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髯老者走到講池之后,雙方相互拱手執(zhí)禮。
袁基開口問道:“敢問先生如何稱呼,是縱橫家何人?”
“老夫,縱橫家,魏國人,公孫衍?!?p> 長髯老者公孫衍,雖然已經(jīng)老邁,但是眼中卻流落出絲絲精光,顯示著這位老者的不凡。
袁基聽到公孫衍三個字之后,笑道:“我當(dāng)是何人,原來是持五國相印的犀首,我秦國原先的大良造,公孫衍呀?!?p> 公孫衍聽到袁基這略帶嘲諷的語氣,皺了皺眉,但是并沒有說什么,而是等待袁基接下來的話。
袁基繼續(xù)說道:“在吾看來,當(dāng)世所有縱橫家,能讓吾看在眼中佩服的僅有半個人?!?p> 此話一出,不僅講池中的公孫衍,還是臺上的縱橫家大賢,亦或是臺下的縱橫家學(xué)徒,盡皆一片嘩然。
公孫衍揮了揮手,制止了騷動,問道:“先生此話怎講,難道我縱橫一派,眾多大賢,都入不的先生之眼嗎?那半個人又是誰?”
袁基停了一下,看了看在座對他橫眉冷對的縱橫家眾人,長笑一聲說道:“沒錯,在吾看來,在座的縱橫家都是垃圾。”
此言一出,所有縱橫家都勃然大怒,公孫衍更是一臉慍色,說道:“先生今天要是不給我以及縱橫一脈一個說法,可能走不出這臨淄了?!?p> 袁基聽到此言更是笑道:“哈哈哈哈,果然你公孫衍就是不及魯仲連半分,在吾看來,當(dāng)世所有縱橫家能入吾眼中之人,僅有半人,就是齊國的魯連子,魯仲連。”
“若天下評選禍?zhǔn)?,你縱橫家當(dāng)為禍亂天下之首。吾聽聞,縱橫家傳自鬼谷先生,縱橫本意是以口舌之能,幫助國家諸侯進(jìn)行外交,減少無謂的刀兵?!?p> “但是爾等,卻為了展示自身學(xué)識,展示縱橫家左手持黑,右手持白的能力,以天下為棋局,以諸國為棋子,在七國之中攪動風(fēng)云,將戰(zhàn)國混亂的時代又生生保持了幾十年,爾等可知,就因為爾等,天下又有多少無辜之人,因為戰(zhàn)爭而死?!?p> 公孫衍大怒,喝道:“一派胡言,照你所說,吾等六國面對暴秦就應(yīng)該束手就擒,引頸就戮了?!?p> 袁基同樣反聲大喝道:“呵呵,果然是無智老朽,若是爾等真的是為國盡忠,吾還高看爾等一眼,但是爾等縱橫家,朝秦暮楚,事無定主,反復(fù)無常,設(shè)第劃謀皆從自己主觀的意愿出發(fā)?!?p> “縱觀整個縱橫家,唯有魯仲連為光復(fù)齊國,也為齊燕兩國不做無畏犧牲,一箭書退敵百萬兵,而且魯仲連一生所為皆是為了齊國,面對千金而無所動,雖其于吾秦國為敵,吾愿稱其為真名士也?!?p> “但是,爾等卻是擔(dān)心,若無這混亂的戰(zhàn)國時代,爾等縱橫學(xué)說將無用武之地,所以爾等皆是自私自利之徒,且爾等為臣子不盡忠,為人不施仁,此等自私自利,不忠不仁之徒,吾羞于爾等同臺?!?p> 公孫衍聽后大怒,憤而拔劍,就欲刺向袁基。
“住手公孫兄,休要讓人看了我縱橫的笑話,讓吾來吧。”
千鈞一發(fā)之際,另一名老者從臺上站起身來,朗聲說道,然后緩步走向講池之中。
公孫衍看了這人一眼,冷哼一聲,收起已經(jīng)架到袁基脖頸上的利劍,轉(zhuǎn)身走上臺去。
老者對著袁基拱手一禮,說道:“老夫,齊國,魯仲連,當(dāng)不得袁公謬贊,但是在下還是想問,吾等六國若不合縱以對抗強秦,就當(dāng)滅國,那吾等縱橫何錯之有?!?p> 袁基聽到,這人竟然就是他剛剛說的魯仲連后,也施了一禮,回道:“魯公客氣了,基所說皆是出自真心,既然魯公問吾這個問題,那吾就來說一說,在吾看來若是縱橫家的目的是保護(hù)弱國,不被吾強秦所滅,于弱國王室貴族而言,無錯?!?p> “但是,于弱國士兵百姓,于我秦國士兵百姓,于天下百姓而言,大錯。”
