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淺灘!
雖然名為淺灘,但此處依然處于深海之中,只不過此處乃是鮫人一族的居處。
鮫人一族善歌、善織、善與人類通商。
美麗的女性鮫人常常在月夜下吟唱優(yōu)美的歌聲,常有人類因為被歌聲所迷而昏昏沉沉跌入海中溺亡。海中開了靈智的其他族群也有修為低下者被鮫人歌聲所迷惑,諸如龍族、鯨族等等上古族群常常將鮫人女子蓄養(yǎng)在宮內(nèi),以歌聲來當(dāng)做閑暇時的消遣!
更多的鮫人天生便喜歡紡織,他們能織出顏色鮮艷美麗、輕薄柔軟如云的鮫綃,而鮫綃更為難得稀有的地方是入水不濡!女性鮫人若是傷心落淚,眼淚會凝成圓潤光澤的珍珠,不論是海域里的王族、強者,還是人間達官貴族都對這些鮫綃、珍珠趨之若鶩!
鮫人族的男性中也不乏修為高深者,但是在龍族和鯨族面前實在不堪一擊,尤其海域中還有應(yīng)龍、蛟龍等其余強者均不是鮫人可以對抗的強敵。
為了族群能夠在海域平靜的生活,鮫人族將絕大多數(shù)的鮫綃、珍珠供奉給了龍宮和大勝宮以此來求得庇護!
男性鮫人負責(zé)將進貢后余下的鮫綃販至人間,換取海域沒有的物品,再出售給海域的生靈,漸漸地海域的淺灘便成了集市,海域里開了靈智的修行者都到此處購買或販賣物品。
淺灘一間規(guī)模最大最奢華的成衣鋪子外懸掛著招牌——景秀閣!
只見兩位身材豐滿、面容微黃的蛟龍幻化的女妖作婦人裝扮,手挽著手步入景秀閣內(nèi),一名管事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道:“兩位夫人,不知今日想看點什么?”
一名神色倨傲的婦人在閣內(nèi)懸掛的許多漂亮衣物上瞟了幾個來回,狀似不滿地道:“你們這些衣服毫無新意,夫人我上個月來看就是這些款式,怎么今天過來還是這些款式?”
管事見多了各種各樣挑剔的客人,對這樣的評價絲毫不在意,賠笑道:“夫人,咱們景秀閣是海域最好的成衣坊,每一件都是用鮫人織的鮫綃制成,款式新穎獨特,只此一家!”
“哼,你這管事只顧吹噓,我怎么聽說龍宮內(nèi)有一個女子穿了一件淺紫色的衣裙,那衣服薄如蟬翼卻不透,那紫色漸次暈染,加上衣服上以金色的繡線綴以大顆珍珠,奢華又高貴,叫人穿上后美艷不可方物!”倨傲婦人說著眼中也透露出對那衣物勢在必得的渴望,她望著管事問道:“既然海域中景秀閣被譽為最好的成衣鋪子,想必我剛剛所說的衣服也是出自景秀閣之手咯?”
管事聽著倨傲婦人的描述腦中立刻浮現(xiàn)出那衣物的樣式,他面上笑容不變道:“夫人您所描述的衣物確實出自我們景秀閣之手!”管事停頓片刻后繼續(xù)說道:“只是夫人您有所不知,這紫色歷來是屬于龍族的專屬顏色,若是其他族類私下穿著,那是要遭刑罰的!”
那婦人聽管事說起這個神色也不由一緊,顯然是想明白了些,臉上的倨傲也收斂了幾分,管事在心中不屑了幾分繼續(xù)道:“夫人剛才說的衣服,那是我們景秀閣上月才剛剛新縫制的衣裳,為了進貢龍族,召集了鮫人族幾十位美麗的少女共同縫制而成,其精美絕倫只怕連天界的織女也要甘拜下風(fēng)!”
