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無力老種歸神~陷懷德太子報仇】
話說岳飛幾人各帶軍器,騎馬向南而行,張用問道:“岳大哥,我等何去何從?”
岳飛道:“只好先回原籍,再做區(qū)處。”
王貴道:“也只好如此了。”于是將殘余人馬盡皆遣散,岳飛五人尋路向湯陰而行。
路上岳飛問道:“你等可聞孫益之事?”
徐慶道:“略有耳聞,此人為救太原,領兵硬闖粘罕營壘,單騎至太原城下,奈何知府張孝純不與啟門,孫益一氣之下,孤身殺入重圍,歿于太原城外?!?p> 岳飛道:“孫益真丈夫,好男子也。我等兄弟將來必做此等英豪,心無欹斜。上則不辱列祖列宗,下則不負父母妻兒。亦可保家衛(wèi)國,留得清名于世,豈不美哉?!蓖踬F幾人點頭稱是。岳飛幾人回了湯陰,岳夫人劉氏已生次子岳雷,岳飛高興萬分,自是與家人相聚。
岳飛自回湯陰縣,向來無事。一日,兄弟幾人到岳家相聚閑話,徐慶道:“金軍日益攻城掠地,我等理應為國效力,再次從軍?!?p> 張用道:“掌軍之將甚多,卻不知投何處去好?”
王貴道:“這相州先時被金國所占,雖已還歸大宋,終究兵寡將弱,若是金軍復來,依舊丟了。若要保存社稷,當投明主?!?p> 孟邦杰道:“兄長有所不知,康王趙構現如今已到相州,聽說是老皇帝第九子,文武雙全,真可算得明主,不如前去投軍?!?p> 岳飛道:“此事我也知曉,聽說康王幾次出使金軍,膽識過人,幾位兄弟各自回家打點,我等即日動身,前去投軍?!痹里w之母姚太夫人聽了自屋中轉出,王貴幾人見了,各自起身施禮。
老夫人對岳飛說道:“分君之憂曰‘盡忠’,保境安民曰‘報國’。我兒無論身在何處,此四字斷不可忘?!?p> 岳飛道:“母親教訓,兒不敢忘,不如就將此四字刺在兒的脊梁上,出門在外,便時時念及母親諄諄教誨?!?p> 王貴贊道:“絕妙!如今我宋國人,多有花繡,這四字應是最喜人的了?!毙鞈c等人個個稱是。
姚太夫人道:“既然如此,便好。排擺香案,祭過祖宗,就可刺字?!毕惆競浜茫蛉耸乖里w妻劉氏研磨,命岳飛跪于父親岳和靈位前,褪去上衣,露出脊梁來。姚太夫人先以“盡忠報國”四字寫于紙張上,又將紙張敷于岳飛背上,以繡花針按著字體針針見血的刺著。少刻,姚太夫人將“盡忠報國”四字刺完,將紙張取下,血跡揩凈,再用青墨涂抹,那四字便永不褪色了。
姚太夫人道:“我兒今日有此四字,當盡忠報國,勿以老身為念。”
次日,岳飛幾人各自辭別家小,趕奔相州。到了相州,得知武翼大夫劉浩正在招募義士,收編河北潰兵,岳飛與眾兄弟便投其帳下,為國效力不提。
卻說此時楊震因破方臘,功升五等,鎮(zhèn)守麟州建寧砦,被遼國余孽小鞠鞢率幽薊叛卒與夏人、奚人圍困。
