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市,因千里奔襲而來的三條大江:青衣江,大渡河,岷江在此地匯聚在一起,便以此命名。
這座城市以旅游立市,扛起旅游大旗的是兩個非常著名的風(fēng)景區(qū)。
一個是依山而雕,號稱70多米高的三江大佛。另一個就是震旦第一名山:峨眉山。
租房的事情協(xié)商好后第二天,寧鵬帶著童蕓跑去爬山觀瞻三江大佛。
當(dāng)時兩人還要拉著余生一起去,說他是本地人,去給他兩當(dāng)當(dāng)導(dǎo)游。
這種明擺著是去當(dāng)電燈泡的事,余生果斷拒絕。
如果真的跟著他兩去,搞不好到時候受到刺激。他觀瞻完大佛也不用下山,直接就在那凌云山上出家參禪,從此孑然一身。
峨眉山景區(qū)非常大,游玩一圈至少要花兩三天。寧鵬考慮到后天就要開工,和童蕓商量后,打算以后有機會再去。
余生趁著寧鵬和童蕓不再到處亂晃,通知發(fā)小棉花唐過來簽租房合同,這次還是簽的一年。
事后他再次提醒棉花唐,房子租出去這件事,一定要幫他保守秘密,千萬別走漏風(fēng)聲。
晚上照例請棉花唐兩口子一起去吃麻辣燙。
瞧著滿臉寫著幸福二字的發(fā)小,再瞄了眼嬌艷如花兒般的陳欣瑜,余生心生感慨。
棉花唐和陳欣瑜相戀6年,趁著這次春節(jié)修成正果,他當(dāng)時去做的伴郎。
“棉花唐,看不出你還挺能干的嘛?!彼{(diào)侃道。
棉花唐沒理會余生,反而是樂呵呵的盯著滿臉通紅的陳欣瑜,手不停的將各種菜放入沸騰的鴛鴦鍋里。
陳欣瑜到是拿起啤酒,給她老公和余生倒酒,邊倒邊幽幽開口:“我家唐興當(dāng)然能干。到是你這家伙,什么時候才能請我兩吃喜酒?不會是你真如你表嫂說的,叫……”
正說著,卡詞了,她撇頭對著呵呵呵直樂的男人道:“對了老公,蔡姐說余生叫什么來著?”
這女人!余生撇撇嘴,連忙端起酒杯岔開話題:“今天還得先謝謝唐哥的幫忙。來,我們干一杯?!?p> 唐興喝完酒,對著拿起一串嫩牛肉正往蘸水里放的女人砸吧著嘴:“老婆呀,要我說,余生的喜酒嘛,咱們就不要去催他?!?p> 余生在一旁聽著,心里暖暖的,這話聽的舒服。這小子不愧為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朋友,值!
他重新幫唐興和自己滿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就要再敬發(fā)小。
唐興沒端酒杯,反倒是伸手指著滿滿一鍋有葷有素的麻辣燙,呵呵呵笑道:“我覺得讓他把這租房合同改改,就改成一個月簽一次不就挺好的嗎?”
兩口子會心一笑。
好吧,余生收回手,默默地喝完杯里的酒。
雖說這天氣已經(jīng)開春,但心里怎么就突然感覺拔涼拔涼的。
大年初八,公司一早放完鞭炮,拜完財神,正式開工。
余生接過寧鵬遞過來的借條,盯著上面領(lǐng)導(dǎo)的簽字,好奇的開口。
“寧哥,今天才正式上班,你就急著出差?”
“你也知道,這過完年,各種需求設(shè)備的信息滿天飛。”寧鵬簡單解釋:“我不趁現(xiàn)在出去,再遲一點怕黃瓜菜都涼了?!?p> 這話到是說的沒錯,對他們銷售來說,每年3月到6月是黃金期,7月到10月是淡季,11月到次年1月,可能有的客戶要提前布置春節(jié)后的工作,也算是一個小旺季。
“這樣啊,那你女朋友怎么辦?”余生拿著借條,繼續(xù)問道。
寧鵬沒急著回話,瞥了眼余生對面的空位,還好蘇嬢嬢剛剛出去接水。盡管財務(wù)室現(xiàn)在就他們兩人,但他還是刻意壓低聲音。
“我跟你說,我跟童蕓這事,你先別在公司給任何人說,知道嗎?”
“為什么?”
“我跟她才談上沒幾天,說是普通朋友也差不多。萬一沒談成,你說多丟臉?!?p> 余生很不明白:“這有什么丟臉的?”
