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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魔道幺妹的圣女修養(yǎng)

第二十三章 秘境

論魔道幺妹的圣女修養(yǎng) 曦葳啊 3567 2020-11-28 21:21:00

  尷尬,死寂的尷尬。

  直到閻澤嗆到微冷的山風(fēng)輕咳了一聲,楚昭這才反應(yīng)過來閻澤是昏迷初醒,身體尚且還虛弱著呢就赤腳單衣站在這陪她哭了有一陣,連忙把人連扶帶懟地送回房間里。全程目光飄忽手忙腳亂不知道該看向哪里。

  楚昭覺得有些丟人。

  作為清心宗圣女,她算是閻澤的前輩,哭成這個樣有失身份。作為魔道余孽,她自是不該這么軟弱。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拋卻圣女亦或是魔道余孽這一切身份,她也不愿在人前莫名其妙的掉眼淚,給別人徒增煩惱。

  閻澤被楚昭不由分說地塞回床上坐著,看著楚昭東收拾收拾西拾掇拾掇。之前被她冷淡搪塞的陰暗莫名消解了大半,他坐在暖融融的陽光下,周身氤氳著太陽照過被褥蓬松香甜的氣息,迷迷蒙蒙反倒有些困倦了。

  他半打著精神,饒有興致地盯著楚昭就算沒有事情制造事情也要硬給自己找活干,磨磨唧唧不愿意面對他、明顯不太自然的忙碌背影,想看看她究竟還能拖到什么時候。

  他仔細捋了一遍,這一世楚昭的行為有許多解釋不通的地方。首先說性格上,這一世的楚昭似乎將自己的真實性格隱藏的很深,平日里見人大多都是冷清的樣子,私底下又有些跳脫,說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但無論哪一個樣子,都和上一世的魔修楚昭相去甚遠。再說行為,上一世的魔修楚昭陰狠狡猾詭計多端,一出手便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fēng),可這一世的楚昭,她的一切動向從表面看來都毫無問題,正大光明,完完全全是為宗門、為身邊的人好。

  奪舍重生?

  閻澤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他人奪舍,楚昭身邊的人必不可能瞧不出半點端倪;倘若是楚昭本人像他自己一樣重生來過,他又不相信之前殺伐慣了的楚昭會是現(xiàn)在這種樣子。

  他寧愿相信是楚昭臥底在清心宗太久生了點感情,在目的還未達成時愿意盡心盡力演演戲暫時做個好宗主,等事成,清心宗滅門還會發(fā)生。

  這么想來,這種上位者玩弄人命的操作反倒更殘忍了。

  盡管閻澤沒意識到,盡管質(zhì)疑楚昭的完全無辜,但他潛意識仍不愿相信楚昭是那樣殘忍的人。

  說到底,他上一世和楚昭針鋒相對那么多年,卻從未真正了解過她。又或者說,他上一世到參與戰(zhàn)爭前離那些宗派紛爭、正邪相攻太過遙遠,更從未真正了解過正道魔修之間的那些風(fēng)起云涌究竟是從何而起。

  不僅如此,他到現(xiàn)在還在猶豫,不明白自己這一世重來,是要救眾生平戰(zhàn)亂,還是尋舊恨報私仇。正道不如他所以為的那般磊落光明,而他的仇人,未來為禍四方的妖女的所作所為如今看來卻挑不出太大問題。

  “嗚嗚嗚師哥——”

  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嚎叫,并且那聲嚎叫以驚人的速度由遠及近地放大在閻澤耳邊。

  上一秒閻澤還在猶疑這聲音的主人是哪位,下一秒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便隨著那句喊聲的尾音砰一聲破開門箭一般沖進他懷里。

  閻澤被撞得微微后仰,一只手抵在懷里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還是沒忍住被震得咳了幾聲,邊咳邊向楚昭投去一個疑問的目光。

  楚昭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水來。

  “師哥你終于醒了嗚嗚嗚”

