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和邵詩書匆匆趕往書房,當(dāng)她們來到門口時,便聽到了里面人的談話。
“先生,如今大齊境內(nèi)都在盛傳四姑娘與大齊攝政王關(guān)系匪淺?!狈n君鎮(zhèn)定地講述著打探來的消息。
“那事實究竟如何?”邵學(xué)文追問道。
“阿音想成全他們二人?!狈n君回答道。
“看來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了?!鄙蹖W(xué)文憂心忡忡了起來。
“先生打算怎么做?是要強行將四姑娘帶回嗎?”符韓君尋問道。
“她如今人在大齊,強行將她帶回恐怕不易?!鄙蹖W(xué)文說道,“你可知大齊攝政王品性如何?”
符韓君感到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當(dāng)前局勢如此復(fù)雜,邵學(xué)文居然還是優(yōu)先考慮女兒的終身幸福。
“說來我與他交戰(zhàn)數(shù)年,幾乎不分勝負。但是他坑殺俘虜?shù)淖龇▽嵲诹钊税l(fā)指?!狈n君回答道。
“按理說,詩畫心地善良應(yīng)該不會喜歡上如此殘暴之人?!鄙蹖W(xué)文皺眉分析道,“她有沒有可能是被人脅迫?”
符韓君搖了搖頭,“阿音的筆跡我認得,她在信中說四姑娘與翼王情投意合?!?p> “你說什么?”錢氏顧不上禮節(jié),來不及打招呼便直接闖進門來追問。
邵學(xué)文瞧見錢氏驚慌失措的模樣,眉頭微蹙。
“符小將軍,詩畫當(dāng)真與大齊攝政王情投意合嗎?”錢氏憂心忡忡地問道。
符韓君看了邵學(xué)文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便將事情的經(jīng)過全盤托出。
錢氏大驚失色,差點兒沒站穩(wěn),邵學(xué)文和邵詩書見狀立馬攙扶著錢氏。
“娘親,您沒事吧?”邵詩書擔(dān)憂地問道。
“阿書,你還記得大師對簽文的注解嗎?”錢氏神情凝重地看向自己的三女兒。
邵詩書答道:“簽文上不就是說四妹姻緣多磨難么?”
“大師單獨與我交談過,說咱們邵府將逢大難,而且與你四妹還有一定淵源?!卞X氏嘆氣道。
“娘親,既然大師與您私下交談,那此事一定有何應(yīng)對之策吧?”邵詩書思索后問道。
邵學(xué)文看向錢氏,追問道:“大師究竟說了什么?”
“置之死地而后生?!卞X氏心情沉重地回答道。
“師母,此事并非毫無轉(zhuǎn)機。”符韓君冷靜地說道,“只要翼王愿意親自前往大鄢求親,兩國結(jié)秦晉之好也并非沒有可能?!?p> “書兒,你怎么看?”邵學(xué)文看向自己的三女兒。
“符小將軍的提議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實現(xiàn)?!鄙墼姇潇o地說道。
“如今阿音和我都在想法子促成此事,若翼王愿意全力配合,自然水到渠成?!狈n君自信滿滿地說道。
“據(jù)我所知,翼王將統(tǒng)一南北放在首位,他可是大齊朝堂上的主戰(zhàn)派?!鄙蹖W(xué)文感慨道,“日后兩國若起紛爭,遠嫁大齊的詩畫又該如何自處?”