“切,你個單身狗懂個屁。”寧鵬笑道:“快給錢,我準(zhǔn)備出發(fā)?!?p> 寧鵬急著出差,余生也樂得其所。這樣也好,狗糧還能少吃點。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過,雖然家里突然多出個女人,但余生覺得對他的生活好像沒什么影響。
當(dāng)然,晚上到是多了點出現(xiàn)在耳邊的碎碎念。比如工作不好找,寧鵬怎么出差好幾天不見回來呀什么的。
他也只是笑笑,隨便應(yīng)付兩句后便回到自己的臥室。
……
新天地購物中心。
陳晨走進(jìn)電梯,伸手按下B2鍵后收回手環(huán)抱胸前,側(cè)過身上下掃視身邊的大高個。
“表哥,I服了YOU,你這179大高個是不是白長了?”她的娃娃音里透著一種為你操碎心的心情:“你說說,你這是來我這里第幾次,怎么還是連話也不敢多說幾句?”
什么179,明明是180好不!男人在度量橫方面,尤其是‘度’,可是毫厘必爭。
余生心里嘀咕完,開口辯解:“我這身高還是有點用嘛,你們布置的那些彩燈還有氣球,不都是我掛的嗎?”
“我們又不是沒有梯子?!标惓糠瓊€白眼:“我叫你過來的主要任務(wù)是干這些嗎?老板娘到是高興,不僅能在表嫂那蹭化妝品。還能蹭你這么一個免費勞動力,你爭點氣好不好?”
余生訕笑兩聲,繼續(xù)辯解:“你們一群女孩子,爬上爬下的多不方便?!?p> “剛才當(dāng)著我那么多姐妹,你怎么不這么說,你現(xiàn)在跟我說有什么用?”
“還不是因為跟你最熟,都認(rèn)識20來年了。”
“你,”陳晨氣結(jié):“就你這性子,難道你還指望著哪家姑娘沒長眼和你朝夕相處,跟你慢慢熟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叮!’樓層到達(dá),電梯門隨之打開。
陳晨沒理會被嗆得說不出話的表哥,直接跨出電梯。沒走幾步又轉(zhuǎn)過身氣鼓鼓的把手里的小包遞出去。
“拿著,這都8點過了,我去把車開過來,早點送你回家做夢去。”
余生拿著表妹的包包,看著她甩著馬尾辯,左拐右拐很快不見的身影搖搖頭,又把這丫頭氣得不輕。
表妹在這個購物中心的四樓,一家叫‘萌丫早教’的早教機構(gòu)上班。
這家早教機構(gòu)有好幾家分店,這里是總店。
這個早教機構(gòu)都是女老師。聽她說這些老師還都是跟她一樣,剛從學(xué)校出來一兩年的。
而總店的八位女老師,好像只有一位女老師有男朋友,其余都是單身。
為此表妹把他叫來過幾次。讓他要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在這些個女老師面前混混臉熟。
但他平時面對一個陌生女人,表現(xiàn)的都十分拘謹(jǐn),抖不清話,更不用說同時面對七八個女人。
就算有表妹在中間穿針搭線。但讓他同時面對,面對?
他掰起手指算算,一個女人是500只鴨子,那除開表妹和有男朋友的那位,也還有3000只鴨子,他哪里扛得住!
結(jié)果就是,他來早教中心這幾次,說的最多的話可能就是‘你好’‘再見’之類。
今天是植樹節(jié),剛好還是周六,早教中心晚上有活動。表妹一大早就把他叫來幫忙,結(jié)果嘛又是歷史重演。
“上車!”
白色的suv在陳晨嫻熟的駕駛下,很快駛出地下車庫匯入川流不息的車流。
天已經(jīng)全黑,四周鱗次櫛比的高樓也早已萬家燈火。
雖然是個五線小城,但市中心還是有市中心的樣子。主干道兩側(cè)熙熙攘攘人潮攢動,各種商鋪也是燈火輝明。
“二師兄,你那基金也賺了不少,怎么還不買輛車,存那么多錢干嘛?”
余生望著窗外發(fā)呆,聞聲扭過頭盯著表妹。
他屬豬,從爸這邊算起排行老二。表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給他取的這個綽號。
但只要她一叫這個綽號,那就證明她的心情不錯,看來表妹的氣已經(jīng)消了。
“怎么了?”他開口問道。
“你跟我一起考的駕照,我這都有一年多的駕齡。你那怕是手藝都生疏了吧?”
“怎么可能,過年不是還開過你的車嗎?”余生側(cè)過身子:“還有,學(xué)駕照時,老師說開車不語,你忘了?”
“活該單身,動不動就說教。”陳晨側(cè)過頭飛個小白眼:“你沒看見前面是紅燈嗎?”
suv很快啟動,兩兄妹一路無語。
“好啦,二師兄,你的高老莊到啦?!?p> 懶得跟這丫頭打嘴炮。余生瞥眼表妹后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一步跨出去,順手將門關(guān)攏。
“我在你的購物帳號上選了點口糧,別忘記幫我清空?!?p> 他站在車外正伸懶腰,聞言無奈的轉(zhuǎn)身趴在副駕駛車門上。
“我說晨丫頭,每次我去了你那個中心,你都搞這么一出,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吧?”
