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的黑布被人用力地扯了下來。
“你猜對了?!?p> 睜開眼,果然那男人就是井宗。
夏猶清驚道:“怎么會是你?你不是在兩年前就死了嗎?”
井宗答道:“兩年前,蕭盛突然覺醒,功力大增,我便倒地裝死,這才蒙混了過去。”
夏猶清凝視著他,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井宗邪魅一笑,將綁著的繩子又緊了緊,威脅道:“我在黑市上買到了一塊玉佩,相傳是攏月山莊莊主夏子平生前貼身之物?!?p> “師傅的玉佩!那上面可有刻著什么字?”夏猶清疑問道。
“玉佩上深深刻著‘有情’二字,想必是夏莊主生前愛人所贈,我還特意去打聽了一番,原來你那師傅還有一段令人惋惜的情史啊。”
他知道玉佩上的刻字,看來不假。
“你到底想說什么?”
井宗端來一把椅子,翹腿坐下,道:“看來你不知道這個故事,那好辦,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將我所知道的告訴你,還有我高價買回的那枚玉佩也可以送給你?!?p> 夏猶清惡狠狠地瞪著他:“呸!無憑無據(jù),我憑什么信你?!?p> 井宗聽罷,便從懷里掏出了那枚玉佩,那是翡翠玉佩像極了她在白云山帶回來的那塊玉石,就像是從那玉石上割下來了一塊,玉佩的正面確實刻有“有情”二字,背面卻和那玉石上刻著一樣奇形怪狀的文字。
井宗道:“這背后的文字,就連黑市上的鑒寶大師都未曾見過,也不知是何意,你若是幫我完成了那件事,拿走了玉佩,將來得知了這玉佩后的真相,也別忘了告訴我,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先說說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矗俊?p> “你先答應,我再告訴你?!?p> “......好,我答應你?!?p> 井宗低沉了聲音道:“我要你幫我救出孤蘭。”
救出孤蘭!
夏猶清驚訝的望著他,怎么可能,孤蘭是半月樓叛亂的重犯,齊三連母子情都不顧,毅然決然的把她關(guān)起來。
她怎能違背樓主......
以前她是不可能做違背樓主之事的,但是現(xiàn)在她猶豫了。
“我答應你,但你要告訴我為何要救她?!?p> “你只管救她出來,其他的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p> “你!”
“想要拿回玉佩,就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我自然會不計前嫌,對你客氣點,你好好想想,冷靜一下,我還有事?!?p> 說完,井宗就走了,沒過多久,先前那個嬌柔的女子就進來了。
那女子走起路來一扭一扭,恍惚間像一條青蛇,女子見她被綁著,偷笑道:“井公子可真有情趣?!?p> 夏猶清反復聽了兩遍才聽出她話中端倪,怒道:“快放了我!不然我拆了你的樓。”
女人像是示威,直接道:“我的憶歡樓可不同于平常青樓,想要拆了它,可不是那么簡單的,更何況你還被綁了手腳。”
這里是憶歡樓!憶歡樓在蘭溪城春玉巷的最東邊,她還在蘭溪城。
那女人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站在原地敲了敲腦袋,咒罵自己。
夏猶清道:“說吧,井宗讓你來干什么?”
這女人雖身段看起來風塵味十足,可當下卻又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仿佛卸下外殼露出了真面目,拍著腦袋道:“井公子讓我把你的眼睛蒙上,然后把你打暈,送到郊外的那片竹林里,千萬不能讓你知道他的藏身之地,可是我......”
看著女人哭喪著臉,臉上的胭脂暈染開來,鼻尖一紅,怪惹人心疼的。
夏猶清溫柔道:“你叫什么?”
“我叫胭脂。”女人抽泣道。
竟然安排一個弱女子來應付他,看來井宗混的也不怎么樣,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有些心酸,畢竟當年井宗在半月樓,可謂是風風光光。雖然好勝心強,一直不滿孤蘭收她做關(guān)門弟子,但切磋時也確實是實實在在的贏了她好多次,如今卻為了救孤蘭藏身于煙花之地,赤子之心從未被澆滅,他才是那個最應該做孤蘭弟子的人。
夏猶清道:“這樣吧,你給我一身換洗的衣裳,我就勉為其難陪你演一場戲,剛才你所說我絕不會提?!?p> “真的?”
“井宗不想讓我知道,是怕我會對他不利,可我有重要的東西在他那,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么的?!?p> 胭脂眼神突然用力,眉毛擰成一團,道:“那你答應我,以后也不會傷害井公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留下的?!?p> “好!我答應你?!?p> 胭脂給她松了綁,還給她去往湯池沐浴的牌子,說現(xiàn)在是白天,湯池里應該沒有人。
胭脂在柜子里翻來翻去,青樓女子的衣服大多寬松裸露,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一件夏猶清勉勉強強能穿穿出去的衣服。
胭脂紅的裙子?
夏猶清問道:“只有紅的嗎?”
胭脂淺笑道:“夏姑娘你皮膚白,穿紅衣才更顯氣質(zhì)呢?!?p>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滿是凝固了的泥土,還有撕爛的痕跡,迫于無奈只能接下了紅衣。
湯池總共有十間,以十天干命名區(qū)分,她手里拿著的是“庚”字牌。
她將牌子掛在門上,意思是這里面有人了。
庚字房內(nèi),水汽縹緲,她將衣服搭在架子上,溫熱的泉水,讓她放下心神。她拿著那塊翡翠玉石細細瞧著,那上面的文字她實在是看不懂,只能從那兩條蛇的圖案上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線索。
兩條蛇分別咬著對方的尾巴,形成了一個圓,到底是何意?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時一只蝴蝶的影子印在水中,她回頭看,那窗戶外趴著一只蝴蝶,雙翅撲打著窗子,遲遲不肯走。
她回過頭時,屋頂上傳來腳步聲。
什么人?
正抬頭疑惑著,一縷陽光灑了下來,照在了她白里透紅的肌膚上,猶如春光化雪,紅梅見世,人間絕景。
她回過頭來,那只蝴蝶竟然飛到了她眼前,翅膀扇打到了她的眼睛,眼睛被突然襲擊得睜不開了。她人往后仰,雙手驅(qū)趕著蝴蝶,一個恍惚,腳下一滑,溫熱的泉水灌進了嘴里。
“小心!”
窗戶被人掀開,又重重的關(guān)上,一個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撲通一聲,那人也掉進了水中,將她拉起。
等她從水面出來,揉搓眼睛,睜眼看到的人竟然是盛煜嵐。
“??!你怎么在這?”夏猶清雙手環(huán)抱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驚嚇道。
盛煜嵐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轉(zhuǎn)過身去,解釋道:“我去了半月樓,他們說你沒回去,我就用了追蹤蝶找你,就是那天在福香樓,我在你的衣服上撒上了蝴蝶蘭花粉,追蹤碟會順著香氣幫我找到你。可是昨夜下了大雨,衣服上氣味應該被沖淡了,但是我想著我那日倒花粉時會不會撒進了你衣服里,留在了你身上,所以我買了上千只追蹤碟,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這的。”
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心里忐忑著,他暗地里給她撒下蝴蝶蘭花粉,她還會不會怪他。
身后響起了輕柔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