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將鹿幽悠帶到大殿之上。
只見大殿盡頭一個女子正坐在雕著蓮花的主位上,鹿幽悠自認為見過的美女不少,現(xiàn)代的明星,古代的花魁嫣華,甚至吳笙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看到眼前的女子時,她依舊呆住了。
腦子里忽然出現(xiàn)那首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在這之前鹿幽悠一直認為,人各有所好,就算再美,也總會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所以這首詩不過是古人太過夸張而已,但現(xiàn)在她相信了,眼前的女子端端坐在那里,不染一絲世俗的氣息,飄然若遺世獨立,特別是那一雙明眸,充滿靈氣,清澈的不染一點塵埃。精致小巧紅唇輕輕抿著,仿若一朵盛放的蓮花,嬌艷欲滴,濯而不妖,美得不似凡人。
女子不過雙十年華,身穿一襲淺粉色的衣裳,上面點綴幾朵睡蓮,整座大殿上都帶著一股清甜的睡蓮香味。
她面前的案上擺著精致的吃食,而卿聿就坐在女子左側(cè),面前也擺著食案。那女子此時用一只手撐著下巴正問著什么,卿聿換了一身月白衣袍猶如皓雪,這衣裳顯然比渭城那次的墨色錦衣還要適合他,襯得他眉眼溫潤,更多了幾分豐神俊朗,此時也略略側(cè)過頭說著什么。
兩人坐在那里沒有一點違和感,反而如同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卷,兩人都是超然世外如謫仙一般。
鹿幽悠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卿聿和那個把當(dāng)鋪隔壁賣的包子塞給她的卿聿是一個人。不過仔細想想,自己除了知道這人是個神棍外,也確實從來沒真正了解過卿聿是個怎樣的人。
見鹿幽悠進來,二人停下交談看向她。
“閣主,鹿姑娘來了。”那兩個女子說完行禮之后就退下了。
鹿幽悠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她嗓子還疼不想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有些無措,感覺自己與這兩人和這場景格格不入,打擾了那么美的畫面,好像挺多余的。
“幽悠的嗓子受了傷不便說話,閣主見諒?!鼻漤查_口向那女子解釋道,語氣客氣疏離。
那女子嫣然一笑,指了指右邊的位置:“沒關(guān)系,鹿姑娘也該餓了,坐吧?!?p> 依言坐下,發(fā)現(xiàn)面前卻只擺著一碗白粥幾個小菜,清淡得可以。而卿聿和那女子面前卻是美酒佳肴,這差別未免大了點。心中腹誹卻還是端起粥喝了一口,這才感覺到嗓子又干又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又喝下第二口。
心里倒是平衡了些,自己這嗓子怕也只能喝粥了,那些佳肴就算擺在她面前,估計她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實在浪費。
女子的話因為鹿幽悠的到來被打斷,如今見她只低頭喝粥,又繼續(xù)說道:“卿公子剛才的話還沒講完呢,你們遇到不知火之后是怎么逃出來的?海上的大火不知是怎樣的場景,定是很美吧?”語氣里帶著些許的惆悵。
美?當(dāng)時命都要沒了誰還關(guān)心美不美!
“我和幽悠跳入海里被海浪沖到了這里?!鼻漤驳f道,解釋的簡單,語氣倒也沒有不耐煩。
“可是在你們跳進海里之前就會被火燒傷吧?”
剛說完,鹿幽悠忽然放下手里的粥,轉(zhuǎn)頭去看卿聿,女子有些奇怪她怎么突然那么激動,也跟著看向卿聿,很期待他的回答。
面對兩人的目光,卿聿輕描淡寫地說道:“在下尚有一些自保之術(shù)。”
聽女子提到,鹿幽悠才想起卿聿是抱著她背對著不知火跳下去的,擔(dān)心他會被燒傷,現(xiàn)在聽他這么一說,又見他活動自如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畢竟當(dāng)時他是為了護著她不被燒傷,她當(dāng)然不希望卿聿受傷。
低頭時無意看到那女子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女子聽到之后目光灼灼地看著卿聿,似乎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好奇轉(zhuǎn)為崇拜了。
“聽蕓兒說卿公子是以捉鬼除妖為生,想必應(yīng)該精通此類術(shù)法吧?”此時就連表情都帶著毫不掩飾的崇拜。
鹿幽悠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清粥小菜上,她本來就餓了,嗓子也因為粥的原因舒服許多,先把肚子喂飽才是大事。反正不管女子問什么都是奔著卿聿去的,她樂得安靜吃飯。
等徹底吃飽后再抬頭,鹿幽悠一愣,她是不是錯過了什么,怎么一頓飯的時間,女子眼中的已經(jīng)帶著愛慕,甚至臉頰微紅,一副欲語還休的嬌羞模樣。
“芙蕖閣主,你可曾見過一個白衣琴師?”輪到卿聿發(fā)問。
鹿幽悠聽到后心里咯噔一下,這才記起來他們出海的目的是找琴師,只是后來遇到太多的事情,她把這事兒給忘了個徹底,倒是卿聿還心心念念地惦記著。
“琴師?”芙蕖偏著腦袋回想了一下,最后搖了搖頭,但像是怕卿聿失望,急急地補充道,“不過,不過閣里的姐姐們有時候會出海,也許她們見到過,我可以問問她們?!?p> 卿聿點頭道謝。
吃完飯,三人一同上樓,芙蕖依舊纏著卿聿要再講講他的經(jīng)歷,閑聊了一路,原本鹿幽悠有很多問題想問也只能一直忍著,打算等芙蕖走后再說。哪知芙蕖竟然親自把他們送到了房門口,還是說個不停,一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見卿聿停下來,甚至幫他把房門推開,一邊挽著他的手,一邊往屋里走。
卿聿沒動,目光是看向鹿幽悠的。
芙蕖像是才意識到鹿幽悠的存在,沖她說道:“你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和卿哥哥說?!贝蟾攀巧矸莸脑颍f話也像是在下命令一樣。
鹿幽悠震驚了,并不是因為芙蕖頤指氣使的口氣,而是為什么她就是“你”,卿聿就成了“卿哥哥”?如果沒錯的話,他們也就剛才見面吧,卿聿是怎么一下從“卿公子”變成“卿哥哥”的?再看芙蕖對卿聿的態(tài)度,冷笑一聲,暗暗吐槽那一聲“卿哥哥”,只怕芙蕖真的想叫的是“情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