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劍法,慕寒已創(chuàng)出四式,各有側(cè)重。
陰陽劍雪主防守。劍舞之時,劍光如落雪飄飛,片片雪花金剛?cè)玷F。
陰陽劍爍重速度。劍刺如電,快到極致便如閃爍。
陰陽劍滅掌爆發(fā)。劍刃所至,霸道無雙,分解消融一切。
陰陽劍覆善持久。劍勢如潮,波波疊加,最終如浪潮傾覆。
關(guān)于其他方面,如控制,如詭異,慕寒有所想法,卻還未有契機感悟到關(guān)鍵,從而將劍式圓滿。
對于一般劍修來說,劍招自然是在施展中不斷完善,但對慕寒來說,劍是陰陽的載體,劍招是陰陽術(shù)法的呈現(xiàn),慕寒劍式的核心還是對陰陽氣的運用。因此單純的練劍,對慕寒來說意義不大,關(guān)鍵還是掌控陰陽氣。
若能將陰陽分支盡數(shù)掌握,那意味著慕寒觸摸到平天境的門檻了。
慕寒收起陰陽劍,看向從屋檐上飛身落下,緩緩向自己走來的男子。
后者一身火紅長袍,其上繡著黑色山巒,儼然是斜角山。他眉眼平和,眼神卻十分堅毅。
“哥?!遍愌┖傲艘宦?。
“小妹。”黑巒赤袍男子向閻雪微微一笑。
隨后他與慕寒對視,笑容漸漸斂起,正色抱拳道:“愚兄閻峰,閻雪的大哥,亦是閻家的少家主。慕兄愿意作為閻家客卿出戰(zhàn),閻峰感激不盡?!?p> “閻少主言重了,只是在下對閻家也有所求?!蹦胶囟Y。
閻峰望向四周,袖袍一揮,高聲道:“散了散了,圍在此處成何體統(tǒng)?”
慕寒的視線環(huán)過四方紛紛離開的閻家眾人,這些人個個氣息不俗。
“不愧是平天家族?!?p> 待閻家眾人離開,閻峰教訓(xùn)道:“小妹,貴客剛到你便切磋,實在失了禮數(shù)。我?guī)叫窒热バⅰ!?p> 閻雪白了閻峰一眼,回了房間。
閻峰帶著慕寒離去。
路上,閻峰開口道:“慕兄,關(guān)于閻韓兩家的戰(zhàn)斗,小妹應(yīng)與你說過。恕愚兄多嘴,有兩件事還要強調(diào)一下?!?p> “但說無妨?!?p> 閻峰聲音低沉:“第一,此戰(zhàn)關(guān)乎我閻家聲譽與臉面。第二,此戰(zhàn)參與者皆要立下生死狀。閻家的人,無論是我還是小妹,都是自愿出戰(zhàn),也做好了戰(zhàn)死的決心。”
兩人腳步停下。
閻峰的話,固然說此戰(zhàn)之重要,以及閻家眾人的心態(tài),然而背后還有一層意思:第一,選擇戰(zhàn)斗,就要不遺余力,不惜一切代價獲取勝利。第二,因為是自愿出戰(zhàn),所以若是戰(zhàn)死,慕寒背后的勢力不要遷怒閻家。
慕寒和閻峰久久對視,終于緩緩道:“閻少主放心。”
閻峰深深地看了慕寒一眼,輕嘆道:“若我是慕兄,定然不會參與到此戰(zhàn)中。”
慕寒淡淡一笑,并未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道:“閻少主不如與我講講韓家那‘人鬼’?!?p> “人鬼,韓無幸……”
即使談起的對象是一個銘紋境的元尊,可身為列陣境的閻峰的眼中,卻流露出忌憚的神色。
閻峰理了理思緒,開口講起此人。
……
三日過去。
閻韓二家約下的年輕一代生死戰(zhàn),地點設(shè)在斜角山北側(cè)山腳,正是焚州與沁寒州交界的地帶。