“父親何須多慮?”邵詩書微笑著說道,“若翼王當(dāng)真愿意迎娶四妹,心里自然是看重她的。這樁婚事于兩國百姓而言未必不是好事?!?p> “書兒,你這是要拿你妹妹的婚事做交易?”邵學(xué)文皺起了眉頭。
“父親,我只會尊重四妹的選擇?!鄙墼姇荒樒届o地說道。
“哎,你們姐妹這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錢氏無可奈何地長嘆一口氣。
“娘,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姐妹眾人的未來如何,都應(yīng)該掌握在自己手中?!鄙墼姇⑿χf道。
“若詩畫當(dāng)真心系于他,為父也不會百般阻攔?!鄙蹖W(xué)文心情沉重地說道。
“老爺,你……”錢氏更加憂慮了。
“大鄢那么多好男兒,她怎么偏偏就瞧上了大齊的攝政王?”錢氏感慨道,“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自然是不希望女兒遠嫁受苦?!?p> “無論是苦還是甜,全都是四妹自己的選擇。”邵詩書說道,“四妹那種優(yōu)柔寡斷的性子,就該配上一個強勢點的夫君拿定主意。”
“可你四妹那種性子,受了委屈全都往自己肚子里咽。”錢氏擔(dān)憂道。
“娘親,只要我能助大皇子坐上那個位置,四妹日后在大齊也就不會受委屈了?!鄙墼姇牧伺哪赣H的手,安慰道。
符韓君沉默不語地站在原地,他是獨生子,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也從未體會過這種血脈相連的親情。他自幼便被太后接入宮中,沒什么機會與自己的父親交流。
見到邵家人如此心系彼此,真心相待,符韓君心中自然是羨慕的。這樣其樂融融的家庭,也難怪會培養(yǎng)出那樣溫柔體貼的阿音。
“子陵,你和小五有幾成把握?”邵學(xué)文看向符韓君。
“翼王愿意配合的情況下,大約有七成?!狈n君回答道,“不確定的那三成與大齊國君相關(guān)?!?p> “韓風(fēng)可不是一個明君,大齊若不是有攝政王撐著,朝堂早就亂了。”邵學(xué)文感慨道,“韓逸雖然手段殘忍,但確有治國之才。”
“我安插在大齊的探子一直未能成功接近大齊皇帝,所以關(guān)于皇帝的消息很難摸準(zhǔn)。?!狈n君心事重重地說道。
“難道大齊皇帝身上藏著什么秘密?”邵學(xué)文皺眉思索了起來。
“先生,子陵還有一個消息沒說?!?p> “是何消息?”
“皇后那邊有動靜了,近幾日在籌備著賞菊宴。”符韓君說道。
“看來詩畫和小五是時候該回來了?!鄙蹖W(xué)文喃喃自語道。
“皇后此次舉辦賞菊宴真是沖著咱們邵府來的?”邵詩書皺起眉頭問道。
邵學(xué)文嘆了一口氣,“大皇子應(yīng)該跟你提過此事吧?”
“他提過,但我一直以為二皇子他只是隨口說說?!鄙墼姇丝痰男那椋兊媚亓似饋?。
“三姐無需擔(dān)憂,有我在,阿音不會有事的?!狈n君安慰道。
邵詩書愣了愣,沒想到符韓君居然直接稱呼她三姐,看來他還真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
“如今科考在即,符小將軍可是勝券在握?”邵詩書微笑著問道。
“子陵有信心。”符韓君笑著回答道。
“那我可就等著你迎娶小妹的好消息傳來。”邵詩書繼續(xù)說道,“日后我們可就是一家人,理應(yīng)相互幫扶?!?p> “三姐放心,子陵能保證絕不參與奪嫡之事,不給你和大皇子添亂。”符韓君說道。
邵詩書算是明白了,符韓君無心卷入朝堂紛爭,但他始終都是大將軍府的繼承人,不可能避免這些朝堂上的風(fēng)波。
錢氏瞧見詩書的臉色似乎不大好,便打斷了話題,問道:“符小將軍,小五她在大齊可還好?”
“師母放心,阿音她一切安好,如今還在協(xié)助舅舅經(jīng)商?!狈n君笑著回答道。
“經(jīng)商?”錢氏感到一絲詫異,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身旁的夫君。
邵學(xué)文倒是一副沉穩(wěn)做派,鎮(zhèn)定地詢問道:“小五她怎么突然想著要去經(jīng)商?”
“子陵也不知,她興許是一時興起?!狈n君解釋道。
“小五若當(dāng)真經(jīng)商了,你可會介意?”邵學(xué)文繼續(xù)問道。
“先生請放心,子陵不會介意這些事。她想做什么都由著她便好?!狈n君微笑著答道。
錢氏聽到這話,滿意地笑了笑,心中竊喜五丫頭總算是覓得一位良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