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羨盯著余歆看了好久，確定她不是開玩笑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氣，這世界上只要沒有鬼，一切都好說。
“你是說她老年癡呆么？”
余歆搖了搖頭：“大概率是吧，我也不確定。不過我要說的，不是老年癡呆的問題。”
“那是……”陸羨來了精神，他知道，余歆終于要進入正題了。
“你有沒有感覺，剛才老太太進來的之后，空氣變得粘稠了?！庇囔柕?。
陸羨回想了一下，點頭道：“的確有，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心理原因，但現(xiàn)在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p> 余歆笑了笑：“那個老太太，有操控空氣的能力?！?p> “操控空氣？”
“可能聽起來有些驚世駭俗，但這世界上的確有人擁有著各種神異的能力。”
陸羨問道：“他們怎么做到的這一點？”
余歆沉吟片刻，最終解釋道：“意識！當(dāng)一個人意識的強度足夠高的時候，就有可能影響到客觀世界?！?p> 果然如此！
篡改器中也有相同的解釋，只不過那種東西叫做愿力。
“只要一個人意識足夠強大，就一定能掌控這種能力么？”
余歆搖頭：“首先糾正你一點，我剛才說的是一個人意識的強度足夠高，而不是意識足夠強大?！?p> “有區(qū)別么？”
“當(dāng)然有區(qū)別，其實每個作息健康的成年人，意識都不會弱，但這并不意味著意識強度高。就像剛才的老太太，她年齡已經(jīng)大了，思維開始變得遲鈍，精力也明顯不足，但她卻能夠操控空氣，憑的就是意識強度高。”
陸羨有些費解：“能說更詳細一些么？”
余歆笑了笑：“其實通俗一點，就是執(zhí)念、愿力、渴望，只有一個人對某件事情極度在意的時候，才能將分散的意識匯聚到一起，才能達到足夠的意識強度?！?p> “早這么說不就完了么？”
陸羨默默吐槽，不過并沒有說出來，這個解釋完美契合了侯宇的情況，他就是極度渴望擁有一個健康的右手，所以到后面右手才變得無堅不摧。
余歆笑吟吟道：“除了極少數(shù)人能刻意鍛煉意識強度，大部分的異人都來自于自然覺醒，你知道覺醒率最高的群體是什么么？”
陸羨想了想，試探道：“不會是精神病吧？”
余歆無奈點頭：“雖然很荒誕，但事實的確如此，只不過也到不了精神病那么嚴重，長期囿于心理問題的人，覺醒的概率普遍要大些。我見過最扯的一個，是一個叔叔患了妄想癥，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蘑菇，后來他真變成了蘑菇，現(xiàn)在還在他家陽臺種著呢?！?p> 陸羨也驚了：“后來呢？后來咋辦？”
余歆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攤手道：“醫(yī)生也沒轍啊！就只能把藥碾成粉混進土里，然后整天跟蘑菇聊天，那位叔叔聊高興了就變回人，出門換一個新花盆再變回去?！?p> 陸羨：“……”
余歆講的事情，的確讓他打開了一個新的視角，原以為修煉者都是天資卓絕的天才，沒想到……
還真是特么的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并不是說這些人更適合成為異人，但他們確實擁有更高的幾率。
看老奶奶的狀態(tài)，的確有一些老年癡呆的癥狀，只不過陸羨還是有些想不通，為什么她的特殊能力會是掌控空氣。
而且即使出現(xiàn)了一些認知障礙，有她家人的照看，也不應(yīng)半夜出來買奶茶，還隨時能帶著冥幣吧？
這個老太太，還是渾身上下透著詭異。
還有一點，陸羨感覺她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對了余歆，想要覺醒特殊能力，恐怕僅僅需要意識強度吧？”
陸羨繼續(xù)問道，如果只需要意識強度，那這個世界有執(zhí)念的人多了去了，異人豈不是要爛大街？
余歆點頭：“的確不夠，想要用意識來影響世界，還需要一個媒介才行，只不過并沒有知道這媒介具體是什么，只知道它在這里！”
說著，余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們把這個媒介叫做天門，為了找到天門的具體位置，一些極端者解剖了很多異人，但腦部的結(jié)構(gòu)實在太精密了，他們到最后一無所獲，反而因為殺人太多，遭到了治安局的通緝?！?p> 陸羨總算懂了，她說陳欣悅和老奶奶腦袋有問題，其實并不是罵人，而是說她們已經(jīng)覺醒了特殊能力。
他微微瞇了瞇眼，陳欣悅擁有特殊能力，那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余歆沒有看出他的異狀，繼續(xù)解釋道：“就像陳欣悅和老奶奶，她們都或多或少地擁有了特殊能力，只不過她們自己還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
陸羨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們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剛準備在心里給陳欣悅判死刑，沒想到反轉(zhuǎn)來得這么快。
余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感知就是我特殊能力的一部分，我能分辨出普通人和異人，也能分清誰是無意識覺醒，而誰又特意使用過。你應(yīng)該很好奇我為什么喜歡上夜班吧？”
“對！”
余歆無奈地攤了攤手：“因為我體質(zhì)就這樣，無意識的覺醒者，經(jīng)常會無意識地接近我。陳欣悅和剛才的老奶奶都是這樣，如果人太多，我的感知會被混淆，篩選出陳欣悅，可是費了我好大功夫的，所以就只能晚上開咯！”
陸羨還是有些疑惑：“那你為什么一定要把他們篩出來？”
“因為錢啊，每給治安局提供一個潛在者，我就能領(lǐng)一千五的獎金，不然就憑那么一點工資，我早就窮得去要飯了?！?p> 陸羨咧了咧嘴，沒想到她的動機竟然如此單純。
但同時他又覺得很勵志：“原來你這奶茶店，就是你靠篩人，一點一點地攢下來的?。 ?p> 余歆愣了一下：“?。繘]有??！我賺的錢都買口紅買衣服了，開奶茶店的錢是問我弟要的?！?p> 陸羨：“……”
這小姑娘還真是實誠。
“所以陸羨??！你還是小心點，陳欣悅可能人不壞，但卻掌握著某種神秘的能力，如果你把她惹毛了，恐怕后果會很嚴重?！?p> 余歆憂心忡忡地說道：“而且我聽說，治安局的人也盯上她了，還說她跟前些天的連環(huán)案有關(guān)。雖然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人，但萬一把你牽扯進來，事情就有些難辦了?！?p> 陸羨挑了挑眉：“你為什么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感知?。 庇囔Ш茏孕诺臉幼樱骸霸谖业母兄校褪悄欠N很單純的人，除非她的隱藏手段超高，否則我很難出錯的?！?p> 見陸羨沉默，余歆從兜里掏出了手機：“不信你看！”
陸羨湊了過去，只見余歆點開了朋友圈，又點進了另外一個人的主頁。
主頁的背景是一個長著青苔的石橋，很像南方的水鄉(xiāng)古鎮(zhèn)，而頭像是一個文靜嫻雅的女生，不是陳欣悅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