  “周、燁、你給我起開!”楚昭黑著臉,一手拎著周燁的衣領(lǐng)把他往后拉。

  周燁被衣領(lǐng)勒得咳嗽,兩眼直泛淚花。

  閻澤這才仔細端詳來人的樣貌。

  少年生了一張白凈的娃娃臉,身段纖長卻不孱弱,那月白色的衣袍穿在身上有些寬大,袖子隨性地挽了兩折,栗色的發(fā)毛茸茸的,讓人看著就想揉上兩把,一雙大大的乖巧鹿子眼下偏生長者一顆俏皮的虎牙。

  正是剛剛與楚昭相處親昵的陌生少年,可楚昭剛剛叫他周燁。

  “周燁……?”閻澤試探地問。

  那被楚昭訓(xùn)了一頓意識到自己剛剛行為有些出格的少年原本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被閻澤這么一喊,眼睛亮亮地抬起頭往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閻澤一臉的不確定看樣子又是要哭出來。

  “是我啊……師哥失憶了嗎……”

  看著周燁泫然欲泣的樣子閻澤:……

  行吧,雖然變了樣子,情感表達更坦率也更浮夸了一些,但看這動不動就要掉眼淚的小白花樣子,是周燁沒錯。

  楚昭發(fā)現(xiàn)閻澤的目光由片刻的驚艷(?)轉(zhuǎn)而變成了暗喜,最后看向周燁的目光都柔和了很多。

  楚昭:???

  她暗暗決定把周燁訓(xùn)練內(nèi)容加倍最好每天累死累活想不起來來看閻澤才好。

  “對了,我來是要問一件事的。剛剛藥宗那邊來信,問十日后秘境,咱們?nèi)ゲ蝗ト耍麄兣扇巳ッ鼐硨に幉摹?p>  “問我們跟他們的目的沖不沖突對吧。”楚昭輕笑,心想藥宗老爺子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彎彎繞繞。

  藥宗和清心宗同屬五大宗門,雖說都是輔助治療類的,卻在職能上有所側(cè)重。藥宗宗門如其名,門下修者都是藥修,以煉丹制藥為主,平日里靠著向各宗門售賣藥草和丹藥運轉(zhuǎn)。秘境開啟,是他們收集珍貴藥材不可多得的機會。清心宗雖說主修療愈,但也會收集制作些丹藥藥材,若是有所沖突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兩宗向來關(guān)系很好,因此每每遇到類似的情況,都會事先商量好,以防造成沒有必要的損失。

  周燁撓了撓頭,細細琢磨了一遍那邊托他傳的話:“看樣子……是這個意思?!?p>  楚昭并沒有給周燁答復(fù),反倒看向他問了個問題:“葉子啊,你對秘境,好奇嗎?”

  “當然好奇!都說秘境靈氣充裕,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天材地寶!據(jù)說里面還有很多法器,若能得了機緣收取一件半件的法器,那就是天大的好運!去了絕對能長不少見識。”

  楚昭略微浮夸地點了點頭,故作思考的深沉目光透著一絲狡黠。

  周燁后背一涼,小動物感知危險一般本能地覺得楚昭這句話有坑,忙改口補救:“但秘境兇險,多兇獸猛獸,以我和孟師妹的水準是不夠格的?!?p>  楚昭的摔打式教育他深有體會,之前被安排越級殺靈獸、越級極限逃生就算了,秘境開啟一段時間后便會關(guān)閉七至十五日不定后打開,且不說在那期間生死難料,光是要和孟憐心一直待在一起就夠他愁的了。

  “吼哦——是嘛,我倒是覺得這次機會難得,是個歷練你們的好機會?!?p>  “別——”

  楚昭干脆利落地打斷周燁的哀嚎,“轉(zhuǎn)告藥宗宗主,就說此次秘境,清心宗三名內(nèi)門弟子前去,無意爭取那些天材地寶,只為歷練?!?p>  周燁無助地看向眉頭微蹙若有所思的閻澤,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師哥重傷剛醒,怎么能去那么危險的地方?!?p>  “無礙?!薄皼]關(guān)系?!?p>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閻澤和楚昭對視一眼,閻澤說道:“我的傷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了,秘境十年一開,這次機會失掉了的話還要再等十年,實在可惜?!?p>  其實閻澤并不需要什么歷練的機會,更不需要收集天材地寶。他只是想要去秘境找尋一個人。

