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嘆了一口氣:“你不要再操這份心了,好好讀書,五月后秋獵初試,不要丟了母后的臉?!?p> 這每當宋不知漫游在街上閑逛仿佛聽過無數(shù)次的話語,讓宋不知有些無奈的捂住了臉。
親生的,沒錯了。
宋不知突然又有點想笑,不論是什么樣的社會地位,什么樣的性格,母親對待自己孩子的心,千變?nèi)f化之中總有那么深刻的相似之處。
“好好好,母后,相信兒臣的實力,又豈會給你丟臉?兒臣先行告退,畢竟下午還有騎射方面的課業(yè),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p> 姜璇也知道宋不知那張變態(tài)般的生活作息表,也沒有多加阻攔,還派人送了宋不知一程。
一星期之后,就是安南侯夫人的生辰宴了。
這次的生辰宴在京城郊外安南宋家的桃花莊舉行,安南宋家的這座桃花莊可算是久負盛名,幾百年前便屬于安南宋家了。
這桃花莊有著世間稱頌的桃花景,陽春三月,更是翩然若仙,不似人間應有景。
而此時恰值三月,再加上安南宋家的名頭,幾乎大半個京城有頭有臉的權(quán)貴都去了。
趙凌楚時隔大半個月,終于回了將軍府,聽說他皮都被他爹還有他爺爺給抽熟了。沒有親眼見證那一幕的宋不知表示極大的遺憾。
這次壽宴,穆拂風和云弈都各回各家,跟著父輩一起前往。
而宋不知乖巧的蹲在自己的乾云殿,等待陸大公子陸之瀲來把她領(lǐng)走,一起前往安南宋家的桃花別莊。
宋不知本來也以為自己要以太子的身份獨自駕車前去的時候,陸太師陸之瀲卻在一天早課結(jié)束時叫住了宋不知。
那天宋不知背完了《大學》,哼著小調(diào)就要離開太極殿。陸太師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太子殿下,后日安南侯夫人的壽宴,你收拾好東西且在乾云殿稍等片刻,微臣到時會來接您?!?p> 宋不知:“?”
她聽錯了?陸家大公子陸之瀲不代表陸家,要跟她一起走?要知道云奕、穆拂風、趙凌楚一個兩個三個都回家了。
這種大宴,基本上所有世家子弟都默認要回歸本家。從某種層面上言,齊國皇室也是一個世家。
在這個科舉如兒戲,上品無寒門的時代,血脈天塹,絕不夸張。
對很多人來說,姓氏就決定了他這輩子的成就。
這是一道枷鎖,高高捧起某些人的同時,將另一部分人牢牢的禁錮在下面。偶有人杰英才生于寒門,他們想向上爬,無異于背負一個世界的壓力,在泥潭中長途跋涉,然后與時代為敵。
科舉制度在幾百年鬧出皇帝親泄試題的笑話后,又經(jīng)過幾百年的僵化,不知不覺,早已淪為世家子弟鍍金的工具。
姓氏,是一個士人,一個待嫁姑娘,立于世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四大千年世家之一的安南宋家唯一的嫡女宋連舒,不比齊國皇室的公主遜色幾分。
而此刻,陸之瀲,齊國境內(nèi)除了安南宋家另一個千年世家的大公子,不代表江陵陸家,卻要跟她一起去?
宋不知腳步一頓,疑惑回頭。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這個世界待了十三年,她見過太多人為了一個姓氏瘋狂了,篡改族譜,背祖離宗,都是小事。
嚴重者,舉家栽培出來的希望,科舉入了貴人的青眼,改名換姓還不算,讓家里苦等的至親竹籃打水一場空也不算,甚至為了徹底抹掉自己過去那個卑賤姓氏,衣錦還鄉(xiāng),只為將貧賤之妻、子、父母盡數(shù)滅口。滅絕人性。
“您說什么?太師大人?”
陸之瀲放下手中的書冊,眉眼如一副傳世千年的潑墨畫,濃淡天成,波光瀲滟:“您尚未出師,又是第一次參加重臣的家宴,貞元皇后恐您禮數(shù)失儀,特地委托微臣陪您一同前往?!?p> “???”宋不知還未反應過來:“可是您是陸家大公子.....”
“微臣自會向陸家家主解釋,介時我會以太子太師的身份陪您赴宴。”
陸之瀲淺淺的笑了笑:“這是微臣的本分,您不必多想,一切,微臣會解決。”
他明明唇角一直都帶著貴族完美的笑意,可宋不知卻覺得,陸家大公子那一瞬的輕淺一笑,卻如無盡夜色中悄然竄亮的一束花火。雖然短暫、微弱,卻因為與黑暗如此的與眾不同,令人一眼得見,便.....再難忘懷。
因為它與黑暗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
“太子殿下,可曾準備妥當?我們要出發(fā)了。”
陸大公子沉靜的聲線在耳畔響起。
宋不知一個激靈站起了身,迅速回神。
“嗯,都準備好了,太師大人,我們出發(fā)吧?!?p>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坐在陸大公子準備的馬車上,窗外是向后倒退的風景,身旁是陸家大公子本尊。
所幸,陸家大公子真是將禮貫徹到了極致,哪怕皆為“同性”,他也認真的保持著人與人交往的安全距離。
從皇宮到安南宋家的桃源別莊,需要整整兩個時辰的車程。要是陸家大公子再離她近一些,宋不知覺得自己可能會在抵達目的地之前犯下瀆師之罪。
畢竟,眾所周知,陸家大公子在娘胎時被暗害,先天有損,未曾習武。宋不知若是想對他做些什么,至少絕對不會像和趙凌楚相處時一樣,先出手反而被人揪著后衣領(lǐng)子毫無尊嚴的拎起來。
其實當時去看陸之瀲根骨的老醫(yī)圣的原話是:“根骨先天有損,恐怕習武一行不能臻于化境。但仍優(yōu)于大多常人,假以時日潛心研習,江湖頂流之下可無敵。”
而陸家大公子在其六歲時親自拒絕了習武,那時還是個孩子的陸之瀲還沒有后來的深不可測,他的理由簡單又驕傲:
“頂流之下,不就是二流?我討厭二流。我若要做一件事,必定要做那第一流?!?p> 后來隨著陸家大公子逐漸長大,他再沒說過類似如此直截了當流露心跡的話。但作為陸家大公子曾經(jīng)的愛慕者,宋不知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
醉得意.
終于,經(jīng)歷了云二公子的單人秀,趙小侯爺?shù)膫€人場,終于輪到了我江陵陸家大公子的排面了! 評論呀評論,我不想單機寫小說了。我寫的好不好,哪里還可以改進,你們要告訴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