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逃離杭州
范希希有個哥哥叫范希言,在京城里做畫室,結婚生子以后就帶著妻子一起去京城住下了,范家也就多出了間空房。
范希希叫讓江乾亮去住她哥那間已經(jīng)空出來的房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總不能和她一個大姑娘睡在一間屋里。
天還沒亮,江乾亮就讓范希希她爹兩巴掌給拍醒了。“醒醒,別睡了!”
給他身上扔了一間外衣,“趕緊起來,今天你跟我去臨縣看看受災的情況”
江乾亮還摩挲著雙眼“怎么突然這么急???”
“還不是你作出來的好事兒,昨天鄂府的鄂老爺晚上緊急給官府下了通緝令,我今早上去官府門口一看不是你和那個大黑的臉么!”
“急的我呀,趕緊就跑回來了。正好我這兩天得躲著點那兩個還沒交稅的里長”范縣丞對著江乾亮笑的陰險,“得嚇嚇他們才行!”
“讓他們找不著我,他們就會自己著急的來求著我交稅了。
“趕緊趕緊,就穿著老漢衫外面套個簡單的白色外衣就行,穿的太好了反而容易引起官府懷疑。”范縣丞急急忙忙地囑咐道
江乾亮心里暖烘烘地,沒想到范縣丞才跟他接觸了一天,即使官府通緝,也愿意相信自己帶著自己躲通緝。
手上也加快了,趕緊簡單地穿上衣服,從水盆里捧了兩碰水澆在臉上,清醒清醒。趁著蒙蒙亮的太陽,步履匆匆地往臨縣去。
可是走到城門那兒,還是看到一些官府的衙役們拿著畫像嚴格的排查過往的百姓。
范縣丞一看情況這么緊張,趕緊把江乾亮拉到了旁邊人煙稀少的小巷。
兩只手搭在江乾亮的肩上,低著頭,看著江乾亮大高的個子。只好無奈又把江乾亮的頭掰下來抵在自己的頭上,說著悄悄話。
“這樣,小白。”
“待會兒你呢,裝傻子。我去和他們交際,我就說你是我二姑奶奶自小生下來的傻小子,我把你送回我二姑奶奶家去,所以要出城?!?p> 江乾亮一下子委屈地癟了嘴,裝啥不行啊,裝傻!
雖然范縣丞心里想默默地吐槽,主要是因為小白你看著就像,但畢竟要照顧男孩子地自尊心。
揶揄著說“裝傻你就可以做一些鬼臉兒什么的,樣貌不太容易像自己,本來是還有辦法往你臉上涂點泥巴什么的遮遮面容,可你想我們是往受災縣走,哪有人一臉邋面黃肌瘦地往窮的地方跑,一看就容易知道你有問題了?!?p> 又拍了拍江乾亮地肩膀,“會不會裝傻,需要我教你么?”
在宮里太后、一群老頭子面前裝了這么多年傻大個了,雖然沒什么可驕傲的,但裝傻子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無人能出其右,“我收拾收拾,大爺你絕對認不出我來。”
江乾亮回過身去,往自己的手上吐了口唾沫,又混了一把泥土在唾沫里。
“您就瞧好吧?!闭f著,拿著滿手的澄黃色液體,先往自己的鼻孔下面筆直畫了兩道下來,又在自己的下巴上,兩只手都用上,亂七八糟地抹開,很明顯有傻子那股鼻涕、口水亂流地架勢了。
江乾亮搓了搓自己地臉,高潮來了。眼尾耷拉下去,鼻子縮起來,下巴往下拉,疊上三層雙下巴。
范縣丞都驚呆了,跟小的時候鄰村追著他喊哥哥地傻小子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什么神奇地變臉術,再加上他給小白地那件露著半邊胸膛地老漢衫。
杭州第一傻,無人敢爭第二,絕了呀!
