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時空光圈

　　葉縱橫在光圈前猶豫了一下，他想了下：穿就穿，反正自己已有必死的決心，穿過去是什么都無所畏懼了。

　　他壓了壓鴨舌帽，邁開兩腿走進(jìn)了鏡子。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并不像電影電視描寫的那樣，天旋地轉(zhuǎn)，或是身體受到擠壓什么的。

　　穿越過來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郊外的一個公交車站，周圍人煙稀少，路邊有一排排平房，遠(yuǎn)處有幾只黃牛搖著尾巴在吃草。

　　這個場景很熟悉，是回葉家村的一條必經(jīng)之路。上次胡梅開車帶他回家時，也經(jīng)過這里，也看到了幾頭黃牛。15年前，自己也多次在這里坐公交。

　　那時的葉縱橫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瘦小少年，家境貧寒，學(xué)習(xí)成績很一般，性格也內(nèi)向。若不是高家有送孩子到祖上所建學(xué)校念初中的傳統(tǒng)，葉縱橫的人生也不會與高飛鴻有交集。不過也是奇怪，他倆居然一見投緣，成了最好的朋友……

　　然而，并沒有人在這里等他。奇怪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間，只見遠(yuǎn)處那群黃牛慢慢走過來，后面跟著個戴竹笠的花白胡須農(nóng)村老人，手里拿著牛鞭，嘴里哼著小曲。

　　葉縱橫凝神一聽，只聽老人微晃著頭唱道：“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葉縱橫文化程度不高，覺得這些唱詞熟悉，但想不起是出自哪里的了，只覺得從這個農(nóng)村老人的嘴里唱出來，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老人經(jīng)過他時，好像是對葉縱橫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葉縱橫心里一動，問：“是你？”

　　老人捻著胡須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葉縱橫知道這是那個聲音了，便問：“請問老人家，能告訴我這15年發(fā)生了什么嗎？”

　　老人并不回答，只是問：“你的光圈呢？”

　　葉縱橫回頭一看，光圈果然不見了。

　　老人遞過一條銀白色鏈墜，墜子是一個圓形的貝殼小盒子。葉縱橫接過來，打開一看，光圈閃著藍(lán)色光芒，乖乖的呆在盒子里。

　　“以后你將這個墜子隨時帶著，當(dāng)你穿越后，光圈便自動回到盒子中，切勿遺失?！?p>　　葉縱橫小心翼翼將墜子掛在脖子上，問：“老人家，是否完成任務(wù)，你就能幫我改變現(xiàn)實？”

　　老人搖搖頭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要靠你自己?！边呎f邊離開了。

　　葉縱橫追問：“那我的任務(wù)是什么？”

　　老人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葉縱橫低頭看了看吊墜，抬起頭時，老人與牛都不見了。只有空曠的車站，站臺上是可口可樂的燈箱廣告，一個男運動員正在跨欄，這個運動員葉縱橫認(rèn)識，他叫劉翔。

　　有了光圈，葉縱橫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求死的想法淡了很多。既然時空可以穿越，那么回到過去改變歷史，也就可以改變現(xiàn)實了：只要阻止16歲的自己游泳，媽就不會死，哥也不會癱瘓，自己也不會殺人，四處逃逸……

　　他從墜子里拿出光圈，仔細(xì)地看了看，心里想，先回去看看情況怎樣吧，要盡快將這奇怪的事告訴高飛鴻和胡梅，大家一起想想辦法。于是，他展開光圈，再次走了進(jìn)去……

　　出來的時候，葉縱橫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站在水上，跟剛“回來”時的地點一模一樣，摸了摸身體，還好穿著衣服，脖子上的吊墜還在，心里踏實很多。

　　周圍喧鬧無比，十幾輛大大小小的警車，一百多個警察，穿著各式制服，拿著槍枝和對講機，包圍了湖光巖。

　　“目標(biāo)出現(xiàn)！”有警察發(fā)現(xiàn)葉縱橫站在水面上，“狙擊手準(zhǔn)備！”埋伏在周圍建筑的三名狙擊手接到指令后，手中M110精準(zhǔn)步槍開始描準(zhǔn)。

　　“此人有研究價值，注意不要擊中要害，盡量活捉！”沈雷傳達(dá)上級的指示。

　　任何種聲音都逃不過葉縱橫的耳朵，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包圍了。然而這時，所有人都在抬頭向天空看，一輛銀色的貝爾429直升機正飛駛過來。

　　機上一個熟悉的女聲叫道：“葉縱橫，上飛機！”直升機下一條軟梯正垂下來。這時，狙擊手已扣響板機，葉縱橫吸氣向上一躍，子彈撲空。他躍到岸邊，踩到一名警察的肩上借力又跳，一時間，十幾發(fā)子彈向他身體打來。他身法極快，一一躲過，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接住幾顆子彈扔了回來。

