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縱橫與路云風(fēng)打扮成當(dāng)?shù)剞r(nóng)人模樣,抹花了臉,一人背著一個包裹,順著小路向叢林的東南方走去。
沒走多久,叢林消失了,眼前是一片田野。在夢中,場景的變幻是很快的,剛回過神來,一群荷槍實彈的當(dāng)?shù)剀娙吮銓⑺麄z包圍,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指住他們。
葉縱橫這才明白路云風(fēng)讓他扔掉槍是正確的,這樣的包圍中,神仙也逃不脫。何況這是1976年,自動步槍在全球很普及,速度極快的子彈讓失去超能力的他們遁地難逃。
路云風(fēng)舉起雙手,陪著笑與軍人們說著什么,葉縱橫一句也聽不懂。兩名軍人走過來,在他們身上拍打著搜身,然而什么都沒搜出來,只是奪走了他們的背包。
一名似是負責(zé)的軍人指著不遠處的稻田,對他二人說了一番話,除了“安卡”之外,葉縱橫仍是什么都聽不明。
隨后,有兩個軍人將他們一推,兩人踉蹌了一下,向前面的稻田走去。這里的季節(jié)似是深秋,田里的人們正在收割晚稻。這稻谷長勢一般,其間還混著青草,看來管理得不善。
軍人將葉縱橫與路云風(fēng)交給一名剪著短發(fā)的女軍人,她拿出兩把黑黑彎彎的鐮刀交給他倆,指著稻田嚴肅地說了幾句。
路云風(fēng)點頭哈腰地說著“吧扎,吧扎”,拉著葉縱橫來到稻田中,彎腰開始干活。
“這是干嘛,大佬?”葉縱橫小聲問道。
“收稻?。]干過農(nóng)活?”路云風(fēng)沒好氣地說道。
“喂,你知道我是誰嗎?讓我來干這個?”葉縱橫哭笑不得。
路云風(fēng)看了看四周,小聲罵道:“你他媽就是皇帝現(xiàn)在也得乖乖干活!我現(xiàn)在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怎樣突破這個夢境!”
這時,只見一名端著槍監(jiān)工的軍人將身體轉(zhuǎn)了過來,葉縱橫只能彎腰弓背干始干活。這禾葉還真鋒利,不一會兒,他手上臉上便被鋒利的禾葉割傷,一抬頭,眼睛還差點被葉尖被刺傷。
不過,他二人手腳還算麻利,沒多久便收割了一大片田地,每捆稻谷都擺成可供挑擔(dān)的大小,堆放得整整齊齊。
那女軍人背著手走過來,查視著他們的勞動成果,點點頭,對他們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她走到葉縱橫面前,咕嚕咕嚕說了幾句什么。葉縱橫完全聽不懂,靈機一動,指了指嘴,又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是個聾啞人。
路云風(fēng)趕緊跑過來,與女軍人搭上話。女軍人看著葉縱橫,遺憾地搖搖頭,轉(zhuǎn)身離去。
“你們說什么?”葉縱橫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她問你會不會寫字,會寫字的話就去幫忙記賬。我說你又聾又啞腦子也有問題,是個傻子……”路云風(fēng)偷笑道。
“我靠!”葉縱橫氣得踢了路云風(fēng)一腳。
路云風(fēng)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敢發(fā)作,只能埋頭繼續(xù)干活,低聲道:“別鬧別鬧!我們就在這老老實實呆著,這可是敵人的地盤。”
“對了,按說和夢里人交流應(yīng)該容易,我為何聽不懂他們的話?”葉縱橫奇怪地問道。
“這些人都來自天龍的記憶,并不是真正的意識,你交流不了。我恰好懂他們的語言,所以能溝通。”路云風(fēng)一邊割穩(wěn)谷一邊答道。
原來如此!有如此多的“記憶人”作幫兇,這夢境的難度更大了。
“喂,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里當(dāng)農(nóng)民吧,你這造夢高手就這樣差勁?想想辦法啊……”葉縱橫抱著一大捆稻谷埋怨地說道。
“別急,我已經(jīng)悟到什么了”,路云風(fēng)看看周圍,“”我們才到這環(huán)境,適應(yīng)性很差,你邊干邊練一下意志力,說不定能慢慢恢復(fù)……”
兩人不敢交流太多,說幾句又埋頭干活,不一會,便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那女軍人拿了兩個搪瓷缸子給他二人,指著一排遮陽草棚讓他們?nèi)?,那里已?jīng)有一些勞工在排隊打飯了。
大木桶里裝著的是黍米飯,菜就是一小塊咸魚。雖然這里的人殺人不眨眼,但做事還井然有序,并沒有仗勢打罵人的習(xí)慣。然而,有時會見到有人將尸體拖走,看來他們是懶得打罵,直接殺了更方便,因此必須不斷補充勞動力。
就這樣,葉縱橫和路云風(fēng)只能假裝正常,一邊在田里干活,一邊慢慢恢復(fù)著自己的意志力。
葉縱橫正在埋頭割禾時,只見一把鐮刀從空中飛過來,就在他眼前割倒了一片稻谷,然后又滴溜溜飛了回去。他抬頭對路云風(fēng)一笑:“你恢復(fù)了?”
路云風(fēng)點點頭道:“你試試?”
葉縱橫不敢動作太大,瞅了瞅四下無人,也學(xué)樣將鐮刀飛過去幫路云風(fēng)割了一片麥子回來。
“看來是恢復(fù)了些,但不知跑跳能力如何……”葉縱橫說著,目光向那女軍人望去,只見她似乎在跟一個穿軍裝的男子說話,那男子身材偏高,相貌堂堂,右手用白繃帶掛在胸前,似是肩臂受了傷。
“不好!鄧少華!”葉縱橫驚道。路云風(fēng)回頭一看,正好看到鄧少華的目光掃視過來。
“快跑!”兩人逃命似地向田埂上跑去,但由于意志力沒恢復(fù)多少,還不能達到雪山之巔的速度。
忽然,只見人影一閃,鄧少華已近到身前。飛奔中的葉縱橫被一下子絆倒,向前撲倒在地上,路云風(fēng)跑得稍前一點,聽到響動,便回頭來看。
葉縱橫大叫一聲:“快跑!別管我!”
路云風(fēng)反應(yīng)也很快,他若停留,兩個人都是死路一條,于是頭也不回連跑帶躍地消失在稻田盡頭。
葉縱橫摔倒在地,抬起頭來,只見自己被黑壓壓的十幾管槍口對著,軍人們已火速圍了上來。他沒有武器,本能地伸手去拿丟落在面前的鐮刀。誰知手背上一疼,一只穿膠鞋的腳重重地踩在他手上,忍不住叫了一聲。
“葉縱橫,想不到吧,就算在夢里,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鄧少華諷刺地說道。
葉縱橫自知他不會放過自己,橫下心說道:“鄧少華,你弒殺長輩,天理不容,你已變成惡魔!就算你拿到我的身體,大善之神也不會讓你活在世間!”
鄧少華一腳踢在他小腹上,冷笑道:“你懂個屁,成王敗寇,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