“你車不買,女朋友也不談,盡買些玩具有什么用?”陳晨眨吧著眼睛:“我可是發(fā)現(xiàn)你又訂個玩具,3000多大洋呢
,你還真是敗家!換成零食給你可愛的表妹能吃多久了?”
“什么叫玩具?”余生撇嘴道:“我懶得跟你說。這天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好吧,祝你做個美夢。記得清空購物車,拜拜?!?p> 余生回到家,打開房門,屋里漆黑一片異常安靜。
不像之前,晚上隨時有一個女人窩在沙發(fā)里,看著電視像發(fā)神經(jīng),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應(yīng)該是寧鵬出差兩周后,昨晚終于回來,今天便迫不及待地拉著童蕓出去你濃我濃。
這算是正式開啟吃狗糧模式嗎?
乍暖還寒的三月,更不用說夜晚。昏黃的路燈下,呼吸時仍能看見呼出的白氣。
濱河路上行人腳步匆匆,估計誰也不想在這河風(fēng)勁吹的路上過多逗留。
童蕓穿著一件粉色連帽加厚衛(wèi)衣,雙手插兜,嘴角掛著淺淺笑意。
她到三江市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但仍未找到工作,這段時間心情一直挺郁悶。還好寧鵬昨天回來,今天便拉著她一起逛街散心。
經(jīng)過這一天的調(diào)整,主要是好好享受了一把購物癮。看著寧鵬提的幾個大袋子,她的心情總算是多云轉(zhuǎn)晴。
“寧鵬,”她突然頓下腳步:“我跟你說,我不是說過要幫你的同事介紹女朋友嗎,你猜怎么著?”
寧鵬來了興趣,停在童蕓身邊:“這才幾天,不會是這么快就幫他成功脫單了吧?”
“怎么可能!”童蕓眉頭微蹙:“你出差這十幾天,你那位同事幾乎沒怎么跟我說話。天天回到家就呆在臥室里,說是看書要應(yīng)付什么考試。你說說,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我怎么了解他?”
“果然是余生的一慣作風(fēng)?!睂廀i笑道:“他就是那樣的人,去年我跟他一起住時,有次吃燒烤聽他說起過……”
“不會是他不喜歡女人吧?”
“什么?”寧鵬被冷不丁兒地?fù)屵^話,一下子被搞的腦子有些短路。
童蕓伸手將被風(fēng)撩亂的秀發(fā)捋到耳后,唇角勾起奇怪的笑容,眼睛同時睜的大大。
“你的這位同事是男上加男,迎男而上?”
寧鵬一臉懵逼:“什么難上加難,迎難而上?”
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梗沒起到作用,童蕓噘起嘴:“我是說,你這個同事喜歡男人?”
這回寧鵬聽明白了,連忙擺手:“怎么可能,他絕對是喜歡女人,這個我可以作證?!?p> “你作證,作什么證?”
迎著童蕓投遞過來的狐疑目光,寧鵬急忙解釋:“你忘啦,他那天不是問過你的閨蜜是不是也很漂亮嗎?”
童蕓也想起那天余生問她這個問題,若有所思。是啊,如果是喜歡男的,何必在乎女人的容貌。
“那你剛才想說聽他說起過什么?”
“那小子說他可能有什么異性社交恐懼癥。見到陌生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就會十分緊張,話都說不出來。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病,記憶挺深刻的。”
寧鵬一口氣說完,說到最后終于憋不住笑出聲。
童蕓樂的捂起嘴,好半天才緩過勁:“異性社交恐懼癥,怎么跟傳說中的某些宅男有一拼。那這樣吧,你哪天跟他說說。他老是這樣,那介紹女朋友的事,就只能泡湯。想要脫單怕來個仙女才有可能拯救他。”
寧鵬沉呤片刻勸道:“這件事你也不必太認(rèn)真吧?”
“那怎么行,我好歹也是名老師,說出的話總要盡力試試吧?!?p> 余生坐在電腦前,拿著手機發(fā)呆。他剛給表妹打電話,電話沒人接,但他很快就收到表妹回復(fù)的短信。
“親愛的表哥,你沒看錯。這次買的零食是有點多?!?p> 余生嘴角抽了抽,這是叫有點多嗎?
“但這主要是怪你平時表現(xiàn)太差,表妹我只能多買點零食到中心,幫你賄賂賄賂我的同事,換個方法幫你掙掙表現(xiàn)?!?p> 這能怪自己嗎?余生已經(jīng)無力吐槽。
“所以不要太感謝我哦,誰叫你表妹我這么善解人意呢!再說,你買個玩具都那么貴,給你可愛的表妹多買點零食怎么了?這也不早啦,我累了一天,睡覺啦,晚安!”
余生重新把視線挪回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的合計金額:609元,越看越感覺刺眼。
童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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