魯仲連點頭示意,讓袁基繼續(xù)。
袁基繼續(xù)說道:“天下大勢久分必久和,然春秋戰(zhàn)國共記五百余年戰(zhàn)亂,天下神州今當(dāng)歸一統(tǒng),而能一統(tǒng)者必是吾秦國,吾秦國大王,奮六世之余烈,必將一統(tǒng)天下,到時書同文,車同軌,天下黎民安居樂業(yè),再無戰(zhàn)爭。”
“而六國王室貴族,早已腐朽在驕奢淫逸之中,既如此,吾大秦必將發(fā)起戰(zhàn)爭,而六國必將滅亡,這就是大勢所趨,而縱橫家諸位卻為展示口舌之力,智謀所長,長袖善舞合縱六國對抗大秦,不過螳臂當(dāng)車而已?!?p> “縱使六國抗秦,也絕對滅不了吾大秦,所以這只會延緩吾大秦天下一統(tǒng)的速度,加重黎民百姓的傷亡而已?!?p> “所以在吾看來,爾等縱橫家所作所為,于六國王室貴族,甚至于六國百姓而言,僅僅只是一時無錯而已,但是對于整個華夏神州百姓長久而言,卻是大錯,因為爾等阻礙了天下一統(tǒng)的進(jìn)程?!?p> 魯仲連聽后,嘆了一口氣,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袁基說道:“那在袁公看來,我縱橫一脈盡皆是亂世之徒嗎?”
袁基搖了搖頭,說道:“正所謂彼之英雄,吾之仇寇,只是立場角度不同而已,在吾看來,縱橫一脈傳自鬼谷先生,先生之意并非是以天下為棋局,而是以口舌之能,進(jìn)行外交,減少無畏的犧牲,以做到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境界,畢竟鬼谷先生也是兵家集大成者?!?p> “吾曾知曉一人,東海之上有一巨島,島上有三國欲攻取鄰國、裂土而分的情況下,此人手持櫛節(jié),隨從一百,絹衣素冠,穿營而過,刀斧脅身而不改其色,宮階之上辯戰(zhàn)群臣,舌化利刃,深中肯綮,使合圍之勢土崩瓦解,在吾看來此人當(dāng)為縱橫之典范。”
魯仲連聽后眼中精光一閃,連忙問道:“此人是誰,如此當(dāng)為我縱橫典范?!?p> 袁基爽朗一笑,說道:“此人名言闕,東海巨島之上,大梁國人士,人稱言侯?!?p> 其實袁基自己也有些好奇,為什么自己腦海中會有這言侯的消息,明明這個世界沒有大梁這個國家,為什么他會知道這些信息。
魯仲連看著袁基許久,說道:“這一關(guān),袁公也算過了,但是并非我縱橫學(xué)說有誤,只是我等縱橫弟子之過,讓袁公過得此關(guān),也是袁公從整個天下的角度看待我縱橫一脈,袁公的見識當(dāng)可做的這稷下學(xué)宮的講師。”
說完,魯仲連也緩步退回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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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府邸
袁基的頭頂一個“仁”字也忽明忽暗的浮現(xiàn)出來,鄭玄看到后眉頭一皺,不過轉(zhuǎn)瞬就想明白了,“圣人認(rèn)可了小師弟的仁,但是這個仁卻不是諸圣的仁,但是仁就是仁?!?
水長東x
實在是太喜歡《瑯琊榜》中王勁松老師扮演的言侯,這一段介紹言侯的話,當(dāng)時也是聽得我熱血沸騰,所以不自覺就寫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