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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

第348章 十來歲的親家母

魅羽活佛 高魅 4422 2023-09-04 12:42:32

  據(jù)小羽打探回來的消息,詠徽的父親繆王爺竟然于兩個月前入獄了,原因是什么呢?

  上回詠徽同大家一起吃燒烤時說過,皇帝老兒同原配育有一子一女。原配早逝后,皇帝娶了繆王爺?shù)慕憬銥槔^皇后,婚前將那對子女送到外世界讀書去了。半年前子女們正式歸國,女兒二十四歲,已同外世界某權(quán)貴人家的公子定親。兒子比姐姐小一歲,據(jù)說還沒心上人??傊踝庸鞫略纾@些年除了勤奮讀書也沒少結(jié)交各方勢力,離開時還是五六歲的年紀,一回來就讓朝中大臣們刮目相看。

  白家人心里清楚,當(dāng)年將兩個孩子送走,主要就是怕他們白家謀害王儲篡位。在現(xiàn)如今的形勢下,繆親王為了向皇室示好,兩個月前的某天下午請皇姐弟倆——名義上也算他的外甥——來王府喝茶賞園子。

  那天恰巧王妃身體不好,待在郊外一所私宅里沒過來。據(jù)園子里的警衛(wèi)們說,喝茶的時候親王還挺正常的,同皇姐弟倆有說有笑。誰知三人走到園子深處后,親王忽然就跟瘋了一樣,掏出把匕首朝姐弟倆一通猛刺。弟弟身受重傷,若不是親王府警衛(wèi)聞聲趕來,恐怕就當(dāng)場斃命了。姐姐傷得較輕,遺憾的是臉被劃了道大口子,計劃著明年就大婚,這還了得?

  現(xiàn)如今整個朝野上下都在四處想法弄靈丹妙藥給皇姐弟療傷、愈膚??娪H王自是不必說,當(dāng)日就被關(guān)進皇家監(jiān)獄。詠徽母親身子本來就弱,出了這么大的事,擔(dān)驚受怕之下病倒了,還是兒子回家后有了安慰才逐日好轉(zhuǎn)。

  “???怎么會這樣?”才拜完父母墓地的允佳還未從哀傷中恢復(fù)過來,驟然聽到這么個消息,面色同紙一樣蒼白,連平日生氣蓬勃的棕色卷發(fā)都顯得委頓無光。

  小羽講這件事的時候,諸人已住進一家旅店套間。西蓬浮國的建筑物同室內(nèi)裝潢均為古典風(fēng)格,屋里隨處可見華麗的燭臺,墻上掛著褐色的煤油燈,四柱床挑著天鵝絨的帳子。據(jù)說本國人早就有發(fā)電的能力,只不過作為嗜血一族曬不得太陽,也連帶著嫌燈光刺目。

  此刻的允佳坐在長沙發(fā)上,曼虹陪在她身邊。姚誠在一側(cè)的單人沙發(fā)里,小羽則邊說邊在廳中央興奮地比劃著。講到繆親王行刺皇家姐弟的時候,面露兇相,手中舉起虛擬的匕首狠狠地戳著空氣。

  “怎么會這樣,”姚誠耐心地等小羽過足了癮,問她,“丫頭覺得是什么情況?”

  “嘁,”小羽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這不明擺著的嘛,繆親王得多傻才會在自己家里、由自己動手來做這種事?顯然是被人蠱了?!?p>  “是被人蠱了,”曼虹說,“可也畢竟是他動的手,這事兒不好辦?!?p>  小羽又沖允佳說:“你跟我說過,當(dāng)年你們朗頓家被人誣陷,就是因為有個什么親王被毒死了。那之前你父親才見過被害人,又在你父親的衣物中發(fā)現(xiàn)了同款毒藥。眼下這件事多半是你們朗頓家的幸存者以牙還牙,想想吧,繆親王倒臺誰是獲益者?皇帝是一個,但還不至于為了扳倒對手,就對親生孩子下那樣的重手。除了皇帝,就數(shù)白家的頭號死敵唄?!?p>  “我明天去見詠徽,”允佳站起身,沖其他人說,“時候不早了,你們休息吧。大老遠的陪我回老家,沒想到又出了這么件事?!?p>  “明天我替你去找詠徽,”小羽說,“再把他叫到這里來和你見面。白家雖然自顧不暇,可你畢竟是仇人的女兒,誰知道他媽媽是什么樣的人?到時候由我先會會這位親家母,若是個刻薄狠毒的主兒,哼,這門親事我還就不準了!”

