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樣,于建豐還是只能在慢班。
龍筱語為他感到可惜,沈曼資為他感到可惜,包括在慢班的許工爍和丁梓萌也感覺他挺可惜的。
牛老師和閆老師在慢班上理化課的時候,也對他給予特殊的照顧,每次給快班進(jìn)行測驗(yàn)的時候,也會給于建豐留一份卷子出來。
于建豐倒覺得沒什么,因?yàn)樗呐d趣在雕刻上。
而且他也知道他的理化再好,別的科目分?jǐn)?shù)不行,也不可能在中考的時候考出好成績。
這時,迎來了三年一度的省雕刻比賽。
于建豐的雕刻得了第三名,他用理化知識讓雕刻的顏色生動鮮艷。
所以他又額外得了一個創(chuàng)意獎第一名。
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省里的雕刻比賽,在省電視臺上重復(fù)播放了三天,好多同學(xué)都看了這個節(jié)目。
于偉奇和于方慧看到后都目瞪口呆,兩個人至此才明白:
“兩年多以來,豐兒沒有不務(wù)正業(yè)?!?p> 于方慧激動地說:
“豐兒終于出息了……”
龍筱語問于建豐:
“你怎么一直瞞著我們?”
于建豐說:
“本來我想有所成就的時候告訴你們的,可陰差陽錯的一直沒有說成?!?p> 老師們沒有什么很大的意外,韓老師知道于建豐在學(xué)雕刻。
閆老師和牛老師看到于建豐把學(xué)到的物理和化學(xué)知識用在雕刻上,他們兩個高興極了,說:
“奇特獎名副其實(shí),名之所歸?!?p> 校長找到于建豐,問他:
“你以什么名義參加的?”
于建豐說:“個人名義?!?p> 校長說:
“下次我命令你以安逸中學(xué)的名義參加?!?p> 閆老師說:
“他為什么以安逸的名義?”
“難道他不是安逸中學(xué)的學(xué)生嗎?”校長反問。
幾年后,真正長大后的龍筱語才明白:
要不是有這位想盡一切辦法留下好老師的校長,安逸中學(xué)怎么可能有韓老師、閆老師、“瘟疫”老師、牛老師等這些出色的教師?
怎么可能有奇葩的學(xué)生、奇特的學(xué)生、和家長們擠破頭想送孩子進(jìn)來的安逸中學(xué)?
這是后話,先說現(xiàn)在。
有一天,于艷豐在操場走步,王老師看見了:
“于建豐,到我辦公室歇會兒去?”
于建豐半笑半乞求地說:
“王老師,您的題我還是不會做,就別去了。”
王老師露出彌勒佛模樣:
“誰讓你做題了?我是想你的雕刻,如何用好幾何角度,我保證還可以別出心裁?!?p>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于建豐來了興趣。
“那是因?yàn)槟銕缀螌W(xué)得一塌糊涂,所以你想不到?!?p> “那我現(xiàn)在學(xué),會不會晚了?”
“我也不指著你幾何能考出什么分?jǐn)?shù)來。
走吧,我給你看幾樣圖形,我告訴你從哪個角度看,可以提高這個圖形的美度?!?p> 就這樣,于建豐在雕刻的時候又考慮進(jìn)幾何角度。
趙老爺子說:
“有句話說得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師傅,您的意思是?”于建豐問。
“我的意思是你上小學(xué)那年,我就想讓你學(xué)雕刻,后來你說不來了,又過了一年多,你又來了。
如果小學(xué)那時候你就來了,你只能按我教你的學(xué)。
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有了自己的頭腦,你有了學(xué)校的知識,你把知識和雕刻結(jié)合起來,比師傅我強(qiáng)多了。
你有了可以不循規(guī)蹈矩的資本,你的老師們也是你的師傅,知道嗎?”
“是啊?!庇诮ㄘS眼里充滿感激:
”我還要感謝我同學(xué),她讓我參加了初一時的聯(lián)誼會,如果不是聯(lián)誼會,或許我變化不會這么大,進(jìn)步不會這么快?!?p> “是給你定了親的那個姑娘吧?”
“是的。”于建豐說。
“你們還這么小,父母真是太著急了,像你這個樣子的,將來不愁找不到好對象?!?p> “我的這個同學(xué)很漂亮。”于建豐說:
“她幫助我最多。
而且她爸在教育局,我爸在文化局。
我媽說我們門當(dāng)戶對?!?p> “好啊,哪天方便的話,帶她來讓師傅看看?”
