知道要幾間鋪?zhàn)拥淖饨?，丫頭你就答應(yīng)吧?！毙彀胂砷_口笑道。
蔣家二老一時面露愧色，“我們也是沒辦法。家里的錢早先給他治病，差不多都掏空了.......”
洛落瞪了眼徐半仙，“我答應(yīng)了，你們放心，秀才的病我一定會治好的。”
出了蔣家門，徐半仙咕噥一句，“傻丫頭，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也就是你這樣了?！?p> “老騙子，我可聽見了?！甭迓浜莺荽亮舜列彀胂傻母觳?。
“我這是醫(yī)者仁心?！?p> “醫(yī)者仁心，也要吃飽飯才能行善。你說說，從開門到現(xiàn)在你可有賺過一個銅板。”
徐半仙略帶嫌棄的嘖嘖道。
這話真是扎到心窩子里去了。
洛落瞬間沒了底氣，說話都打起了磕巴。
“我.....我那是才開始......”
“你就是不缺錢?！?p> 徐半仙掃了眼洛落眼見那個素色吉祥紋荷包。
“六經(jīng)絞絡(luò)暗紋織錦，去年大災(zāi)，明州織造局只產(chǎn)了十幾匹，有市無價。顧秀中最精巧的藏針羽毛繡，最是考驗(yàn)繡娘的手法。丫頭，財(cái)不外露啊?！?p> “這么金貴的嗎？”洛落仔細(xì)端詳腰間的荷包。
她常帶著，不過是覺著這荷包是姐姐送的，金貴不金貴她不知道，只是覺得好看罷了。
“你瞧瞧都給你糟踐的起毛了，敗家啊。”
徐半仙痛惜道。
“可我確實(shí)是沒錢啊。”洛落不由哭喪了臉。
徐半仙拍拍洛落的肩膀，“還好你命好遇到了我。程大人昨日將診金結(jié)給我，讓我轉(zhuǎn)交給你?！?p> “有錢了？”
“一共十兩。你且拿好?！?p> 徐半仙將幾塊碎銀子放在洛落手中。
這可是開門這么久以來賺到的第一筆錢，洛落看著手里的幾顆碎銀子，心情激動。
“老騙子，洛落你們怎么還在這?！?p> 遠(yuǎn)遠(yuǎn)的，換了茜色羅裙的阿墨向著他倆跑來。
徐半仙卻忽地一愣，也不待與阿墨打招呼。
“她怎么來了，劉媒婆請了我看吉日，我先走啦啊。”
話音未落，老頭子便腳底抹油逃的飛快。
“他見我來，跑什么啊？他又不欠我錢。”
阿墨走到洛落身旁，疑惑地問道。
洛落手里的銀子吸引了阿墨的視線，“這是蔣家的診金嗎？這是多少啊?！?p> “這是你的診金，十兩銀子?！甭迓浣忉尩?p> “怎么可能？”阿墨驚叫一聲。
“我爹可是足足給了兩個大銀錠子的，整整四十兩呢。那可是我爹當(dāng)了一本古籍換的錢?！?p> “老騙子，你給我回來。”這回驚叫的換成了洛落。
阿墨連忙將洛落攔住，“他攤子還在你醫(yī)館門口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廟?！?p> “我都讓他給氣糊涂了。走我們回醫(yī)館?！?p> 醫(yī)館門口，昧下銀子的徐半仙沒有，紙條倒是有一張。
“他倒是跑的快?！甭迓浜蘼暤馈?p> 徐半仙這事情做的不地道，信寫的更是氣人。
“洛落小友，見字展顏。老朽窮困潦倒，實(shí)在是囊中羞澀，最近缺錢的厲害。吾觀小友，中庭飽滿，定是富貴相，銀錢與小友不過身外之物，實(shí)乃累贅，吾雖不才，卻愿為小友除去這身外累贅........”
洛落啪的一聲，將信拍在桌子上，“我什么時候說我嫌棄錢多了，這可是我賺的第一筆銀子啊?！?p> 說著洛落就要追出去，找徐半仙討債。
“這個徐半仙可真是缺德?！?p> 阿墨一面幫著罵道，一面攔下洛落。
“不過，我不就是你的活招牌嗎？以后有我在這，你還愁沒生意上門？”
“等等，你什么意思？”洛落一愣，語帶疑惑。
阿墨猛的拽住洛落的衣袖，哭訴道，“洛落啊，我的命好苦啊。嗚嗚?！?p> “你這又什么意思？”洛落不知為何生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阿墨又是一下?lián)涞孤迓涞募绨蛏?，“洛落啊，我的命真的是，好苦啊，比那黃連還苦?！?p> “黃連不是最苦的，我這有龍膽、苦參，都挺苦。要不要拿給你嘗嘗？”
洛落將肩膀上的重物狠心撫開。
“有事兒說事，沒事走人？今天魚肆不忙了嗎？”
“無情。”阿墨撅著嘴，嗔了洛落一眼。
“東家不讓我回去了。他說下午就把我的工錢給我結(jié)了。你說我可怎么辦呀？”
“你爹讓你回去的嗎？”
阿墨搖頭，“東家說，為著我的名聲。我說我繼續(xù)男裝，可東家他就是不答應(yīng)，說為了我名聲好?！?p> “這倒是沒錯，你確實(shí)不方便再去?！?p> “可我當(dāng)初跟我爹說過，我絕不會再花他一文錢。”阿墨語氣憤慨。
“你是沒花一文，你治病就花了他四十兩?！甭迓錈o情戳穿。
“所以，你收留我吧。算賬、搬貨，打掃我都做的來。保證便宜又好用?！?p> 阿墨抓著落落的衣袖輕輕搖晃。
“可是我沒賬可算，沒貨可搬，打掃我自己來啊?！甭迓涿媛峨y色。
“你這是不信我，推辭對不對。你賬本在哪兒，我給你算上一算......”阿墨說著就摸到柜臺上，翻出賬本。
翻來覆去，顛來倒去。
阿墨都快將那新的不像樣子的賬本翻出花來。
“這賬本比臉都干凈，竟然一個字沒有，你不會就看了我這一個病人吧！”
洛落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也不是，還有隔壁一個蔣聞禮。他的診金頂了房租?！?p> 阿墨看了眼隔街的魚肆，心里打定了主意。
“我不管，你必須收留我。要不是你沒給那蔣瘋子治好，我怎么會有這無妄之災(zāi)。再說了，你有我這塊活招牌在店里，何愁沒有病人上門？”
阿墨連哄帶威脅的說道。
洛落瞟她一眼，看透她那點(diǎn)小心思。
“那你要多少工錢？”
“這個數(shù)？”阿墨笑的討好，伸出一只手。
“五錢？”洛落挑眉問道。這個價格可以考慮。
阿墨搖頭，留下一根指頭“一兩?！?p> 洛落拿起一旁的掃把，“走走走，你趕緊走?！?p> “我東家以前都給一兩的。”阿墨摁住掃把。
“他包著城中好幾家酒樓的魚，還賣著各色海貨，只用著你這一個幫閑?？刹皇墙o的多。我比的了嘛。”
洛落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