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幽悠忽然覺得這畫面有點滑稽,要是讓其他人看到,大概會認為這是二女爭一男?只是天知道她拽著卿聿的手都在發(fā)抖,松開手,看著卿聿的眼睛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就一會兒?!?p> “芙蕖姑娘,”卿聿見她這樣,收起無奈的笑,“在下也有些累了,不如休息一會兒。”
“卿哥哥?!避睫∴狡鹱?,顯然很不滿意卿聿選擇跟鹿幽悠離開,卻也知道阻止不了,跺了跺腳還是離開了。
鹿幽悠一直看著芙蕖離開,再仔細看周圍,四周并沒有什么遮擋,如果有人走來立刻就能發(fā)現(xiàn),的確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你身上怎么會有血的味道?”就在鹿幽悠觀察周圍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聲音,溫熱的氣息噴在耳朵上。
嚇了一跳,鹿幽悠立馬向后跳了一步,耳朵立馬就紅了,血,血的味道?回過神才想起剛才自己的手和衣裳上都沾了血,結果太過激動也忘了收拾就跑來了,低頭一看,雪白的衣服上沒有一點痕跡,就連平時被她不小心蹭到的泥也消失了,手掌也是干干凈凈的。
是水芝,一定是怕她露出馬腳,所以剛才定住她的時候順便用凈身咒把她的衣服和手一并給弄干凈了。
鹿幽悠也知道剛才自己真的慌了,什么都顧不得。慶幸水芝心思細膩,不然讓芙蕖看到,只怕事情會更糟糕。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幽悠?”見鹿幽悠不答,卿聿上前一步。
兩人靠得很近,鹿幽悠雙出手拉住卿聿的衣袖,對上他的目光。將剛才所見全都在心里默默說了一遍。因為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她也不敢確定她們有沒有能力聽到自己和卿聿說的話,所以選擇了最安全的方式。
“說”完后,鹿幽悠認真看著卿聿,等他的回答。
卿聿若有所思,卻遲遲不開口。
“你還在想什么?”鹿幽悠終于忍不住問道,她什么都說了,難道卿聿還舍不得走,“我們要快點離開這兒!”
再不走命就沒有了!
“幽悠,你冷靜些?!?p> 卿聿雙手按住鹿幽悠的肩,被鹿幽悠不客氣地甩開。
恐懼和氣憤夾雜在一起,她認為自己還有理智把整件事告訴卿聿已經(jīng)足夠冷靜了!
“不要再廢話了,我們快走!”拉著卿聿想要離開,結果當然是白費力氣,卿聿若是不想走,她就算用盡力氣也沒有辦法。
“明日就會出海了,只多等一日而已?!鼻漤驳恼Z氣還是不緊不慢,對于鹿幽悠所說的他就像根本沒聽到一樣。
“多等一天?多等一天說不定我們的命就沒了!”鹿幽悠怒了,明明已經(jīng)知道她們是妖,他卻還是愿意留下,一邊推著卿聿一邊喊道,“卿聿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要命了?你到底是想要找那個琴師還是舍不得芙蕖?”
卿聿皺眉:“幽悠,多一日而已,我不會讓她傷到你的?!痹俅纬鍪窒胍矒?,卻被鹿幽悠側身躲開。
她究竟倒了多少輩子的霉才會遇到卿聿,遇到這么多麻煩事??勺钪匾氖牵瑳]有他,她根本沒法保護自己。最讓人感到無力的就是這一點,鹿幽悠很生氣,氣卿聿也氣自己,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管卿聿還在說什么,轉身快步離開。
走到木橋前,就見一人站在那里。
“你已經(jīng)知道了?!崩淅涞穆曇簦孟癖F一樣刺入人心。
是阿靜。
暗道糟糕,鹿幽悠轉身就跑,不過很顯然她的武力值為零,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鼻尖傳來陣陣惡臭,拜敏銳的嗅覺所賜,鹿幽悠對于臭味也格外敏感,慢慢坐起身,想要捂住鼻子,哪知道手上已經(jīng)被污水弄臟,只得做罷。脖子還隱隱作痛,看起來她暈倒的時間應該不是太長。
環(huán)顧四周。立刻就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山洞里。
“不要,不要!救命啊!”男人哀嚎著,聲音里充滿恐懼,但氣息越來越弱。
這次有燭光,鹿幽悠能夠清楚地看到整個山洞的樣子。尋聲看去,眼前的景象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切,隨之而來的是恐懼,深入骨髓的恐懼,不論是當初面對水妖還是看到漫山遍野的蛇時都不曾這么恐懼過。
阿靜一手捏住男人的脖子,幾乎把他拉離地面,另一只手上的指甲一點點變長,伸到男人的眼眶里,將他的眼睛挖出來,男人張著嘴小聲地喊著救命,他的兩只手向前胡亂抓著,由于被折磨多日,只能有氣無力地掙扎著,而鮮血從他沒有眼珠的眼眶里流出,原本布滿黑血的臉上又多了新鮮的紅色,舊的血痕和新的血跡混合在一起格外恐怖。
挖出眼珠后阿靜就不再管他,手一松,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地來回翻滾著。撞到阿靜的腳,她一臉嫌惡地把男人踢到一邊,這一回男子連叫的力氣都沒了,趴在地上氣息奄奄的好像隨時都要斷氣。
阿靜專注地看向自己手中鮮血淋淋的眼珠,眼神不再冰冷,露出近乎貪婪的目光,接著伸手拉開頭上的紗巾,露出了整張臉。
這絕不是一張普通人的臉,因為除了鼻子上的一雙眼睛,在她的臉頰、嘴邊,各處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全都一眨一眨地用相同的目光看著她手中的眼珠,接著阿靜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面的血,十分享受地把那一對眼珠一口一口吃入腹中,仿佛這是世間上最美味的東西。
看到這里,鹿幽悠胃里一陣翻滾。腦子里只有一個字,逃。
再不逃她一定會像那個男人一樣被挖了眼珠吃掉的,可是她被關在牢里,木頭做的圍欄,十分結實。鹿幽悠試圖用肩膀去撞擊木欄,可是那圍欄十分結實,根本徒勞無功。
阿靜并沒理會她,舔了舔嘴角的血,再次走到男子的面前,把他提了起來,伸手捏住男子的牙關,逼迫他張開嘴,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個小瓶,將小瓶里的液體倒進男子嘴中,眼見差不多了,又把剩下的液體倒了一些在男子的眼眶里。
香氣四溢。
做完這一切,阿靜走到牢門邊,鹿幽悠本在試圖撞開牢門,在看到阿靜走近后立刻躲到后面,阿靜打開門把男子扔了進來。鹿幽悠再去看他,男子的眼眶里已經(jīn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出了一點點的白色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