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趙亮在院子里擺了一桌酒席,算是把長二姑納入房中了。
收納了一個‘有名有姓’的大美人,這叫趙亮挺有些興奮的,連著幾天臉上都笑開了花。外人也只會以為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卻哪里知曉趙亮高興的真正所在呢?
梁行舟在大運河上又放出了一個大衛(wèi)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聯(lián)系的人,又是如何將人說服的,橫豎有一些漕丁借著漕船靠岸的檔兒把‘定時炸彈’帶上了漕船,將一支百十艘漕船組成的隊伍毀得七七八八。
此舉毀掉的糧食并不多,可影響十分巨大,十分惡劣。因為清廷不可能不叫漕丁們沿岸下船,那樣做就是在攔十幾萬漕丁們的財路了。
每艘漕船隨船運行的一百多石免稅貨物,那可不全是船頭和幫主的,還有船上的漕丁的份額,沿岸的每一個??奎c,那就都是漕丁們的銷售市場。
清廷如果嚴禁漕丁們沿岸下船,那就等于一舉打掉了漕丁們的整個銷售市場,其內(nèi)部非沸反盈天了不可。
那人心晃動之下,保不準會給皇漢更大更多的可乘之機!
這事兒傳入京城后又叫四九城的糧價出現(xiàn)了一波大起伏,用后世的話說,那就是事情雖然不大卻影響極其惡劣。
這種情況下,趙亮就覺得是自己對幾個既定目標下手的時候了。
皇漢現(xiàn)在看似在對大運河動手,實則是劍指京城糧價。在這個檔口里對京城的大糧行糧商們下手很順理成章,誰也不會將此事與他這個松鶴樓的大少爺,軍機大臣的親密好友聯(lián)系在一塊。
趙亮還就這事兒還專門詢問過和珅,后者是戶部侍郎,現(xiàn)在又入了軍機處,雖然戶部尚書還沒有進入軍機處呢,那本就對和珅感覺不好的豐升額若是還能看和珅順眼就怪了?,F(xiàn)在的和珅已經(jīng)算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家領導人’了!
趙亮專門就京城糧價和運河的事兒問了問他。
然后就看和珅臉色立刻變得愁苦了,這事兒都已經(jīng)困擾戶部許久了。想想當初從中原省采購糧食的耗費,整個戶部就沒人想來第二回??蛇\河的事兒實在麻煩!
那就是京城糧價高漲的源泉,只要不把源頭掐死了,京城糧價保不準就什么時候飛上天了。
可禁止漕丁沿途上岸的事兒又絕對的不可能,那現(xiàn)在就只能一次次的搜身檢查了。
至于效果如何,朝堂上誰都沒底兒。
皇漢與漕丁們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事兒,簡直是防不勝防,因為漕丁實在太多太分散,來源太廣了。
滿清唯一的應對之法就是加強對口外、中原、齊魯、直隸等省地糧食的采購,口外指的就是長城以北地區(qū),主要是張家口外頭的察哈爾蒙古,以及東北關外的盛京一帶。
前者有漢人移民,后者則是當年為入關的關外八旗老底兒。
畢竟是滿清的龍興之地么。
從康熙年間開始,盛京地區(qū)就有糧食輸運京師。雍正年間,朝廷更是派出專門的官員至關外采買米豆,雍正元年時,朝廷差滿官一員到盛京,就將錦州等處將軍府尹及內(nèi)府佐領所屬現(xiàn)存米石,查看總數(shù),于近??谔?,兌十萬石,雇覓民船裝運至天津,以備京師之用。
乾隆年間,東北米豆豐產(chǎn),糧價大跌,乾隆三年的盛京粟米、高粱價格僅僅相當于京師同類糧價的一半。在此情況下,清廷便開始常年從東北調(diào)運糧食至京城。東北地區(qū)亦漸漸成為京師的穩(wěn)定的糧食供應地之一,以粟米、黑豆和小麥三色為主,其中尤以粟米為大宗。
但對比漕糧的數(shù)額,這些都只是小弟弟,察哈爾蒙古也是一樣。
現(xiàn)在滿清要做的就是把小弟弟變成大弟弟,可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另外京師需用的麥面,往日就多是依賴于直隸和豫東三省的商販?,F(xiàn)在滿清也要出臺政策大力扶持了,減輕沿途關稅就是一項很好的促進方式。
趙亮在旁聽了心中暗笑,這可都是他搞出的成果??!否則清廷才不會多了這么多事兒呢。
圍繞著運河和漕糧,他與滿清斗智斗勇了好多回了。之前不管是水底龍王炮還是水底鳴雷,都有短板,滿清應對給力,能把威脅降到最低??涩F(xiàn)在梁行舟直接跟人掛鉤了,滿清又能怎么辦呢?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啊。這事兒根本就不可能徹底解決,那就始終是個隱患。
和珅繼續(xù)說,在如此情況之下,京城糧價也根本無法保持平穩(wěn)。因為多條線路運輸補充,看似增多了京城糧食的供給來源,卻也加大了‘意外’情況的發(fā)生。很容易就會有‘壞消息’爆出來。偏偏戶部即便想要賤收貴賣平抑物價也不行。
那很多糧行糧鋪的背后都站著皇親國戚,這些人的力量可是很大很強的。
所以,很多事兒根本就不是規(guī)矩、律法都道明白的,即便是乾隆都睜只眼閉只眼,一切還都要看背后的交易。
雙方多次試探下達成了一定的默契,一邊該賺錢賺錢,但你不能肆無忌憚的賺昧良心錢,以至于不顧國體了。另一邊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
這就跟打擊投機倒把時,行動前先給‘人’通個氣一樣,那還能有屁的效果啊。
“沒奈何,這事兒啊,先就這么將就著過吧。朝廷的目標一直都是皇漢,等什么時候挖出了皇漢更多的信息,將之斬草除根了,那一切也就恢復平靜了?!?p> “可大家現(xiàn)今都把這伙反賊傳的神乎其神的,一個個好似唐傳奇里的俠客,來無影去無蹤的,那何時才能抓住他們???”
趙亮臉上一派愁色,可心里頭卻充滿了自得。
時間走到現(xiàn)在,皇漢的大名不說已經(jīng)傳遍了天下每一個角落,可大江南北卻也都有傳揚,都在傳揚。
不管是中原的那些奇案,還是王倫清水教與臨清糧倉案,亦或是京城與豫西南的案子,再不就是大運河上的一起起叫天下都為之震動的大案要案,“皇漢”這兩個字伴隨著人心一次次的震動,早已經(jīng)揚名四海了。
什么時候能將皇漢真的挖出來?
和珅呵呵一笑,把手一揮,“那根本就沒譜?!?p> 趙亮笑嘻嘻的離開了和府,和珅的這些話可透漏出不少的信息,至少叫他肯定了一點——清廷現(xiàn)在距離他趙家大爺還有十萬八千里遠呢。
以和珅現(xiàn)今的地位,他都給不出一個準信,那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當夜回到住處的趙亮就在床上施展出了渾身解數(shù),被翻紅浪,床帳輕顫,是策馬奔騰到半宿,一大早就又神清氣爽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