這小鞠鞢本遼國初亡之時,西逃之將,招合羌民十余萬,破豐州,又攻麟州諸城,楊震之父楊宗閔曾率兵馬屢次將其擊敗,擒獲小鞠鞢父母、妻子。太原被金軍所破,小鞠鞢知有隙可乘,欲復大仇,便將建寧圍困,楊震無有救兵,只得固守。
小鞠鞢親至建寧城下,扣壁與楊震喊道:“汝父奪我居所,破我兵馬,掩我骨肉,我忍死到今日,只為復仇而來。楊子發(fā)你無退路,若舉城降我,我當全汝性命?!睏钫鹗址龆饪?,見小鞠鞢離城不遠,取弓箭急射,小鞠鞢持盾遮擋,箭不能傷,咬牙切齒,令兵馬攻城。
建寧城守兵不滿百人,楊震與戰(zhàn)士相約,殺敵一人,賞錢若干,府庫帑竭,繼以家人衣服、珠玉,官吏士卒無不感激效死。
楊震與小鞠鞢相戰(zhàn)十余日,終因矢盡力乏,被敵攻入城中,楊震與子楊居中、楊執(zhí)中力戰(zhàn)陣歿,全家皆死,唯有長子楊沂中從征河北獨免。次年,楊震父宗閔亦為王事死于長安。楊震時年四十四歲。建炎二年,朝廷詔令贈武經郎。此為后話。
宋少帝得知麟州建寧砦失守,河北又屢傳敗報,心急如焚,急命尚書左丞王辨隨同康王趙構出使斡離不軍,王辨推辭不受。王辨又上書勸言天子領兵親征,少帝一怒將王辨貶為單州團練副使,乃命禮部尚書馮澥、刑部尚書王云代其隨康王出使金軍,許割河北三鎮(zhèn),奉袞冕、車輅,尊金國狼主為皇叔。
卻說太原陷后,種師道再起巡邊,至河陽,思道:“河北不保,金軍必大舉入侵,京城四戰(zhàn)之地,難以堅守。”乃上疏請?zhí)熳优R幸長安,以避其鋒芒。朝中大臣以為種師道畏怯,又請?zhí)熳訉⒎N師道召回。
種師道內心悲憤,既至京城,舊病復發(fā),不能朝見天子,又預知金人反覆,對欽宗皇帝進詩曰:
外塞胡兒里黨臣,勾連數眾赴京城。
團團闊闊孤平寨,不識皇家王氣星。
飛蛾視火殘生滅,燕逐群鷹命不存。
從今一掃胡兵盡,萬年不敢正南行。
直至十月末,種師道病重,在臥榻上與妻尹氏徐徐言道:“吾一生無愧天地,然則不能用殘軀馳騁疆場,驅除外寇,實乃恨也!九泉之下,見到我弟師中,不知有何話說?”言罷而卒,終年七十六歲。師道有子二人,名種浩、種溪,皆死于師道之前。欽宗皇帝親臨祭奠,悲痛哭泣,加贈開府儀同三司。后至建炎,加贈少保,謚曰“忠憲”。
史官曾論種家將道:“宋懲五季藩鎮(zhèn)之弊,稍用逢掖治邊陲、領介胄。然兵勢國之大事,非素明習,而欲應變決策于急遽危難之際,豈不仆哉。種氏自世衡立功青澗,撫循士卒,威動羌、夏,諸子俱有將才,至師道、師中已三世,號山西名將。徽宗任宦豎起邊釁,師道之言不售,卒基南北之禍。金以孤軍深入,師道請遲西師之至而擊之,長驅上黨;師中欲出其背以掩之,可謂至計矣。李綱、許翰顧以為怯緩逗撓,動失機會,遂至大衄,而國隨以敗,惜哉!”
