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迷途的靈能力者（1）
“我們的傳說將從一個寧靜漁村——冰風谷‘十鎮(zhèn)’之一的東流亡地開始。
這里與其說是一個小鎮(zhèn)，不如說是一群破爛小屋集合在迪尼夏湖畔?！?p> 破爛漁村里唯一勉強可以稱為酒館的房子里，漁村村長赫洛瑟加正在給一幫捕不了魚的閑漢講故事，
“在一間燈光昏暗的酒館里，一群旅行者圍著一張桌子，交換所知道的傳說，規(guī)劃著遠大的未來。
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要被卷入即將發(fā)生的大事件里?！?p> 雖然這種吟游詩人才該干的活計，讓他一個大老粗來干是有些費勁。
不過也比讓這些白癡起哄把葛麗賽拉的酒館砸了要好得多。
冰風谷已經(jīng)算是在人類文明世界以外了。
除了過不下去的窮鬼，在老家犯了事的罪犯，失手的盜賊，破產(chǎn)躲債的商人，沒有什么正經(jīng)人會來這里。
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男人。說實話，就算是作為村長，赫洛瑟加都有很多年沒有碰過女人了。
葛麗賽拉雖然胖，但是已經(jīng)是冰風谷難得的美人了。
她來之前的一段時間赫洛瑟加甚至會認為那些長著胡子的女性盾矮人長得眉清目秀……
想想也是可怕。
赫洛瑟加得承認，他饞人家的身子。
因為這方面的訴求，除了日常的武技訓練，和帶著鎮(zhèn)民和其他鎮(zhèn)子的倒霉蛋搶魚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縮在這里維持秩序。
資深義務守衛(wèi)。自帶干糧酒水，不要工資，還隨時準備倒貼錢的那種冤大頭。
“嘿，頭兒葛麗賽拉的酒館可是整個冰風谷十鎮(zhèn)最好的酒館。你說破酒館小心被趕出去！”
一個對老板娘也有想法的閑漢趁機拆起了鎮(zhèn)長的臺。
他什么時候說過坡酒館？
呵！一個懶漢也敢和他這個鎮(zhèn)長爭？他都不需要開口。
四面漏風的木頭酒吧里只有吧臺后面和左側墻壁上有壁爐。
不大的酒館里正對著門的是長條吧臺，吧臺邊上有八個高腳圓凳，左邊和右邊分別布置了兩張圓桌。
人們一般會和鎮(zhèn)長一起擠在吧臺左邊的圓凳和兩張圓桌上。這里離爐火更近更暖和。
但是也總有不怕冷的家伙選擇坐在右邊靠門角落的桌子。
比如說某個在地表上很少見的灰矮人。
這家伙喝的是最烈的糧食酒，袒露著大半個胸膛。
一般盾矮人這個造型會讓人感覺奔放，爛醉如泥地趴在桌上，一邊喝一邊吐一邊大聲嚷嚷，是他們常見的狀態(tài)。
這個灰矮人確全然不一樣。他會安靜的豪飲，安靜地傾聽，連腰背都不帶彎的。
看著就像一塊冷硬的黑曜石。
表面上這是個很悶的家伙，不過赫洛瑟加知道這其實是個內秀的家伙。
表面不動聲色，心里的活動其實特豐富。
“安靜！不聽故事，出去！”
生澀的通用語從灰矮子的喉嚨里迸出來，聽起來就好鑿石頭的聲音。
灰矮子不好惹。
矮人山谷那幫奸商矮子不修武器，只知道讓人買新的。
灰矮子和那些矮人山谷的矮人不對付，意義接武器重鑄的業(yè)務。l
惹惱了想拿故事下酒的灰矮子，他哪里來那么多錢換新武器？！
想起哄的閑漢果斷閉了嘴。
“咳咳咳?！?p> 赫洛瑟加滿意地咳嗽了一下，正準備繼續(xù)開口。
“吱呀～”
酒館厚重的木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看得出推門的人很小心，開的門縫并不大。
但是被凍成硬膏狀，差不多和門框沾在一起的獸油起不到半點潤滑的作用，開門的聲音很是刺耳。
冰風谷的寒風也是極不講道理地順門縫灌了進來，雖然門關的很快，還是把整個酒館大廳的熱氣都帶走了。