“哼!如此說來,這件衣服只此一件?”倨傲婦人問道。
“只此一件!”管事肯定的答道。
“胡說,若是真如你說的,那有資格身穿紫衣的必定是龍王的妃嬪們,但據(jù)我所知穿著衣物的女子并不是龍王的妃嬪,你是不是存心不想做我的生意?”婦人突然疾言厲色道,指著管事的鼻子一陣咆哮。
“夫人息怒,小的可以保證,紫衣確實只有一件,也進貢了龍族但龍族內(nèi)到底是哪位貴人穿著,實在不是小人能夠左右和打聽得到的,還望夫人見諒!”管事真是能容能忍,無論婦人怎么挑釁都能維持著一張笑臉,語氣也絲毫不見著急。
婦人見這管事言語懇切不像有假,也漸漸按下了心頭的怒火,這時她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圓潤婦人道:“姐姐,既然那衣服是龍族專屬,我們便挑些其他款式看看罷了!”
“兩位夫人若是覺得一樓的衣服不夠精致,咱們上二樓看看珍品怎么樣?”
兩位婦人都點了點頭,管事便朝前引路帶著兩位婦人上了二樓。兩位婦人見二樓的衣物果然比一樓展示出來的更為精致些,便也認真挑起了衣物,一個時辰后兩人都滿載而歸暫且不提。
且說在兩位婦人質(zhì)問管事之時,一名大勝宮內(nèi)琳瑯公主的貼身婢女秋月也隱在角落將幾人的對話聽了個真切。
原來這婢女是奉了琳瑯公主的命令,到景秀閣通知鮫人織女改動裙子上的花色,卻意外得到這個消息。她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但凡有關(guān)于龍宮內(nèi)的新消息,都能從公主那里得到賞賜,怎么能不叫她高興呢?
秋月匆匆趕回大勝宮,等待午歇的琳瑯公主醒來后殷勤地伺候著凈面梳妝,尋了個由頭將從景秀閣聽來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同公主說了,果然得了公主賜的一根金釵,秋月感恩戴德地將金釵貼身收好,又將琳瑯公主的美貌夸得三界第一,無一人能比……
琳瑯公主召了幾名手下,吩咐他們?nèi)垖m打聽確切的消息。一邊施法傳信給不知在哪里風(fēng)流快活的哥哥,讓他速回海域,以哥哥和四龍子蒲牢的交情,想必能知道四龍子身在何處,她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有見到四龍子了,心中甚為掛念……
琳瑯心中左思右想的,忽然又想到了那婦人口中的淺紫色華美衣裙!等她如愿嫁給四龍子,她就有資格可以穿紫色的衣裙,到時必定要景秀閣給她織出一件,不,應(yīng)該是百件美過傳聞中那件衣裙的華服才行!
龍宮里,身著淺紫鮫綃華服的夕霧可不知道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讓那么多人惦記,她只知道她的手快要斷了……
龍子殿下手持書卷時不時翻上一頁,也不知他看進去了多少?立于他身后的夕霧額頭沁出了薄汗,一雙纖纖玉手在龍子肩上一下一下輕捏著。
夕霧沒捏幾下就覺得雙手重若千斤,心內(nèi)不免腹誹道:“莫非龍鱗這些年將自己的身體滋養(yǎng)的健康起來,就是為了能給龍子當(dāng)個捏肩捶背的奴婢……?”
龍子自然感受得到夕霧那越來越敷衍的動作,幾個手指軟趴趴的仿佛只是在肩上摸一摸的樣子,只不過他挺享受幽香環(huán)繞鼻尖的感覺,故意叫她多錘幾下!
“用點力,你是在給本殿下抓癢嗎?”浦牢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惡狠狠地說道。
“噢!”夕霧委屈極了,明明已經(jīng)很用力了嘛,而且她一個從來沒有伺候過人的弱女子,真的沒有力氣了。
龍子浦牢見她白如凝脂的肌膚上泛起一層薄汗,美麗的臉蛋暈出一抹粉紅,仿佛一顆誘人采摘的果實,沒來由的燥熱起來。將那雙讓他變的奇怪無比的小手揮開,說道:“去給本龍子取花露來!”
夕霧愣了一下,龍子殿下怎么變化無常?剛剛還好好的,怎么就生氣了?
“去哪取?”她怯怯地問道,雖然很害怕他生氣,可是她對龍宮一無所知,總是要問清楚了才能伺候好他呀!