  “別在這兒添亂了,”姚誠一把抓住小羽的手,拉著她朝臥房走去,“不過話糙理不糙,明早我和小羽先去繆王府探探風(fēng),你們多睡會兒?!?p>  西蓬浮國位于玄黃山西側(cè),每日正午之后才見陽光。大部分民眾是下午睡覺,晚上再起來活動。當(dāng)然總有人因各種原因需要在頭頂有太陽的時候出門,消防局、警局都要全天候有人,個別餐廳也是輪班營業(yè)。披上特制的斗篷,再戴好面紗和手套,問題不大?,F(xiàn)如今街上正熱鬧著呢,然而這四人還在倒時差階段,該上床休息了。

  當(dāng)下小羽與姚誠手牽手來到臥房門口,停步轉(zhuǎn)身,朝廳里的允佳和曼虹揮了揮手,頗似主人夫婦提前告別客人。

  ******

  第二日起床,小羽破天荒地穿了件較為正式的連衣裙。紫紅色長袖長裙擺,領(lǐng)口袖口有多層花邊,看來是本次外出旅行前就準備好了的。再將柔順的中長發(fā)在腦后挽了個髻,嘴唇涂上酒紅色的唇膏。打眼一看不像十四歲,起碼三十四了。在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姚誠坐在床沿上捂著嘴笑,那對明亮的眼睛里有戀人之間的傾慕,也有長輩對晚輩的寵溺。

  二人先乘半小時火車到達首府徹斯坦。從火車站出來時小羽在路邊的帽攤上買了頂鑲著紫紅色羽毛的帽子戴上,和她的裙子還真配。再雇了輛馬車去王府。西蓬浮國目前正處在馬車和汽車并行的階段,大部分保守家庭出行還是習(xí)慣坐馬車,盡管速度要慢很多。

  馬車穿過市區(qū)時,這對俊男靚女一路引來艷羨的目光無數(shù),小羽也不避諱地回望行人和當(dāng)?shù)鼐坝^。市區(qū)的高層建筑物挺多的,外墻通常布滿雕塑,然而只有東北二向有窗戶,玻璃還涂成黑色。

  親王府坐落在皇宮北部半山上,被一片小樹林包圍,一條蜿蜒的林間路與下方大路相連,馬車和汽車均可上山。快到親王府門前的大噴水池了,姚誠叫車夫停下,付了車費,自己先行下車,再繞到小羽那側(cè)。平日上房揭瓦的女孫猴將一只戴著蕾絲手套的手臂懶懶地伸向他,由他攙扶著下車。二人沒走幾步,王府的侍衛(wèi)已出現(xiàn)在面前,謙卑地詢問二人來意。

  “我是來找你家王妃的,”小羽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嘴角扯出一絲禮貌又矜持的笑,“關(guān)于小王爺?shù)幕槭??!?p>  離這么近,侍衛(wèi)不可能看不出小羽和姚誠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比小王爺還小好幾歲呢。然而這副派頭,還有什么……婚事!侍衛(wèi)們哪敢怠慢,忙不迭地進去通報。

  大約那個時候,詠徽正陪在母親身邊,一聽侍衛(wèi)的話自然迫不及待地跑出來查看。遙遙望見是小羽和姚誠,詠徽雙腳硬生生地釘?shù)降厣?,背過身去手捂胸口喘氣,半晌才轉(zhuǎn)過身,朝這邊走來。小羽知道她和姚誠算不上詠徽的朋友,可他倆的出現(xiàn)就代表允佳也來了,那才是讓詠徽心神激蕩的原因。

  “你倆怎么來這兒了?”詠徽低聲問,目光朝二人背后眺望一眼。隨即低下頭,雙手抄在褲袋里,用腳尖輕輕地踢走一塊石頭。也許是因為回到自己家的緣故,詠徽一改平日拒人千里外的神態(tài),臉蛋如小男孩一般鼓鼓的?!耙膊惶崆巴ㄖ宦?,這里……快跟我進來吧?!?p>  ******

  另一邊,繆王妃聽說來了客人,還婚事,這是從何說起?眼見兒子急火火迎出去的樣子,又不像惡作劇。果然,兒子大了,這個年齡去外面的花花世界讀書,怎么可能沒一兩個心儀的女孩呢?之前丈夫同她提過幾次,要在本國這些世交家族里給詠徽選個媳婦出來,都被她按下了。

  “這件事,還是要先問問詠徽的意思?!?p>  “問他做什么?”丈夫不以為然地說,“咱倆當(dāng)年不就是父母給定的嘛,不比大多數(shù)人強多了?你看我那個妹妹,談戀愛時找了一個又一個,死去活來的。好不容易結(jié)婚了,現(xiàn)在又鬧著要離婚,都是慣的!”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嘛,”王妃溫言勸道,“你妹妹鬧歸鬧,也沒少了樂子,對吧?寧肯吃自己摘的黃連,也不愛喂到嘴邊的蜜餞?!?p>  要說繆親王在朝中是個狠角色,尤其是扳倒了朗頓家后,皇帝都得讓他三分。獨獨對這位妻子言聽計從,極少惹她生氣。然而就算親王不急,這兩年也少不了四面八方前來提親說媒的。拿眼下來說,王妃的表姐瑪卿夫人一個鐘頭前就到了,王妃一見她那副嘴里含了熱栗子的樣兒,就知道是來說媒的。只是詠徽這小鬼也學(xué)精了,一聽表姨媽來,自己便噓寒問暖地在一旁作陪,怎么趕都不走?,斍浞蛉擞植荒墚?dāng)著孩子的面提這事,急得那張瘦長臉直迸火花。

