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讓我小妹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我不答應!”許世憂急了,平日里傻白甜的嵐妹怎么可能能在國都那些烏煙瘴氣的世家宅邸里痛苦一生,自己對于妹妹的護愛可是僅次于彩瑩的。
“管家!二少爺累了,讓護衛(wèi)帶他去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他出來,他的身子骨可太弱了!”林鶴大聲命令外面候著的管家。
“這……夫人……”老管家有些為難,畢竟這是二少爺,許適老將軍最后的子嗣了。
“沒聽到我說話嗎?!平日里是誰給你們工錢的?都不想活了嗎?”林鶴大怒,非常不喜歡仆人的遲疑。
“是!是!是!”幾個林鶴親信的護衛(wèi)沖進來,就要準備帶走許世憂。
“我看你們誰看動我,這到底是許家還是林家?!”二少爺世憂大吼,鎮(zhèn)住了襲來的護衛(wèi)一瞬,不過緊接著就被護衛(wèi)按到在地。
“母親,別傷害我二哥,我二哥待我最好了,你不要傷害他……嗚嗚……”許嵐一邊哭,一邊拉著自己的母親林鶴。
“乖,別怕,女兒,這可是老爺早就為你指定的親事,我現(xiàn)在也只是按照老爺?shù)脑拋碜龅摹V劣诙贍斔麤]事,給他幾天冷靜一下就好。”林鶴輕聲細語地安慰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雙手抱著許嵐,就像抱著一只暴風雨下的雛鳥。
一路被護衛(wèi)拖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聽見大門被鎖的聲音,許世憂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就是因為我太弱,你們都欺負我嗎?”許世憂跌跌撞撞走回了自己的臥室,攤倒在床上,他終究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面對這種情況腦子里已經(jīng)蒙了。
“實在不行,我就帶著彩瑩離開這里,像我大姐一樣,她能跟著她喜歡的那個劍客一起浪跡天涯,為什么我就不能?”世憂胡思亂想,不由得想念自己那個溫柔的大姐,還在的時候總是代替自己母親來照顧自己。
“如果有人傷害我小妹,我就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突然眼神狠厲的世憂看向了懸掛在墻上的配劍,那也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最后的遺物了吧。
抱著長劍,世憂蹲在床腳,止不住地哭泣,淚水像那天夜里的暴雨一樣,怎么也止不住。漸漸的,情緒低落,精神受到刺激的許世憂意識漸漸模糊,沉沉的睡去了。
……
藍河城依如往常人來人往,商業(yè)繁榮。在半個月后,白色的縞素已經(jīng)漸漸撤去,活下來的人總還是要生存的。
國相府建立在離藍宮不遠的地方,藍河國的皇宮自然就是藍宮。國相李長河瘦瘦高高,盡管常年忙于政務的他垂垂老矣,滿臉皺紋,但是眼神卻異常明亮,像帶著一道閃電。
“我的兒啊,再怎么說老父我也要給你討個說法,現(xiàn)在正是上好的機會啊,那柄老刀沒了,許家的長子也沒了,看我怎么把他的一切滅的干干凈凈!”李長河撫摸著后花園的石碑,墳塋下面是他永遠十九歲的兒子。
整個藍河國不大,但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恩怨,藍河國君也是無能為力,畢竟愛恨情仇是凡人不可擺脫的枷鎖。
楚風正坐在自己家里彈琴,吟詩作賦這種少有的清雅活動是他的最愛,他總是沉醉其中,忘乎所以。作為楚門最小的孩子,他還有三個哥哥,不過都跟著父親楚云飛在外征戰(zhàn)。
“風兒,最近怎么樣???娘來看你了?!背骑w的原配夫人林鳳是個美人,年輕時候風華絕代被國都無數(shù)人追求,不過最終的贏家還是戰(zhàn)功赫赫的少年元帥楚云飛。
“娘親,我一切都好,不必擔心?!背L撥動了一下琴弦,一個柔和的音符飛出,讓人心平氣和。
“是這樣,前段時間清泉元帥的軍團不是出事了嗎?他麾下的許適將軍早年曾有助你父親,在戰(zhàn)場上可是救過云飛一條命的,云飛他還經(jīng)常跟我提起的呢?!绷著P夫人不急不緩,頗有靜美的說。
“所以……?有什么需要我的嗎?娘親?“楚風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不過還是等著自己母親說出來。
“最近許家來提了一門親事,是許適將軍的次女,你應該見過的。”林鳳看著自己的小兒子。
“許嵐妹妹嗎?我當然記得,不過親事嘛……隨便吧,我全聽娘親的安排?!背L繼承了母親的性格,骨子里都是溫柔,所以并沒有怎么拒絕母親的要求。
“我也已經(jīng)十六歲了,無慮的時光也該過去了,成家……也好?!背L凝視著花瓶里盛開的百合花說道,腦海里也出現(xiàn)了那個有過幾面之緣的小丫頭。
“那就好,再讓他們許家陪嫁一個侍女,也好照顧你和那位小姐?!绷著P覺得事情就這么定了,楚家一向正直,讓許家多陪嫁一個侍女,也是對許嵐那位小姐的照顧。
“那便依了娘親了,天色不早了,孩兒準備休息了,我送娘親回房吧。”楚風起身,準備恭送自己的娘親。
“不用了,風兒,娘還有些事情要忙,你就先休息吧?!绷著P帶著身后的隨從離開了楚風的居所,楚風一直送到門口才停下腳步。
“看來,還是要面對這個世界啊!”楚風從小就有不輕的自閉癥。雖然他眉清目秀,雙眼如星河深邃,但再俊美的外表也改變不了他對外界的懼意。
藍宮內,上官清水著一身常服正在花園散步,整個花園里里外外盡是忠心耿耿的衛(wèi)兵。
就在指尖觸摸一朵百合花的時候,另一旁的雛菊似乎更加順眼?!皭刍ú⒎鞘且ǎ芘龅竭@世間美麗的事物已經(jīng)是一種幸運了,不是嗎?”國君在自言自語,他獨處的時候沒有人敢靠近他十丈以內。