“出了院子往東面走……”龍子見她抿著小嘴,一直朝自己笑,話就說不下去了,“你這樣傻笑,是想告訴我,你不會分東南西北嗎?”
“殿下英明,我真的不會分,若是因此而讓龍子喝不到花露,豈不是更讓殿下不快?“夕霧非常狗腿地拍著馬屁,不,是龍屁!她還奇怪呢,龍子會不會太了解她了些,她都還沒有說,只是看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莫非殿下能夠讀心?
“知道會惹我不快就好,作為一個婢女,居然連方向都不識,留你何用?“浦牢狀似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湊到她細嫩的脖頸前說道:”這么沒用,直接吃了還省心!”
夕霧因他突然的靠近,心里如小鹿亂撞般慌了起來,急忙往后退了幾步“不要吃嘛,您看我這不還能陪著你說話解悶,還能給你捏肩捶背不是嗎?“
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近的毫無縫隙,夕霧總是覺得怪怪的……
鼻腔里還殘留著她身上香香的氣味,龍子蒲牢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喜歡這股香味,似乎是著迷!
“捏肩捶背?是抓癢吧?“以她剛剛差強人意的表現(xiàn)來看,真不算一個合格的婢女。
夕霧聽他這么一說,急了“我是可是真的盡力了,只不過……只不過殿下您的肌肉太硬,我使不上勁!“
“那是我的錯了?“浦牢雙眼盯著她,手指卻在椅子扶手上有節(jié)奏地敲著。說他的肌肉硬邦邦的,那算是夸獎?!
“怎么會是殿下的錯呢?當(dāng)然是我的錯,我的錯……!“夕霧委屈巴巴地捏著自己酸痛的手指,那神情看在龍子眼里分明是在撒嬌。
“念在你態(tài)度不錯,那本龍子就大發(fā)慈悲親自帶你去一次,要是記不住,或是走丟了,被我其他兄弟撞見,將你給吞了,那就怪不得本龍子啦!“
說完,龍子蒲牢起身往院外走去,夕霧愣了一下,立馬跟著出去了。
龍宮面積很大,院落很多,夕霧被龍子帶回來的時候還在昏迷,除了去長生池以外,她還是第一次在龍宮內(nèi)走動,夕霧亦步亦趨地跟著龍子,奈何龍子腳步太大,她小跑著才能跟上。
明明見到龍子朝前邊拐了彎,等她急急忙忙趕到,卻早已不見了龍子的身影,夕霧暗自著急卻絲毫沒有辦法。
左顧右盼,實在拿不定主意,眼淚就快要掉下來的時候,龍子怒氣沖沖地折了回來,罵了聲“笨蛋!“一腔怒氣急于宣泄的他,在看到她眸中晶瑩的淚珠和一臉的恐慌,那怒氣仿佛讓人用大水給澆熄了似的,煙子都沒啦!
不由的在心中嘆了口氣,他伸出大掌牽起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這樣不會再跟丟了吧?
夕霧吸了吸鼻子,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再見到龍子的那一刻,她原本以為他肯定會怪自己笨,可是現(xiàn)在他卻牽了她的手,一定是因為他怕自己再丟了造成麻煩……
龍宮規(guī)模龐大,一個個精美的院落鱗次櫛比,亭臺樓閣美不勝收。龍子蒲牢歷來不管閑事,要問他路過的這些是誰居住,或是用來安放些什么,他也未必能說得出來,于是便只顧牽著夕霧嫩滑的小手徑直往“珍饈閣”去。
珍饈閣是龍宮內(nèi)專門用來放置天庭所賜的奇珍異果、瓊漿玉液的地方。仙家府邸,肯定少不了各種各樣的美酒佳釀,龍子平日里不喜歡飲酒,獨獨喜歡青要山上瓊花釀的花露。
這瓊花開時便是人間的春分時節(jié),整個青要山東面的山坡,都會在晨曦到來時綻放出最美麗的花瓣,成了一片花海!但若是想得這花露,就必須趁著露珠尚在之時,采集花瓣和露珠放于壇中并深埋在青要山的櫪木樹下,三年方成此美味的花露!
貴妃不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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