后黃道周有述贊說種師道:
老種師道,宋末主兵。非貫不悅,即忤蔡京。
帝問邊事,不敗為精。來則以應,妄動事生。
遼功未立,近擾先驚。揚言援至,前擊后沖。
敵漬斬獲,城功始成。再征臧底,斬惰先登。
師才八日,敵已削平。遼乃鄰也,伐之何名。
白溝戰(zhàn)敗,轉互相傾。再起河北,或止勿行。
師道及進,直壓敵營。帝聞而喜,虜憚而停。
平仲心忌,戰(zhàn)以速爭。種請少緩,帝亦不聽。
既而戰(zhàn)敗,功罪無憑。大都亂世,良將空稱。
既病而死,方痛撫膺。
種師道死當月,黨項太子李仁愛親統大軍二十萬攻打懷德軍,連拔蕩羌寨、石門堡、靈平寨等處。
經略使席貢,念懷德為要沖之地,擇威望可能擋羌兵者守之,麾下皆說:“瓦平寨第一正將劉銓,得將士心,若欲當賊,非斯人無可用?!毕曀烀鼊屩獞训萝?。
劉銓字子平,濮陽人也,素以忠略聞名,自負其才,可以立功,即日捧檄就道,鎮(zhèn)守懷德。懷德城薄,兵少而食不足,劉銓初到懷德,晝夜修城為戰(zhàn)守之備,軍民亦喜劉銓,莫不愿盡死力。
夏人入寇,奄至懷德軍城下,通判杜翊世字元弼,成都華陽縣人,累官至朝議大夫,力請知軍劉銓,率眾死守,身自撫循,士皆感激奮勇。
夏人素聞劉銓之名,乃屯兵綿亙數十里,圍懷德軍。羌人攻城之具智巧百出,劉銓皆擊破之。夏人技不能逞,一月陣亡萬余人。
大太子李仁愛與國相李遇昌謀道:“劉銓龜縮城中,以守為攻,實難攻克懷德,我軍被他殘殺萬人,如此不如放棄,轉攻會州去?!?p> 李遇昌道:“我觀城中矢石無多,數度無繼。太子連諸部大軍不能攻克一城,乃示弱于敵,回見陛下如何交代?”
李仁愛道:“就依國相之意,必拔懷德。”
恰巧城中矢石用盡,又天大寒,劉銓教兵民團泥,又在泥球上澆水,黎明成泥冰,羌兵攻城正急,攀云梯殺上半城,上面軍民早把泥冰照頭頂上亂打,羌兵如何忍受的住,被打傷打死的越多。
李遇昌見之大喜,對太子笑道:“城中果然矢石用盡?!?p> 李仁愛道:“此城將入囊中?!?p> 劉銓諜知,乃拆毀城墻,運火牛、發(fā)機石、擂木、泥球擊之,以疏其謀。而李遇昌攻愈急。
戶掾張庭珪畏懼道:“懷德可再守否?不如出降,若降可活?!?p> 劉銓大怒道:“張戶掾心已負國矣!難與共事?!毖粤T,上前一刀,把張庭珪砍倒城墻上。眾人見了皆股栗,無不以一當百,數次打退羌兵。
效用兵程進,半夜縋城出降,直到夏營,對李遇昌道:“城中糧盡危迫,已不可抵擋太子大軍,當速取之?!?p> 李遇昌道:“如此,你隨我去城邊招降劉銓?!蹦藫沓踢M至城下,使以好言招劉銓投降。
程進高聲叫道:“劉將軍,城中無糧無兵,我已悉數告知李國相,何不開城,共圖富貴?!?p> 劉銓偽對程進道:“爾可獨來壕上,與我說話?!?p> 程進不知有計,至城壕邊。
劉銓謊稱道:“我令你詐降謀劫李遇昌或夏國太子,可有機會么?”