  上一世他是散修,在秘境碰見一位老人家得了提點,之后才有所成就,心里一直把人老爺子當師父看待的,這一世雖拜入宗門無緣再做他老人家的弟子,他也想再見見故人。

  周燁見事情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失落地垂下了頭。

  “怕什么,”楚昭頗為高深莫測地看了周燁一眼,伸手呼嚕了一下他毛茸茸的頭,“這次,我會暗中跟隨。憐心家中有事,需回去一趟,我去替她物色物色合適的法器。那三個內(nèi)門弟子的名額里,是我來替她?!?p>  周燁和閻澤各懷心事,沒有注意到楚昭身后的那只手頗為心虛地藏進袖中一本她剛剛在房間里借著收拾物什的由頭東找西找尋到的冊子。

  -

  京城,鄭家別院。

  一位老郎中攜著昏暗的天色叩響了鄭家別院的偏門。

  片刻后,吱呀一聲,一位老管家將門打開一道縫。他警惕地掃視四周,確定沒有形跡可疑的人,便將老郎中請了進來。

  庭院廣袤幽深,大半是建在池上勾疊回轉(zhuǎn)的連廊。夜色漸濃,整個別院靜謐沉寂,諾大的宅邸好似只有管家一人,只亮起他手中這一盞提燈。

  老郎中只念在王公貴族多密辛,怕一個不小心撞破了什么會掉腦袋,便眼觀鼻鼻觀心,把頭低得更低,安靜跟在管家身后,有疑惑也裝作不知道了。

  七拐八拐后,二人停在一扇緊閉的門前。管家恭敬地叩了三下門,側(cè)身給老郎中讓路。

  “還請先生,等下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要聲張?!?p>  老郎中此時哪還覺得這只是什么尋常病癥,目光沉沉向管家回了個禮:“醫(yī)者本該如此?!?p>  片刻后,一位婦人一手持著一盞燭臺輕輕打開門,她身著素衣,昏暗的燭光搖搖曳曳照著她并未上妝的臉,形容憔悴。婦人向老郎中行了重重一禮,一雙疲憊的美眸里滿是懇求:“懇請老先生救醒我兒!”

  老郎中拜得更低:“還請夫人引路?!?p>  屋內(nèi)黑暗陰冷,只余婦人手上一盞燭火散著黯淡的光,走進幾步,是濃郁到有些過于厚重的安神香味。

  老郎中不覺皺緊了眉。

  “本以為只是尋常夢魘,可小兒卻數(shù)日未醒,若不點安神香,便會不住發(fā)狂哀號,我也是沒辦法……”

  在前引路的美婦腳步不疾不徐,雖有些憔悴虛弱,可舉手投足間是從骨子里流露出的嫻雅高貴。她壓低了聲音,輕輕將那厚重的帷幔掀起一角。

  帷幔中是更為濃郁,令人窒息的安神香,而那床榻上躺著的那骨瘦如柴的少年毫無生氣,他的四肢扣著精鐵制成的鎖鏈,眼下烏青、鬢發(fā)皆白。

  老郎中心下駭然,定了定心神湊上前去。

  空氣流動,賬內(nèi)安神香稀薄少許,少年的眼睛倏地圓睜,瞳仁空洞無神,劇烈地痙攣起來。束縛著他的精鐵鎖鏈被繃直,咯吱咯吱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不知從房間的哪個角落竄出來幾個黑衣人,他們一齊將榻上的少年壓制住,混亂中有人被掀翻到地上。

  老郎中被這陣仗嚇到,驚恐地后退幾步,只聽見身后的婦人輕聲道。

  “拜托先生了?!?p>  那道看似平緩的聲音中,是壓抑不住的恐懼與哀傷。如若尋常的醫(yī)術(shù)難救,她便只能將最后的希望放在月兒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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