　　沈雷倒吸一口冷氣：“這是還是人嗎？”此刻，湖光軍用直升機機場也接到指令，特警將征用直升機抓捕危害公共安全分子……

　　子彈在空中穿梭，葉縱橫在空中跳躍，幾次差點抓到軟梯了，又落了下來。終于防不勝防，葉縱橫小腿中槍，一個趔趄從半空中跌落，幾名警察趕緊沖上來將他按住。這時，從軟梯上爬下一個紅衣女子，正是胡梅。

　　沈雷怕誤傷胡梅，趕緊叫停射擊，自己在下面大叫：“小梅，胡梅，你在做什么？你別忘了自己是一個警察！”

　　飛機越飛越低，胡梅從軟梯上跳落，剛好落到沈雷附近。她像只母老虎般矯健地?fù)溥^來，手上拿著一只手槍，直指沈雷太陽穴，大聲說：“放了他！”沈雷是負(fù)責(zé)抓捕的指揮官，他一被制住，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

　　葉縱橫被按著大叫：“別管我，你快走！”

　　沈雷冷靜地看著胡梅說：“小梅，我知道你是一時糊涂，你想過這樣做，對得起黨，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你父母嗎？”

　　胡梅的心里也很矛盾，拿槍的手微微顫抖，看了下葉縱橫，說：“他……他不該死！”

　　沈雷趁她分神，一腳踢飛她的手槍。也正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葉縱橫力量爆發(fā)，從幾個人的手中掙脫開，飛身搶了手槍，一槍擊中沈雷，沈雷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捂著冒血的左肩倒在地上。

　　胡梅大叫：“不要！”葉縱橫將手槍塞到胡梅手中，抱住她的腰身，助力一跑，踩著幾個人肩膀躍上了直升機軟梯。

　　由于指揮官沈雷中槍，場面更加混亂?，F(xiàn)在是和平年代，平時演練少，絕大多數(shù)警察現(xiàn)場經(jīng)驗不足。加上有人知道這是“椹江首富”小高總的直升飛機，在大家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得罪了高家后果不堪設(shè)想，所以也不知道該不該射擊，就眼睜睜地看著直升飛機救援了兩人，飛上了天空。

　　好半天，特警那邊才反應(yīng)過來，通知湖光軍用機場，派遣三輛軍用直升機追擊高家的直升機，不惜一切代價擊落，以免恐怖分子造成更多傷害。

　　椹江是一個慢節(jié)奏城市，幾十年都沒有如此激烈的戰(zhàn)斗場面了。高飛鴻的貝爾429直升機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中東躲西藏，三輛軍用R44直升機在后面追趕，由于時間太緊，沒有調(diào)動到?jīng)_鋒槍，特警拿著M107狙擊步槍瞄準(zhǔn)直升機，希望能擊中葉縱橫。

　　高飛鴻逃亡似的開著飛機，子彈在周圍穿梭。容素素花容失色，大聲喊道：“我們?nèi)ツ睦?？”沒有人回答。胡梅望著葉縱橫，臉上居然還一絲笑容，她是在想，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也好。

　　已經(jīng)有子彈擊中直升機，高飛鴻也心急如焚，感覺自己的精力已到了極限，很快支撐不住了。

　　前面就是60層樓的椹江雙子商務(wù)大廈，行政服務(wù)中心也在那里，辦事的人多得要命。

　　今天，雙子商務(wù)大廈下面更是熱鬧非凡，樓下人山人海，消防隊也出動了，地下鋪著厚厚的充氣墊子，原來，在塔尖上有一眼鏡男準(zhǔn)備跳樓，已徘徊了一個多小時了。

　　在三輛軍用直升機的追擊下，貝爾429別無退路，只能向商務(wù)大廈方向駛?cè)?，難道又要出現(xiàn)“911”那樣的慘劇……

　　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目擊者都看到一個戴鴨舌帽的白衣男子從直升飛機內(nèi)跳出來，直躍到雙子商務(wù)大廈的一個塔尖上（正是跳樓男子所在的塔尖），用手拉扯幾下，一個約直徑10米左右的藍(lán)環(huán)大光圈出現(xiàn)了。

　　銀色的貝爾429直升飛機急速拉升，避過子彈，對準(zhǔn)光圈穿了過去，緊接著，白衣男子也跳入光圈，與此同時，準(zhǔn)備跳樓的眼鏡男，因為被嚇傻了，一失足也跌入圈內(nèi)……當(dāng)他倆跳入的一瞬間，光圈驟然消失，雙子塔上光禿禿，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三架軍用直升機也停在了空中，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