程進吃了一驚,卻不知旁有李遇昌遣人偷聽,偷聽者便回告李遇昌。
李遇昌聽了疑懼,命弓手亂箭射死程進。兩軍攻守又十余日,夏太子知劉銓矢盡食絕,外攻愈急,矢石交下如雨。
劉銓處死之志已決,略不少改,對眾人說道:“我一身故不難逃,若敗國事,愧對朝廷官家?!碑斖?,大雪晦暝,城之西北隅陷,羌兵蟻附而上,打開城門,直到天明,城中鐵鷂子騎兵,布滿于前后。
劉銓知外城已破,集老弱民眾入小城中死守,李仁愛率軍攻之三日,劉銓度力不支,乃同杜翊世聚焚府庫,出兵譙門,蹀血鏖戰(zhàn)。
正交戰(zhàn)中,一員敵將,白袍金甲,逞著驍勇,縱馬奔來,手舞鳳翅鎏金镋,大喝道:“我乃嵬名察哥,降者免死?!?p> 劉銓、杜翊世二將,更不打話,掄刀拍馬,來戰(zhàn)嵬名察哥,斗十余合,到分際處,嵬名察哥一镋拍劉銓落馬,再一镋刺死杜翊世。劉、杜二將以疲兵千余擋賊數萬,官軍皆戰(zhàn)死。
李仁愛登高看見,贊道:“皇叔好武藝?!?p> 李遇昌道:“晉王是我大白上國第一勇士。”
劉銓負傷,欲自裁,卻被敵兵生擒。夏太子遣人扶傷置之別室,將讓劉銓做夏國官。
劉銓罵道:“我寧愿一死,豈能投降你等死狗!我若不死,決不饒你!”夏太子遂殺劉銓。
次日一早,李仁愛與李遇昌登城東望。
太子道:“國相可知懷德軍又有何名?”
李遇昌道:“太子卻難不住老臣,懷德前時稱平夏城,趙煦紹圣四年,渭州知州章楶曾在此處修筑二城,二旬有二日建成,一個是靈平寨,一個便是平夏城,城名是趙煦御賜,其意是平滅夏國。趙佶大觀二年六月,改平夏城為懷德軍。靈平寨在城南十二里?!?p> 嵬名察哥上城,聽了他兩人說話,怒道:“什么平夏城?可盡毀之?!?p> 李仁愛道:“皇叔脾氣鋼暴,此城被我黨項所克,就是我國之地,以兵駐守,不必拆毀?!?p> 正說話間,城東一彪軍馬奔至,風卷一面宋旗,約百余騎兵,直扣城下。卻是吳玠聽聞懷德軍羌人來犯,引兵來救。吳玠從討伐方臘后,又擊河北群盜,累功至忠訓郎、權任涇原第十將。
吳玠至城下,見城頭都是羌人旗幟,開口罵道:“城中西羌匹夫,可出決戰(zhàn)。”
嵬名察哥常年與宋作戰(zhàn),頗知漢語,聽了怒甚,統五百鐵鷂軍出城放對。城壕邊列開兵馬,兩陣對圓。嵬名察哥出到門旗下,是何打扮?但見:
斷眉環(huán)眼,似廟里金剛;身軀雄壯,如踏云狴犴。兜鍪鏨金龍,雉尾白纓;鎧甲稱明光,柳葉細鱗。鞍前掛鋼锏,鐙后插寶弓;戰(zhàn)袍雪白,胡須墨染。手握鳳翅鎏金镋,坐下透骨玲瓏馬。
吳玠望一望,心知他是個狠將,問道:“我乃涇原第十將吳玠,對面何人?”
嵬名察哥右手提镋,左手卻攥著兩個發(fā)髻人頭,開口道:“你不見我身后旗上‘晉王’二字么?大白上國御弟李察哥在此,你是無名之輩,不必學懷德軍兩個守將,自尋死路!”說著,將手里人頭猛丟過去,直滾到吳玠馬前,正是劉銓、杜翊世兩個。
吳玠大怒,喝道:“敢與我廝殺決勝負么?”
嵬名察哥擰镋躍馬,徑奔吳玠,咆哮道:“匹夫受死!”吳玠掄刀來迎,兩個就開闊地拼命,人斗人、馬咬馬,戰(zhàn)了二十余合,吳玠刀法漸亂,敗勢已現。
城上太子、國相觀戰(zhàn)多時。
李仁愛道:“宋將能與皇叔交鋒二十合的,屈指可數!”