  王妃命侍女移駕會客廳,備好茶點,自己去換了身深紅色印花亮絲禮服。她穿衣向來素淡,只是近來顧念到自己大病初愈,臉色已經(jīng)夠難看的了。丈夫又身陷囹吾,民間不是有什么“沖喜”之說嗎?可別打扮得跟寡婦一樣,不吉利。

  在客廳里坐下,四十來歲的人了,坐姿還和少女一般優(yōu)雅?,斍浞蛉顺驕柿藱C會,趕緊湊到她身邊向她推薦自己那個侄女。王妃認為家里來了詠徽的客人,瑪卿應(yīng)當(dāng)知道避嫌,但又不好趕她走。

  “……跟詠徽一樣,也是在國外讀的知名高中,追她的人海了去了!改天我領(lǐng)來給你瞅瞅你就知道了,那副教養(yǎng)和氣質(zhì),就是當(dāng)今公主也比不上!”

  王妃聽瑪卿提起被丈夫刺傷的公主,眉頭皺了下,沒接話。剛好詠徽帶著客人進來,王妃一抬頭,居然是兩個青少年?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然而還是禮貌地站起身,將客人迎進屋,請入座。細細打量這倆孩子,嗯,可不是一般人呢。

  先說這女孩,王妃在朝中也見慣了大家閨秀,那些淑女的美要么是一副靜態(tài)的油畫,最多是蝴蝶撲棱幾下翅膀。這個女孩則是敞開窗戶時迎面襲來的清風(fēng),還沒等你看清她的樣子已經(jīng)被她環(huán)繞在其間,擺弄于掌間,驚艷于她的一顰一笑。有那么一刻王妃幾乎要懷疑女孩就是兒子的心上人。

  直到她注意到女孩身邊的男孩。單論相貌,男孩更像王妃世界里的貴族家庭,剛硬的輪廓,深嵌的雙目,笑與不笑時各有迷人之處。然而男孩身上有種同這個年紀不符的氣勢,可謂磅礴大氣與尖銳凌厲的混合體,讓人心生敬畏。

  難得的是男孩望著女孩的眼神,似乎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存在。不止這一刻,便是多少生、多少世都已如此。要說詠徽已經(jīng)各方面均很出色,王妃作為他的母親更是橫看豎看都覺得沒法再好。依然不得不承認,若是跟這個男孩爭同一個女孩,可能就沒她家的詠徽什么事了。

  王妃在觀察客人,客人也在觀察她?!澳愫芎茫迸⒑鋈粵_她笑著說。

  “我?”王妃狐疑不定地問。

  “對,這個世界上有不少壞人假裝好人,但你這種善良的面相是裝不出來的……哦對了,我是衛(wèi)小羽,他是姚誠,你家詠徽看上我干女兒了?!?p>  “干女兒?”王妃掩嘴而笑,“你才多大?”

  “我是大是小無關(guān)緊要,”女孩擺著手,說話的神態(tài)不像三十四,像五十四,“孩子們好,就是做長輩的福氣。本來嘛,這么大老遠的我也不想來,可眼瞅著這對年輕人如此般配,感情又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就跑一趟吧。”

  “噗——”她身邊的男孩笑噴出來,被她斜了一眼后硬收起笑。

  王妃偷窺兒子的臉色,詠徽雙頰緋紅,眉眼中掩飾不住幸福之色?;叵朐伝者@次回家后是有些怪怪的,雖然多數(shù)時候為父親入獄而焦慮,偶爾也被她瞥見一個人神色旖旎地愣神兒,便知面前這對奇特的年輕人所言不虛。問:“那不知令愛姓甚名誰,芳齡幾何?”

  “哦,你認識的,”女孩淡淡無所謂地說,“叫允佳,朗頓家的繼承人,和你們算門當(dāng)戶對了吧?”

  允佳?朗頓家?王妃的頭腦一陣暈眩后,眼前浮現(xiàn)起那個血雨腥風(fēng)的白天和驚心動魄的夜晚,就在她此刻所在的這座府邸,那一男一女以不可思議的方式,于層層埋伏中瞞天過海地救走了那個被丈夫當(dāng)做誘餌的小女娃。

  “什么,朗頓家?”一旁的瑪卿叫道,方才如同有蛋不讓下的母雞般憋了半天,終于逮著機會發(fā)泄了,“那可是你們白家的頭號死敵?。∵€不趕緊派人捉起來?”

  “呵呵,”對面的女孩也不著急,扭頭沖詠徽說,“你心上人山長水遠地跑來看你,面都沒見到就被捉進牢里,同一群強盜流氓殺人犯關(guān)在一起,嘖嘖?!?p>  詠徽的臉登時掛不住了,又不好沖表姨發(fā)火,只得氣鼓鼓地說:“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事發(fā)之時我跟她都不到四歲,何罪之有?”

  “還不到四歲,”女孩驚詫地說,“就知道贈送玩具飛機做定情信物了?真是……”

  說到這里將手伸到男孩胸前,男孩快速地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揭開面上的塑料包裝,抽了一張出來塞進女孩手中。

  “太讓人感動了!”女孩拿紙巾抹著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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