灰矮子的眉頭像是兩根銼刀一樣，硬生生地搓在了一起。
“你是誰？剛來我們這里的新人嗎？
很高興見到你，陌生人。我的名字是赫洛瑟加，來自遠山城。
在我跑遍費倫世界之后，我想應該可以把這里稱做家吧！”
赫洛瑟加看到來人是個生面孔，直接說起了自己固定的套詞。
比他來得晚的鎮(zhèn)民包括那個灰矮子都聽這個身材魁梧的戰(zhàn)士說過類似的套詞。
“我叫奧斯卡，奧斯卡.金像。暫時住在凱恩巨錐附近的矮人谷地?！?p> 金發(fā)的年親人靦腆地笑了笑。
這個時候所有人才借著壁爐里跳動的火光看清楚，
這個矮個子年輕人長著一把蓬亂的金色胡須，頭上同樣顏色的長發(fā)，非常少見地用銀箍扎成了一個類似精靈發(fā)型的馬尾。
他的皮膚很白。這很奇怪，和他的身高一樣奇怪。
要說為什么？完全是因為這個有點單薄的小矮子穿著的是一身精良的矮人全身板甲，
背后背著的是一把錘頭快有葛麗賽拉胸口那對東西大的矮人戰(zhàn)錘！
從臉上的飽滿程度和根本無從發(fā)現(xiàn)的皺紋可以看出，這明顯是一個長得偏高的矮人少年。
長得這么白，這么高的矮人真的很少見！
要說有多高也說不上，最對只能到赫洛瑟加的胳膊肘，但是就算這樣，也是有四英尺多了！（約一米四）
這種身高的矮人，甚至比角落了那個灰矮子更少見。
“好吧，奧斯卡.金像，歡迎來到東流亡地。不管你為什么來到這小鎮(zhèn)，我有一句小小的忠告要送你……”
赫洛瑟加繼續(xù)說著套詞。
每年因為各種原因逃到東流亡地的家伙數(shù)不勝數(shù)。
雖然大部分都死了，但是不得不承認，每一個能夠跨過嚴寒和暴雪，躲開冬狼，雪猿，白龍等等一系列饑餓的怪物，來到這里的流亡者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他必須小心維護好自己鎮(zhèn)子微弱的和平。
搶在他開口之前，面前古怪的矮人就率先開口了：
“我在你的鎮(zhèn)上，最好言行謹慎。
這些鎮(zhèn)民都受你的保護，若有人想要用任何方法傷害他們，都必須接收你的制裁？”
看著赫洛瑟加一臉憋出血的古怪表情，年輕的古怪矮人笑瞇瞇地解釋道：
“布魯諾族長給我介紹過您，赫洛瑟加大哥。他說您是個不錯的鎮(zhèn)長，就是有些吝嗇……”
“吝嗇?。。。?？？？”
赫洛瑟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不不不，是節(jié)儉，節(jié)儉。沃爾加大師的冷鍛復磨是很出色的工藝。
戰(zhàn)斧，重劍一類的武器定期重新冷鍛維護，效果依然會很好?！?p> 年輕矮人以自己種族特有的耿直，客觀地評價著赫洛瑟加放在腳邊的那塊門板一樣的重劍，根本不管別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轉頭看向之前挑事的那個矮子，說的話就更直接了：
“與重武器相反，短刀這樣的短兵器，得有更結實，更銳利的刃口。
冷鍛復磨開刃可以短期保持使用性能，磨得次數(shù)多了，很容易就會斷掉。
不是頂級魔法武器，定期更換，這是常識。盜賊先生。
節(jié)省和摳門是兩個概念……”
“放你niang的屁！”
來自深水城某個黑幫的矮子，當場就把自己的短刀拔出來了。
他今天受得氣有些大，發(fā)力方向不太對。
當時就聽見了，“咔嚓”一聲。
以“蝮蛇”自稱的盜賊手上只有一把刀柄，單刃的刀身直接就斷在了刀鞘里……
“哈哈哈哈哈……”
酒館里的眾人當時就笑開了，其中又以鎮(zhèn)長赫洛瑟加笑的最大聲。
這會兒他倒是不覺得尷尬了。犯不著和矮人置氣。
這幫舌頭不會拐彎的矮子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計較，最寬容的圣騎士都會爆粗口的。
