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鐘言盛吃痛一聲,連忙松開云瓊姝后退了幾步,萬萬沒想到這人會對他下手這么狠。
剛想說話就見裴筠端著藥碗,笑瞇瞇地繞過屏風走過來,先是沖云瓊姝一點頭,才轉身道,“殿下,這藥熬好了,快趁熱喝了吧!”
鐘言盛一屁股坐在榻上,抱著肩,大聲道,“不喝!”
“???”裴筠愣住,看看云瓊姝,又看看鐘言盛,“別啊...”
鐘言盛明顯不想買裴筠的賬。
哼,他的腳還疼呢!
但是好像跟喝藥沒什么關系...
不行不行,那也不喝!
他跟個和大人賭氣的小孩似的,嚷道,“就不喝!”
裴筠:???
這又是怎么了?
云瓊姝在一旁默默扶額,唉,既然是她踩的,那就她來“哄”唄。
“我來吧。”云瓊姝接過藥碗,“你先出去候著?!?p> “是?!?p> 鐘言盛偷偷瞄向云瓊姝,發(fā)現(xiàn)她朝自己走來,于是故意轉過去,用背影對著她。
云瓊姝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緩緩走到鐘言盛身邊,蹲下來舀了一勺湯藥,低頭吹了吹,然后伸到某個正在“生氣”的人嘴邊。
“我腳痛,我不喝?!?p> 云瓊姝忍著笑意,柔聲勸道,“說不定你喝完以后就不疼了?!?p> “那我也不喝,這藥好苦?!?p> “良藥苦口,快點喝了,一會涼了還得麻煩裴筠給你熱?!?p> 鐘言盛還是噘著嘴,不動。
云瓊姝也沒多廢話,放下藥碗,站起來道,“你到底喝不喝?”
鐘言盛硬氣道,“不喝!”
“嗯?那好啊,我走了?!?p> “哎別...”鐘言盛見云瓊姝真的往外走就再也裝不下去了,一秒破功,伸手也沒拉到,于是朝著她的背影大聲喊道,“喂!你真走?。。俊?p> 這回換云瓊姝不說話了。
她憋著笑,大步走出營帳。
里頭的鐘言盛又繼續(xù)道,“你不喂我,我就不喝藥!永遠也不喝了!”
云瓊姝停下腳步,轉身朝里朗聲道,“你要是不喝,那我以后就不來看你!永遠也不,來,了!”
撂下這句話,云瓊姝只覺得心情大好,一蹦一跳地往自己軍營去了。
一刻鐘后。
鐘言盛甩著手,一小步一小步挪動著,來到云瓊姝面前。
后者早已料到他不出半個時辰就會來找自己,于是繼續(xù)忍著笑意,一邊擦拭瓊月劍,一邊問道,“藥喝了?”
鐘言盛悶悶答道,“嗯?!?p> “來找我也不怕吹著風?”
“不怕,衣服厚?!?p> “腳不疼了?”
鐘言盛又撇嘴,“疼?!?p> “噗,”云瓊姝咧嘴一笑,放下劍,走到他面前,“我踩的也不重吧?”
“那,那我這疼?!?p> 說著,鐘言盛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處,裝作很疼的樣子,“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
“好啦,”云瓊姝無奈地笑笑,抬手不輕不重地捶了鐘言盛一下,“你現(xiàn)在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要再‘疼’著哪了,有個閃失,那我可擔待不起呢?!?p> 鐘言盛聽后“得寸進尺”地湊近云瓊姝,在她耳邊道,“那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云瓊姝趕緊躲開,臉紅著問,“你想如何?”
“我想…”
“殿下,云姑娘!”
鐘言盛轉身看向走進來破壞氣氛的裴筠,對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裴筠頓時剎住腳步,眨著眼睛道,“屬下,屬下怎么了嗎?”
“行了言盛,別逗他了?!?p> “我…”
云瓊姝直徑越過鐘言盛,走到裴筠面前,“出什么事了?”
鐘言盛見自己被無視,手抬到半空,伸開也不是,握拳也不是。
“哦對了!”裴筠一拍腦門,想起來意,“各位將領聽說殿下好起來了,想來商討下一步的對策,不知可否打擾?”
“當然打…”
云瓊姝用胳膊肘撞了鐘言盛一下,“不打擾,讓他們過來吧?!?p> 鐘言盛:!??
