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你這是在稱贊我啊,還是在編排我啊?”
許盈斜睨她,在老夫人看不到的角度,目露不屑:“妹妹想到哪里去了?我除了稱贊你之外,哪兒還會編排你???”
沈良蕓面色一冷,正想反駁,攙著沈老夫人的手被老人重重捏了一下,她不滿,卻也只能憤憤地忍下這股氣了。
沈老夫人拉著兩人的手,不偏不倚,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真不虧良遠說你倆上輩子是親姐妹,這一唱一和的,倒是消了我今早的愁,你們倆啊,都是我的開心果!”
聞言,沈良蕓和許盈均是一詫。
她們本就奇怪老人一早突然說要去觀音廟的原因,此刻一聽老人的話,倒是如老人所愿,沒了爭鋒相對的心思了。
沈良蕓好奇問:“媽,您有什么愁?可是因著這個,這才趕著下雨天也去觀音廟?”
沈老夫人本不打算說這事,但既然提到了,她也不瞞著:“是啊,做了一個夢,不太好,想來拜拜,去去晦氣!”
老人話落,不待姑嫂二人出言,旁處驀地響起一道聲音,語調悠然,音色淡冷,似乎不夾絲毫情緒。
“奶奶,老話說的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奶奶一生明理坦蕩,怎地就因為一個夢,就亂了分寸呢?”
三人循聲看去,只見沈南希撐著一把黑傘站在臺階上,她的身后站著一個年輕人,俊朗帥氣。
沈老夫人看到沈南希的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一雙老眼有不掩飾的厭惡,也有……剎那而過的驚懼。
沈良蕓仔細端詳了一下年輕人的面容,視線下移,來回掃視他的胳膊和大腿,似在掂量對方是否強壯。
易錚皺眉,在感覺到那道火辣辣的視線集中在自己的雙腿中間時,眼里迸出濃重的厭惡之色。
突然,那道視線被阻,易錚看著擋在前面的女孩的背影,穿著寬松的軍色風衣外套,明明纖細瘦削,好像一陣風都能吹倒,偏偏脊背挺直,像一株松柏,蒼勁有力,永遠常青。
“姑姑,您這么盯著我瞧,可是三年不見,不認識我這個侄女了?”沈南??桃馊岷土嗣嫔?,嘴角微翹,聲音甚至帶了點兒不容忽視的笑意。
沈良蕓并不把沈南??丛谘劾?,但沈南希擋了她的視線,她心里不愉,開口便是質問:“沈南希,你怎么在這里?”
聞言,沈南希莫名好笑,她也確實旁若無人似的,噗嗤笑出聲來。
“姑姑,我雖不如各位兄弟姐妹能耐,但我的名字前面,到底還掛了‘沈’姓,這里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在這里了?”
“夜不歸宿,罔顧家規(guī),沈南希,你還知道你姓沈嗎?!”
因為白弈的未來,沈良蕓不喜沈家所有孫輩,因為自己,沈良蕓不喜沈老爺子疼愛自己以外的人。
恰好,沈南希兩個都占了。
自沈南希八歲那年回到沈府,沈老爺子就比疼親生女兒還要疼一個半路回來的孫女,這讓沈良蕓萬分厭惡,就算如今沈南希在沈府的地位不像當年,她也依舊討厭這個侄女。
不過,沈良蕓要討厭是她的事兒,沈南希從不在乎外人對自己的喜惡,所謂外人,就是被她放在心之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