李遇昌道:“斗將無益,不如就此往鎮(zhèn)戎軍殺去?!蹦酥笓]城邊鐵鷂軍沖殺宋兵,吳玠也已力怯,照嵬名察哥面門虛晃一刀,撥馬便逃。
嵬名察哥率鐵鷂軍,窮追不舍,直把吳玠趕到鎮(zhèn)戎軍熙寧寨一帶,宋軍被鐵鷂子追及,吳玠只得回馬,迎住嵬名察哥廝殺。晉王嵬名察哥兩膀有千斤之力,吳玠正抵敵不住,忽然遠處一個漢子手握雙銀錘,殺進亂軍,直到嵬名察哥馬后,手起一錘去打察哥,察哥早見他搶來,一镋迎去,震落那漢子一柄銀錘。那漢子見打不著人,便掄錘打馬,正打在察哥戰(zhàn)馬尻上,那馬雖有馬鎧,被那一錘打中,又驚又痛,尥蹶子把那漢踢倒在地,險些將晉王掀于馬下,嘶鳴之間不聽駕馭,刺斜里帶著嵬名察哥,奔走而去。
鐵鷂軍先鋒萬俟有童、細封闖平,二將大怒,各使兵器來殺使錘那漢,那漢并不示弱,雖在步下斗他馬上兩將,仍然不折便宜,斗到分際,飛身一錘,將萬俟有童打死。那鐵鷂軍衣重甲、乘善馬,人馬皆用鉤索絞聯,人雖戰(zhàn)死馬上,從不落地。吳玠走馬一刀,砍中細封闖平,因其甲胄堅固,不能傷其分毫,使錘那漢子,又一錘打細封闖平后心上,死在馬上。鐵鷂軍見主將一走二死,潰逃懷德軍。
吳玠只怕嵬名察哥殺回,不去追趕羌兵,見使錘那漢子,面目極為丑陋不堪,是何打扮?但見:頭戴鐵盔,身穿鐵甲,面容尖嘴猴腮,有如病鬼,身軀矮小,又像枯木,走動時卻似豺狼,站立處真是細犬。
吳玠忙跳下馬,拱手問道:“壯士高姓大名?家住何處?”
那漢子把雙錘扔在地上,對吳玠拱手道:“小人楊政,字直夫,原州臨涇縣人氏,今年二十八歲。父親楊忠曾經也是軍人,崇寧三年,夏人舉國大入,我父戰(zhàn)歿,那時小人才七歲。長大后會使一雙五十斤銀錘,去年應募為弓箭手從軍,我父在天有靈,想來也是愿見的。又因小人相貌丑陋,軍中人與俺起個別名楊克毯?!?p> 吳玠道:“我是吳玠,現任武官忠訓郎,壯士若不棄,可投我軍中,一同報國,殺敵立功。”
楊政道:“小人求之不得,方才見那使镋的羌人勇猛非常,將軍卻能與他打的不分上下,真乃英雄?!?p> 吳玠道:“那廝非同尋常,是西夏國皇帝李乾順之弟李察哥,若論武藝,強我數倍,幸虧壯士相救,不至于慘敗。”楊政謙遜不已,兩個一路聊著,返回鎮(zhèn)戎軍來。
嵬名察哥因坐騎被襲,控不住戰(zhàn)馬,走至半路,遇太子李仁愛率副將往利堅、頗超啟、野利議安、費聽大立,調集大軍來援。
李仁愛問道:“皇叔如何在此?”
嵬名察哥咬牙,怒道:“被宋人傷了戰(zhàn)馬,落荒走到此處,恰逢太子?!?p> 李仁愛道:“皇叔不必生氣,我已讓國相守懷德,你我同去打鎮(zhèn)戎城?!?p> 嵬名察哥道:“吳玠那廝武藝平常,再戰(zhàn)必擒之?!彼旌屠钊蕫鄄ⅠR而行,往利堅、頗超啟、野利議安、費聽大立,統兵跟隨。
夏太子要攻鎮(zhèn)戎軍,至定川寨,鎮(zhèn)戎知軍曲端親自前來迎戰(zhàn)。
不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