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茹突然把我推開,發(fā)了瘋似的開始說著一些瘋話:“你不是小緹子,我的小緹子還在學校做功課,我的小緹子才15歲……”她發(fā)起瘋來的樣子,和我一模一樣。
真不愧是親生的。
我沒再去理她,這里沒有我想要的答案,也便不能久留。要是被老頭發(fā)現(xiàn),指不定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我怕他對易熠不利,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怕。
那場事故的核心人物,原來還是老頭。
和宗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她也只是個可憐的母親罷了。
走出辦公室,孟演就在門口等著我,他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這里。
“孟緹,你見到她了吧?”孟演雙手插著口袋,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倚靠在門上,“給你照片的人是歐斯純,你想想,最近誰和歐斯純走得比較近?”
“周如。”
“Bingo!所以線索又斷咯?!?p> 看著孟演得意的樣子,我沒有垂頭喪氣,而是嘲笑他了一番,說道:“并沒有斷,我還要謝謝你們給我的照片,如果不是這些照片,我大概不會知道她還在掛念著我?!?p> 對宗茹的恨意本來就沒有那么深,今天見了她一面,越發(fā)提不起一個“恨”字。要說我此刻的感情,大抵就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我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易熠,沒等我開口問孟演,孟演先和我說了易熠的事情:“易熠的話,他在辦公室噢?!?p> “謝謝?!奔敝フ乙嘴?,我都沒有看到從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出來的那兩個人,除了宗茹,還有一個人。
他們笑得異常開心。
易熠的辦公室沒有變,還是之前那個。
我曾在這個辦公室里失而復得我的所愛。
“易熠?”我敲了敲門,沒人應我,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里沒有人,孟演不是說易熠在辦公室嗎?
我拿出手機給易熠發(fā)了一條消息,然后坐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等著他。
沒等來易熠,卻見到了歐斯純和周如。他們兩個最近可真是形影不離。周如先一步走進來,他看到我有些吃驚,但面部的驚訝表情沒有持續(xù)很久,很快又恢復了一臉淡漠。
倒是歐斯純,故作熟絡地和我打起招呼來。
她怕不是忘了前不久我還在這間辦公室里揭穿過她的“陰謀”。
怎么做到和沒事人一樣的呢?
“孟緹呀,好久不見?!币姷轿?,歐斯純熟練地挽上周如的手臂,滿臉笑意地說道。我有些反感,打算起身離開這里。
歐斯純見我不搭理她,才識趣地閉了嘴。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周如追了上來,說:“孟緹,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叫上易熠?!?p> “不用了,我們都很忙?!币嘴诖_實很忙,至于我,我不想和他們呼吸同一個房間里的空氣。多一秒都讓我無比難受。
“我知道易熠很忙。就我和你,好嗎?”周如從來沒有用這樣乞求的語氣和人說過話,他今天一反常態(tài),顯得格外奇怪。
我禁不住他的這番模樣,點頭答應了。
如果真是有什么誤會,那就趁這個機會好好說清楚吧。
我離開之后,歐斯純卸下笑容,一臉愁容地對著周如說道:“接下去的事情,你和易熠就把壞人做到底吧?!?p> 周如苦笑一聲,也走了出去。
直到下班,我都沒有收到易熠的消息,今天想見他一面的愿望又泡湯了。
走出孟氏,周如的車早早等在了門口。自從周如來了孟氏之后,我便沒再坐過他的車。但此刻坐上去,依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熟悉到我都覺得有些可悲。
因為我一坐上去,就會想起坐輪椅的那段難以回首的日子。
是噩夢吧。
“不習慣坐我的車?”周如打開暖氣,問我,“易熠買了一輛不錯的車,看來我的小車容不下你了?!?p> “沒有?!蔽矣行┛谑切姆?。
“想吃什么?如意樓下那家怎么樣?”周如明明做好決定了,還來問我的意見,我當然說“好”。
如意樓下那家,好久都沒有去過了。
不遠的路程,硬是開出了一個小時的感覺來。一路上都是周如在找話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像個木偶似的。
周如的話什么時候這么多了?真是新鮮得很。
“到了?!敝苋缦认铝塑?,走到我這邊來,為我開門。他很注意細節(jié),從前就是,現(xiàn)在也是。
等菜的過程中,我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氛圍,但又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倒是周如替我解了圍。
“如果我說,我知道七年前那場事故的真相,你信嗎?”語出驚人,以至于我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七年前那場事故的真相?!?p> “說說看?!?p> “我父親就死于那場事故?!?p> 我記不清當時死的有哪些人了,但我記得,三車相撞,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所以在聽到周如的話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
一車是周如的父親,一車是我和司機,那么還有一車呢?
“除了我父親,你的司機,還有易熠的父母,也喪生于那場事故當中?!?p> “易熠的父母?”易熠和我說他是孤兒,父母在小時候就離世了。于是我當然不相信周如的話,笑了起來,說:“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怎么可能和七年前的那場事故有關(guān)系?”
笑完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確實是我在自作聰明了。
“他騙了你?!敝苋缭掍h一轉(zhuǎn),“那場事故的主謀,你也認識?!?p> 和易熠沒關(guān)系就好。我在心里默默祈禱著。
“周嘯,我的親叔叔?!?p> 我突然覺得一陣惡心,有種想吐的感覺,強忍著,問道:“周嘯?你的意思是他們把我趕出孟氏也和周嘯有關(guān)?”
“這么說吧,當年周氏與孟氏爭鋒,孟氏略勝一籌,周叔……周嘯便對你和孟演起了殺意,策劃了那場事故,目的是壓垮孟氏。我父親也是他針對的對象之一,你也知道,‘兩虎相斗,必有一傷’?!敝苋缯f到這里,漸漸握緊了拳頭。
我好像在突然之間明白了什么。
“所以他們把我趕出孟氏,其實是為了保護我?”
這么狗血的劇情真的發(fā)生在我身上了。
“是?!?p> “那易熠的父母呢?他們做錯什么了嗎?”
“他們一點錯都沒有,要說錯,就是錯在時間上吧?!?p> 我再也忍不住,跑到廁所里,對著水池嘔吐起來。是一種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剛才端上來的菜很香,但是這個味道卻令我惡心。
這頓飯就這么不了了之。
第二天醒來,從廁所出來之后,我給易熠發(fā)了一條消息。
“易熠,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