初三的孩子都十六七歲了,成了閑不住的媒婆開始搭橋拉線的對象。
沈曼資也不例外,媒婆給她說了另一個教育局工作人員家的孩子。
但沈曼資心里只有于建豐,從初一開始她就這樣想的:
“我將來要嫁給白馬王子?!?p> 沈曼資的爸爸看上了于建豐的帥氣。
尤其前幾天,看了電視臺上的雕刻大賽,看到女兒的反應(yīng),還有女兒以前求著自己給于建豐弄聯(lián)誼會名額的事,她就明白了女兒的心思。
然后找了媒人向于建豐家提親,于方慧害怕兒子喜歡的是龍筱語,就希望定下這門親事。
說:
“豐兒不小了,而且初中畢業(yè)后,親事怎么也是要定的,現(xiàn)在定就定吧?!?p> 畢竟這個年齡還是孩子,對將來的終身大事不可能考慮的周全。
于建豐想想沈曼資平時對他的幫助,就聽了父母的話,定下了親事。
這樣他們兩個成了學(xué)校里唯一一對定了親的人。
老師們知道這件事后,韓老師說:
“真是無知父母?!?p> 閆老師說:
“父母無知不要緊,孩子長大了,有知就行。
現(xiàn)在只是一個口頭約定,又沒有領(lǐng)結(jié)婚證?!?p> 韓老師說:
“我也感覺沈曼資配不上于建豐?!?p> “這兩口子過日子,可不是憑感覺的,你感覺人家不好,人家兩個還好得很呢。
你看著可般配的金童玉女,結(jié)婚沒兩年,說不定就領(lǐng)了離婚證?!蓖趵蠋熥哌^來說。
“那你什么意思?”閆老師問:
“你的意思是他倆合適唄?”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倆合不合適,只有他倆知道,咱們在這說這些沒用?!?p> 校長說:
“行了,你們趕緊回去備課吧,既然教研已完經(jīng)了,咱們就別再討論這些咱們做不了主、也做不了決定的事了。
你們都是初三的老師了,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們還沒有初一的時候用心呢?”
“我們是關(guān)心學(xué)生。”閆老師說完夾著書本出去了。
龍筱語把這件事告訴了曹永剛,曹永剛聽后久久不語。
龍筱語說:
“你怎么了?”
曹永剛說:
“沒什么,我只是感覺建豐現(xiàn)在挺優(yōu)秀的。”
“他是挺優(yōu)秀的,但他還是慢班的學(xué)生,沈曼資還在快班呢?!?p> “我媽給我說過:一個人的優(yōu)秀和長大后的成就,不是上學(xué)時這點(diǎn)成績可以決定的?!?p> “你又開始大仙了?!饼報阏Z說。
“那好吧,那就不說他們了,談?wù)撘幌逻@周文學(xué)小組的活動主題吧?!?p> 周末,于建豐真帶著沈曼資來到了趙喬村。
一進(jìn)家門,沈曼資就說:
“天啊,你天天就在這地方雕刻嗎?”
“這怎么了?我就是一直在這啊。
這一堆木頭里面,你挑選一塊好看的,我給你雕刻一個你喜歡的小兔子?!?p> 沈曼資伸手去找木頭,一個蟲子爬到了她的手上,嚇得她哇啦一聲,把木頭扔出了老遠(yuǎn)。
然后腳底下踩上了碎木屑,就說:
“這也太臟了,我這是新買的鞋子?!?p> 趙老爺子趕緊出來,給了于建豐一塊干凈的白布。
沈曼資趕緊把鞋上的木屑擦掉。
趙老爺子說:
“姑娘,你來這個地方不合適,下次還是別來了?!?p> “爺爺,這地方——真的——我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我不會再來了?!?p> 于建豐拉著沈曼資往門口走走:
“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送回去?!?p> 在路上,沈曼資說:
“難道你不感覺那地方臟嗎?”
“就是一些木屑和碎木頭,它能臟到什么地步?我雕刻的就是木頭,我就是和這些東西打交道的啊。”
沈曼資想說,希望你別干這個了,她咬了咬嘴唇,沒有說出口。
把沈曼資送回家,于建豐回到趙喬村,給趙老爺子道歉:
“師傅,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這個樣子的?!?p> “你用不著給我道歉,畢竟人各有志嘛。
她不喜歡那是她的事,幸虧她不是我徒弟。”趙老爺子笑著說了一句后,就進(jìn)屋里去了。
于建豐還想解釋什么,李曉俊打來電話。
“我前兩天看到電視臺上的雕刻比賽,第三名獲得者是你嗎?”
“是?!庇诮ㄘS說。
“哥們,你太了不起了,聯(lián)誼會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有這門手藝呢?”
“那時候我還沒有這手藝?!?p> “那你更了不起,你學(xué)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guī)煾蹈艺f過,今生的好多東西都會有前世的記憶,或許我前世就做過雕刻吧!”
“我想是的,否則兩年的時間怎么可能雕刻出那么精美的作品,那么漂亮的圖畫?!?p> “我只是在雕刻的畫面上做了些顏色?!?p> “這樣,我傳給你一幅圖,你給我雕刻出來,我下次回去的時候想送給一個人?!?p> “好吧,你發(fā)給我?!?p> 于建豐一看是一朵盛開的玫瑰,玫瑰枝上還有兩片新鮮的綠葉,而且玫瑰花瓣上和綠葉上都有露珠。
于建豐說:“花和葉子還有枝干,我應(yīng)該可以雕刻的出來,顏色問題也不大。
但是這個新鮮感,我不敢保證?!?p> “我相信你,你肯定可以?!崩顣钥≌f。
于建豐到學(xué)校,去了閆老師辦公室:
“閆老師,什么樣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可以做到看著像是水珠滴在木頭上一樣,而且水珠還不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