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酒樓對飲 知己難得(下)
酒過三巡,于承眾人已然都有了醉意。李頜在一旁豪邁地唱起了小調(diào)來,只是他的嗓音粗糙得很,不怎么悅耳。
于承見王本醉意朦朧乘機說道:“王老板,你在汴京待的時間久,可曾聽聞過彭樹錦這個人?”
王本警惕道:“汴京那么大我一個商人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認(rèn)得,這個彭樹錦只是聽人提起過他的名號,卻是認(rèn)不得?!?p> 王本確實是不認(rèn)得彭樹錦,只是前幾年科考殿試的時候聽過幾耳朵,現(xiàn)如今時隔多年若不是一直有旁人在他耳邊說起,說不定他早就忘記彭樹錦的名號了。
于承借著酒勁道:“此人乃是徐自心徐老的學(xué)生,前不久去調(diào)查一個案子卻遭人暗算了,現(xiàn)在是生死未卜,這朝中能有這么大本事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王本心頭一驚,他以為于承已經(jīng)知曉自己身份了,不然于承這話說與自己聽是何緣故?王本看著于承舉起自己的酒杯思量著。
一碗酒過后,王本道:“這案子若是想查的話還得請呂相出手,這起案子雖小,卻牽連了朝中諸多官員,若是處理不好恐怕要遭大禍。”
于承話語忽轉(zhuǎn)道:“王老板你為何如此厭惡朝堂上的事呢?如果你去考個功名的話說不定咱倆還能好好地聊聊?!?p> 王本道:“我自由散漫慣了,若是突然有了束縛,反倒是渾身不自在,像我這樣的人每天悠哉悠哉地過過清閑小日子便已經(jīng)知足了,至于你說的這些我不感興趣?!?p> 于承道:“那我得空便去聚酒仙找王老板,一來可以解解悶與你說說話,二來也可以時不時地喝到這如此美味的好酒佳釀?!?p> 李頜趕忙拍手叫好道:“那我也可以經(jīng)常跟著公子沾沾光了。”
眾人不禁笑了起來,他們一同舉起了酒杯,這一個把酒言歡的夜晚便隨著他們的歡笑聲而去了。
在回府的路上,李頜攙扶著已經(jīng)醉得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于承。他一路上不停地抱怨著,晚上風(fēng)吹得又冷,李頜恨不得腳底長上轱轆這樣便可以省好些力氣了。
李頜賣力地拖著于承的肩膀幽幽說道:“不能喝就少喝點,我喝了一壇子的酒這不還是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年輕人你還是缺乏歷練啊!”
于承二話不說一個滿月的巴掌便朝著李頜的臉蛋直直拍過去。李頜連忙躲閃又恐他摔倒在地,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昏暗的街道里回響起來。
李頜怒視著他心中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恨又說不出來,面對這個醉醺醺的小子,李頜也不禁心疼了起來。
“想來他一定為了此次殿試準(zhǔn)備了不少日子,只可惜落了榜還得再等個三年?!?p> 李頜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忽明忽暗的月亮不禁又感嘆道:“想來我已經(jīng)活了這么些個年頭也沒有干出一番事業(yè),現(xiàn)在跟著于承倒是有些盼頭了,等他下次殿試成了我便去找個法子去投軍,也算是有個奔頭了?!?p> 于承也不讓他輕松,一路上使勁的鬧騰著,李頜挽著他約莫走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后,李頜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路。
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罵道:“這黑燈瞎火的路都走錯了,這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走到哪里了,還是原路返回抓緊回去吧?!?p> 李頜剛想掉頭往回走卻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低語,那聲音是由幾個男人發(fā)出來的,他們應(yīng)該是在路旁的房屋內(nèi)說著悄悄話。
“這些東西全都要準(zhǔn)備齊全了,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襄王說了等這件事情辦成以后你們的榮華富貴王爺全包了。”
李頜一聽見那人的話語便立馬用手捂住了于承的嘴邊防止他發(fā)出聲響來。
“大人請放心,小的們辦事是出了名的可靠,若是襄王交待的事情辦不成,小的一定提頭來見?!?p> “襄王只有三個要求,你們聽好了,位置一定要夠隱蔽,越隱蔽越好,還有就是不要讓不相干的人知道,辦事情的時候都給我低調(diào)點,不要提及襄王和襄王府,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等你們辦完這件事后便都有離開京城,襄王也不管你們?nèi)ツ睦?,反正不要再出現(xiàn)在汴京城內(nèi)就是了?!?p> 李頜聽得仔細(xì),心里不停地嘀咕著:“這襄王怎么老是辦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這群人黑燈瞎火的聚在這小屋子里一準(zhǔn)是在合謀干什么壞事呢,不行我得趕快回去和呂相他們說?!?p> 李頜躡手躡腳地背起于承想要飛快地逃離,卻不料于承這個小子竟然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惹出了事端來。
于承不聽他的擺布非要自己走,可是剛掙脫了李頜的手于承便一下?lián)涞乖诘?,那一聲轟鳴打破了街道上原本寂靜的黑夜。
屋子里頭的人警覺起來,聽架勢像是在尋各自的利刃,李頜也來不及埋怨了,他一把將于承抱起,以風(fēng)一般的速度逃離到了街道的墻縫內(nèi)。
外面的人惡狠狠地說道:“方才肯定是有人偷聽話了,給我找一定要尋出來,不管是死是活,都要給我?guī)Щ貋?!?p> 李頜在狹小的墻縫里緊緊地用手捂著于承的嘴,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過好在的是此時的天色夠黑,他們眾人也想不到兩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能夠擠在一個不足兩步寬的墻縫中。
外面的腳步聲慢慢地走遠(yuǎn),不過李頜此時也不敢出去,他要在等幾柱香的時間。若是此時出去怕被那群人殺個回馬槍。
李頜暗暗思緒道:“襄王派人做如此隱秘的事情還不讓旁人知曉,莫非他是在籌劃如何造反的事情?”
李頜又否定自己道:“不應(yīng)該,襄王是官家的叔父按道理來講也不會做這種事情,那他究竟是在籌劃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此時于承已然酣睡在了李頜的肩膀上,他的腦袋耷拉著,李頜松開了捂緊他嘴巴的手,伸出自己的腦袋向外打量著,在確認(rèn)沒有人之后他迅速地將于承從墻縫中拉了出來,然后一把將他背在背上逃離了現(xiàn)場。
在如此粗魯?shù)男袆又?,于承的隨身玉佩一不小心落了下來,就乖乖地躺在了那墻縫旁的石頭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