裴筠忍笑著拱手道,“是,屬下這就去通傳。”
待他走后,鐘言盛一把將云瓊姝拉進懷,賭氣著說,“我好不容易找你膩一會兒,非要喊那些將領們過來,不打擾?怎么不打擾啊!簡直打擾死了!”
云瓊姝抬手狠狠敲了下鐘言盛的腦門,語重心長道,“你好歹也是統(tǒng)領三軍的太子,瞧瞧現(xiàn)在,幼不幼稚?如今情勢緊迫,要以大局為重,知道嗎?”
分清主次,這是現(xiàn)在最需要做的,至于兒女情長,她早就撇在一邊了。
可鐘言盛明明比她大一歲,怎么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等回京之后你打算怎么補償我啊?”
“補償?”
云瓊姝左思右想,突然雙頰一紅,靠在鐘言盛肩上,略帶害羞著說道,“那就,當你的太子妃嘍…”
鐘言盛眼前一亮,抱著云瓊姝轉了好幾個圈,“真的?。俊?p> “真的真的,絕對是真的…所以殿下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啊?可以…我就是,太高興了…你終于答應我了!哈哈哈哈…”
云瓊姝嘆了口氣,“冷靜一下,等會兒該和將領們…”
“知道,我知道!”
鐘言盛激動的像個小孩子,一時間怕是勸不住了…
——————
“殿下,您覺得呢?”
好像有人在喚自己。
鐘言盛這才反應過來,忙斂住了笑容,應和道,“啊,孤,孤覺得行?!?p> 實際上,他完全還沉浸在剛才的喜悅里,什么也沒聽進去。
云瓊姝扶額表示無奈,然后抬眸認真著道,“我覺得不妥?!?p> 某些少將又開始了日常不服氣,“有何不妥?”
“這可是我們商量了好幾個大夜才決定出來的?!?p> “就是,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么?”
云瓊姝一挑眉,伸手展開部署圖,指了上面的幾個地方,坦然道,“你們明知木嵐人善于陸戰(zhàn),卻要決定突襲,失敗風險太大,很明顯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們本就失了軍糧,士氣大減,軍心受挫,所以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再輸了。”
沒等其他將領發(fā)難,鐘言盛就接口道,“那你有什么辦法?”
“辦法自然有?!痹骗傛帜闷鹨环莸貓D,展開,一邊指一邊道,“我爹曾經和木嵐打過一仗,用的是水戰(zhàn),不到三天我軍便大敗他們,取得勝利。”
“你的意思是,建議我們也在水上開戰(zhàn)?”
“沒錯。”
“不可,”其中的顧北陽反駁道,“木嵐已敗于水戰(zhàn),定會加強這方面的訓練,那我們豈不是正往他槍口上撞?”
云瓊姝轉頭看向他,“我說顧將軍,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這個道理你總懂吧?如今木嵐的唯一弱點就出在國君身上,明知自己的弱點是什么,卻不去采取措施,而是想著如何來掩蓋,突出自己國家另一方面的強勢。”
“但是...”
“好了,”鐘言盛抬手示意,“就按云將軍說的部署下去,準備海戰(zhàn)吧?!?p> 幾個將領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覺得云瓊姝說的還是蠻有道理的,于是皆拱手稱“是”,轉身退了出去。
唯有顧北陽敢怒不敢言,只能強憋著,臉色鐵青地看了云瓊姝一眼,撩袍走了。
也許他跟云瓊姝的梁子,就是在這時候結下的吧。
“呼,”云瓊姝長舒一口氣,一下子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拍著胸口道,“真是緊張死我了?!?p> 鐘言盛靠在桌子,笑著鼓勵道,“有什么緊張的?我看你說的挺好,不愧是云老將軍的女兒啊,果然乃帶兵打仗的一把手?!?p> “哎呀,你就別逗我了?!?p> 鐘言盛略微寵溺地撩起云瓊姝額前的碎發(fā),將其別到了耳后,“一會要一起用晚膳嗎?”
“行啊,嗯...倒是有些餓了?!?p> “你的傷剛好,是該好好補補?!?p> “這兒的伙食能有什么香的???要補也是等回京了,你請我去吃一頓才是!”
“行啊,沒問題,想去哪盡管挑,反正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