“我想我會在葛麗賽拉大姐這里喝兩杯，但是我不需要去風雪旅館找昆比住宿，也不需要去隔壁波馬商場買裝備和補給品。
對于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我們沒有必要浪費錢買回來。這就是節(jié)儉，和吝嗇沒有任何關系。
我完全認同各位的消費觀念。
另外說一句，我是來找人的。如果掃了大家的興，我很抱歉?！?p> 矮人少年左手撫胸微微欠了欠身。這話聽得讓人難得的舒服了一些，在座的各位除了盜賊蝮蛇，臉色基本都好了很多。
“當然，這位先生可能需要一把新刀。
語言是這個世間最鋒利，最誅心的刀劍……
如果剛剛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初來貴地，不妨接個善緣?！?p> 奇怪的年輕矮人，說話像個精靈詩人。
蝮蛇只是個不怎么強的盜賊，除了精通各種上不了臺面的毒藥，沒有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本事。
矮人的毒抗都很強，他大部分手段其實對這個背著碩大戰(zhàn)錘的矮人戰(zhàn)士沒什么用。
別人道歉了，蝮蛇就想借坡下馬，原諒他算了。冰風谷的矮人可不好惹。他們可比十鎮(zhèn)的人類團結多了。
卻說少年矮人剛說完，抬手就把一件金屬物品扔向了他！
這是偷襲啊！說好的矮人都很耿直的呢？??！
剛想躲到傻大個赫洛瑟加身后，那個刀柄形狀的金屬物品在臨身之前力道衰減，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圓桌桌面上。
巧妙的力道控制。看起來更像是精靈飛刀手的技藝。赫洛瑟加暗暗思量著。
腦洞大開地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個畫面想想……嘶……精靈的口味不會比他還重吧？
“送給你了。這是我不成熟的小作品。
如果有什么改進意見，可以隨時來沃爾加大師的石雕作坊找我。
后面幾個月，我應該都會在那里。”
奧斯卡.金像熱情的介紹道。渾然不知道，他一句話瞬間把自己的老底差不多都賣掉了。
一個雛?？赡苓€沒成年的那種年輕矮人。
“我只是答應幫你磨一把匕首，盾矮人奧斯卡.金像。做我的學徒不是那么容易的。”
沃爾加.黑石冷冰冰，硬邦邦地打斷了對方的描述。
“老沃爾加生氣了。你耽誤了他聽故事的時間，孩子?！?p> 老板娘葛麗賽拉對這個單純的矮人年輕人很有好感。
誰都單純過，也希望可以一直簡簡單單地生活下去……
這種純真很難得，不麻煩的話，她不介意幫他一下：
“不介意的話，給老沃爾加講個新故事吧。
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來杯麥酒潤潤喉嚨。”
“麥酒？！??！希蕾絲.戰(zhàn)錘需要麥酒，就像她需要寶石和黃金?。?！”
右邊圓桌角落里一個爛醉的，長著胡子的矮人猛然坐了起來，囈語了兩句又趴下了。
嗯，這才是一個標準的，正常的矮人漢子！
額，好吧！矮人女士。那把見鬼的胡子！太可怕了！
赫洛瑟加發(fā)誓，他沒有覺得這位希蕾絲眉清目秀！從來都沒有過！
矮人的女性基本上不需要擔心在外奔波時被人占便宜。
和那些男女不分，也不分男女都魅力四射的精靈不同，矮人除了財富和勞動力，很少有被劫色的風險存在。
除非動手的是他們的同族。
嗯，奧斯卡.金像不一樣。那把大胡子下面的面皮看著比精靈也差不了多少。
“他的父母或者直系祖先里面，肯定有人是精靈?！?p> 赫洛瑟加鎮(zhèn)長暗暗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歐格瑪在上，我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