奇特的是這里有一個直徑千丈的圓形下沉區(qū)域,就仿佛有一個巨大的印章,從天際蓋下,重重蓋在了土地之上。圓界如同太極兩儀,焚州一側(cè),大地焦黑,沁雪州一側(cè),大地覆雪。任圓界外植物如何生長,圓界內(nèi)都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有人說,這就是神的印章蓋在了焚州與沁雪州的地界之上。
至于由誰而蓋,為何而蓋,卻沒有解釋。
因此其真實成因如何,已不可考,只知道,這絕非自然形成。
此刻,閻韓二家分居圓界兩側(cè),遙遙對峙,氣息升騰之間,劍拔弩張。
慕寒遙望沁雪州的方向,有兩人他比較在意:韓雪、韓無幸。
韓雪身體嬌小,面容姣好。她站在沁雪州最前方,
她的名字與閻雪僅有“姓”的區(qū)別,就好像融合了閻韓二家宿敵的命運。她與閻雪,交戰(zhàn)過無數(shù)次,每次雙方都想殺死對方,卻都不曾做到。
而今日,似乎僅能存下一“雪”。
在韓雪背后,綴著一個駝背的邋遢男子。被長發(fā)蓋住的眼睛中,時不時透露出病態(tài)而殘忍的光。
韓無幸。
閻峰與他講過,韓雪是韓家家主的女兒,而韓無幸則是韓家家主的養(yǎng)子。
這韓無幸,從小便展現(xiàn)了絕佳的修煉天賦。待他成長一點后,就開始處理韓家暗面的“臟活”。于是,嗜血成為了他的愛好,折磨成為了他的樂趣。在他手上流逝的生命,不計其數(shù)。
有人說,韓家家主培養(yǎng)出了一個惡魔。
無情、殘忍、嗜血。
韓無幸捕捉到慕寒的目光,抬起頭,露出一個變態(tài)的微笑。
慕寒微微皺眉。
“他盯上你了。小心?!遍惙宓穆曇魝鱽?。
慕寒沒有說話。
三日前,在聽完閻峰對韓無幸的如何折磨人的描述后,慕寒心中便有殺意匯聚。
只是畢竟這些話是閻峰單方之言,慕寒沒有選擇盲目相信。但今日一見,那即使隔著數(shù)千米也傳遞過來的令人心寒與作嘔的神情讓慕寒明白,閻峰所說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生死戰(zhàn),也好?!蹦胶闹械臍⒛?,從未如此之強。
與沁雪州韓雪的淡漠、韓無幸的恣意不同,閻峰和閻雪的神情都很凝重。
因為列陣三戰(zhàn)、銘紋兩戰(zhàn),列陣三戰(zhàn)在先,而這三戰(zhàn),閻峰認為能勝的,可能只有他這一場。每輸一場,可能就意味著閻家失去一名列陣境的年輕強者。
這時,焚風(fēng)吹拂,冰雪飄揚,閻家和韓家各走出一人。
簽訂生死狀。
下場,開戰(zhàn)。
這一站,慘烈無比。
血煉于熔渣,融于冰雪。
最終,韓家列陣境以粉碎一腿的代價,斬下閻家列陣境的頭顱。
“默哀。”閻峰沉聲道。
隨后他飛身入場殮尸,閻家其他人則望著他齊齊為戰(zhàn)死的列陣境默哀。
悲傷、憤怒的氣氛彌漫上眾人心頭。
而韓家,首站一勝后,他們看向閻家的視線中盡是毫不掩飾的蔑視與嘲諷。
閻峰為戰(zhàn)死的列陣境斂尸完成后,讓一人將棺材取走。而他沒有離去,目光掃過俯瞰著他的韓家眾人,聲音如雷霆翻滾:“韓家,誰來受死?!”
這霸道的話瞬間引爆了閻家眾人壓抑的情緒。
“殺!”
身處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喝聲之中,慕寒的心神也因此震蕩。
“這便是家族世仇……”慕寒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