“是啊,美麗的事物總讓人忍不住喜歡,這就發(fā)現(xiàn)我了嗎?我的好哥哥?”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周圍無數(shù)警惕的衛(wèi)兵都屏住了呼吸,隨時準備沖出來護衛(wèi)他們的國君,而這只需要國君的一聲命令。
“前段時間發(fā)生在白云鎮(zhèn)的事情我知道了,那個家伙是白宇畫的兒子吧?”上官清水眉頭微皺,似是對弟弟這樣的冒犯不太高興。
“他???因禍得福吧,修為全廢,不過保下一條命來。我倒是很感興趣哥哥你這次遇到的困難怎么度過?”上官清河的身形從角落里扭曲出來,對著哥哥陰陽怪氣的說。
“困難?你怕是小看了我?紅山的國柱插手了而已,我并不是毫無辦法,你也不用怕上官家的基業(yè)毀在我手里?!鼻逅畤托α艘幌?。
“那我就不管了啊,不過許適家一個女眷引起了我的注意,有機會你多關照一下,我就是來打個招呼,走了,別想念我???我的好哥哥?!鄙瞎偾搴由碛芭で?,消失在了原地。
“許家?哼!”清水國君不屑,背著手離開了花園。被這個離家多年的弟弟一陣攪和,賞花的心情興致全無。
“什么?母親你是說要我嫁給楚風哥哥?”許嵐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傻丫頭,我怎么會害你呢?我早就知道你喜歡他,這次成親,可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啊”林鶴笑著說。
“當然了,怕你一個人過去不習慣,楚家讓我們再給陪嫁一個丫鬟,我看彩瑩就不錯,那丫頭除了眼睛有點小問題外沒什么大毛病?!绷助Q還在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謀劃著,殊不知女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母親,我二哥的事……您真的不知道?”許嵐小心翼翼地問,眼睛睜得大大的。
“哼,我怎么會不知道?可那又怎么樣?你不會真以為你那個二哥還能撐起來整個許家?朝堂上……嗯……想要他命的人多著呢!”林鶴俯在女兒耳側悄悄的說出了最后的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等你嫁過去我就把這些年積累的財富當做嫁妝一起送到楚家,一個空殼子的許家莊園就留給那個臭小子吧?!绷助Q一切都計算的天衣無縫,誰能想到這只是在許家出事后這段時間她就安排妥當?shù)摹?p> “可是……”
“沒有可是了,我的寶貝女兒,這棵樹要倒了,我們再不走,就也會成為白云鎮(zhèn)外的孤魂野鬼的?!绷助Q小小的恐嚇了自己女兒一下,手法熟練,顯然經(jīng)常這么做。
許嵐沉默著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睛盯著窗外,恰巧一直小畫眉從屋外飛過,但許嵐的眼睛沒有和以前一樣閃亮了。
許世憂突然驚醒,他剛才做了一個恐怖的夢。他夢見他的哥哥和父親都在,在莊園的涼亭里和家人們一起吃著飯,一切其樂融融,祥和寧靜。
可是突然間陽光消失,眨眼就是電閃雷鳴,傾盆大雨讓家里的人都無法離開涼亭。隨著雨越下越大,天色越來越黑,地面的積水也越來越高。
許世憂無力的看著這一切,他僵直在了原地,也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雨水灌滿了整個莊園,淹過了他的頭頂。驚恐地一幕出現(xiàn)了!
父親和哥哥都在溺水中漂了起來,眼睛瞪的極大,像兩只死魚眼,直勾勾地盯著世憂。越發(fā)的陰森和恐懼襲擾著夢中的世憂,更加恐怖的事情出現(xiàn)了!
他的后母變成了一個嗜人的怪物,一個能在水里行動自如,長滿鱗片和獠牙的大蜥蜴。只見怪物蜥蜴一口吞下了哥哥和父親,舔舐了一下獠牙下的鮮血撲向了自己的,妹妹和彩瑩……
“我不答應!”許世憂不知那里來的力氣,憤怒的他拔出懷里的配劍砍向那怪物蜥蜴。長劍的鋒利劃開了怪物的鱗片,斬開了腥臭的血肉,整個場景撕碎,眼前真實的一切讓他呆住了。
“夫人~夫人!”身后的老管家和一眾仆從面色蒼白,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每個人都驚恐地看著他們的二少爺。
“殺……殺……殺人啦!”一個林鶴的貼身丫鬟驚叫著跑開了,她在莊園里像個受驚的鴨子,一邊跑一邊驚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這……我……”許世憂呆滯地看著手里染血的配劍,這把劍沉寂多年又一次染血,在眾人的目光里顯得更加妖冶。
“我并沒有……我不想的……”許世憂腦海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聽聞動靜的莊園仆人和許嵐彩瑩都趕了過來,看見眼前的一幕讓許嵐徹底失控了。
“母親!”許嵐沖過去抱起倒在血泊里的林鶴,一點也不在乎身上翠綠的長裙被血污染花。
“嗚嗚~……嗚嗚~”許嵐哭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好二哥。
“我知道我母親的做的不對,可你也不能殺了她啊,她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沒有你這樣的二哥,你滾!你滾??!”許嵐情緒激動,在場的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許世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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