范縣丞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兩天前這小子來自己家那副冰清玉潔地樣子了。完全不知道該夸他像還是本質(zhì)相似所以如此熟練。
范縣丞看著演習都這么熟練,放心大膽的牽著江乾亮地手,一邊罵著他一邊走進看守城門地衙役那兒去?!昂?,伍老哥??h令派我去臨縣看看受災情況,順便把我這個二姑奶奶家地傻兒子送回去,你看看。”
江乾亮從范縣丞背后露出半個腦袋,一只指頭直直地指著和范縣丞對話的衙役的腦袋,帶著點疑惑和傻氣,嘿嘿嘿的直笑說不出話來。
伍衙役小的時候鄰村住了個傻子,塊頭兒還大,整天拿著個磚頭也不會說話,另一只手就像江乾亮一樣伸出一根指頭直直地指著他,追著他打。
傻子勁兒大又不講理,伍衙役仿佛看到了自己地童年陰影,臉立刻就皺了起來,嫌棄地都不屑看他,擺了擺手,“趕緊讓這傻子走,縣丞,我是真不知道你家里還有這種親戚呢,您也挺辛苦。”
拍著范縣丞地肩膀滿眼同情。
范縣丞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主要是江乾亮不安分,老是像掙脫他得手,不安地像四周看來看去。
范縣丞和伍衙役說著話,江乾亮眼神渙散地又拿手指指地了,還像是生氣了一樣,一邊指著一邊瞪著地面,對著自己地影子狠狠地踩著。
將傻子演繹地淋漓盡致。
范縣丞就這么牽著個手舞足蹈地傻子,毫無人懷疑地走出了杭州的地界。
直至差不多看不見城門了,江乾亮才一下子甩開范縣丞地手,又恢復自己那副高冷模樣,不管不顧地大步往前走,也不管自己人不認識路,走的方向?qū)Σ粚?,更不管自己臉上臟兮兮的還是那副鼻頭口水亂流的樣子。
還是范縣丞在岔路口從后面把他給拽回來,江乾亮才堪堪躲過晚上被狼咬死地悲慘命運。
江乾亮和范縣丞一前一后地走了好久,都是些山村小道,荒無人煙的樣子,江乾亮也慢慢沒了力氣,落在了范縣丞后面。
終于看到了一塊兒模模糊糊的石塊兒上寫著諸暨二字。范縣丞停下來指給江乾亮看“我們已經(jīng)走出杭州地界兒了,再加把勁兒!”
江乾亮走得連都通紅了,日頭曬的緊,用手當扇子,沒什么作用地在連旁邊呼扇著,已經(jīng)開始有小小的鼻音了。
“我真是太討厭大夏天的出來走了。”
范縣丞嘟嘟囔囔著“宮里伺候人的太監(jiān)這點苦都受不了?!?p> 江乾亮一開始沒聽清楚,但知道他肯定是在說自己的壞話。想著既然沒聽清,就放他一馬吧。
可他聽見“太監(jiān)”兩個字了呀!
是個男人就會對這兩個字很敏感。
剛才大熱天奪走地他的精神勁兒一下子回來了!瞪大了雙眼,抻直了脖子質(zhì)問著“你說誰太監(jiān)呢?”
范縣丞聳了聳脖子,本著死道友不死貧的精神說道。“我閨女那天說你是從宮里躲出來逃命的。”
他奶奶的!“范希希,你死定了!”江乾亮用盡最大的力氣大吼了一聲,把林子里的鳥都嚇飛,撲棱撲棱了好幾只。
范縣丞從后面跳起來用力地拍江乾亮地腦袋,“說誰死不死呢?”
“我女兒可是我的貼心小棉襖,你想干啥,干啥呀?”說著又跳起來拍了兩下江乾亮地腦袋。
活像個小土地公公,老老的、矮矮的、蹦蹦噠噠的,拍的江乾亮的腦袋一磕一磕的。
南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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