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黃色紙人一路跟著那人出了南門進入繁華的山貨集市,七轉(zhuǎn)八轉(zhuǎn)后進入了一家藥材鋪中。
遠遠趕來進入集市的李長卿感覺到紙人停止運動后,在李四九的帶領(lǐng)下進了集市中一家屬于李家的藥鋪。
李家在集市的鋪子不多,規(guī)模遠遠小于白家這些頂級家族,甚至連一些強一點的處于第二檔的家族都不如。
一來是因為六十年前李家實力不足,沒有更大的話語權(quán)。
二來是李家以鏢局生意為主,集市里的鋪子當(dāng)年多用于作為鏢局辦事處,并不需要太多地方。
直到李長卿進入家族決策層,才有所改變。
如今李家鋪子只留下一間辦事處,其余的多作為藥鋪存在,主要目的是為李家尋找收集修行用的各種靈藥,以及存放一些山里來的鏢。
李長卿被藥鋪掌柜的帶著進了一個密室之中,這里放置著不少上好的靈藥,不過不全是李家的東西,其中有一些藥材是鏢局接的鏢。
掌柜的不停的給李長卿介紹靈藥的來歷已經(jīng)主要用途,不過李長卿這次來可是有其他事情的。于是他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掌柜的話,尋了一塊空地直接盤腿坐下開始施法。
掌柜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可憐巴巴的看著李四九,那目光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李四九能夠給他一些指點。
這掌柜兢兢業(yè)業(yè)給李家辦事多年,能力忠心都是有的,頗受家主李瑜看重,否則也不可能被派到集市來。
李四九作為李長卿的長隨,需要和這樣的人打好關(guān)系,有些忙得幫著。
因此上前悄悄在掌柜耳邊說:“少爺來此有要事要辦,掌柜出去替少爺打掩護,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少爺在此選藥!”
掌柜是個明白人,給李四九使了一個眼色表示明白,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隨著法術(shù)的施展,李長卿與紙人取得了聯(lián)系。
那種感覺很奇妙,他仿佛在一瞬間擁有了一個分身,能感覺到本體所在密室的動靜同時,也能感覺到紙人所處位置的動靜。
不過由于他能力有限,紙人那邊聽到聲音是清晰的,但對周圍的環(huán)境只能模糊的感應(yīng)到。
那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有兩個修士相對而坐,其中一個氣息與追蹤那人一樣,他嗓音有些嘶啞的說:“師兄,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那師兄似乎動了動身子,聲音沉穩(wěn),語氣不急不緩的說:“師弟別急,有什么情況慢慢道來,有我在你不用擔(dān)心。”
“師兄,我從陸家出來時,發(fā)現(xiàn)一個修為不弱于你的貴公子!”那師弟似乎對自己的師兄很有信心,說話不再那么急躁。
“哦,竟有此事?你確定他是個貴公子而不是某派弟子?”那師兄聲音依舊溫和緩慢,不過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疑惑。
“師兄,絕對沒有錯,他給我的感覺與陸家公子很像,絕對是某個家族已經(jīng)管事的公子!”師弟很確定的說。
氣氛一時間沉寂下來,過了一會兒那師兄忽然說:“師弟,你有何看法?”
“看法?師兄,我感覺他是沖著咱們來的!”師弟聲音嚴肅的說。
“嗯!”那師兄輕聲應(yīng)了一聲說:“繼續(xù)說!”
“陸家后門是一個小集市,去那里消費的除了陸家仆人,就只有居住在附近的普通民戶了,一個貴公子而且是修為和你差不多的突然去了那里,還在那種地方的茶鋪中喝茶,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睅煹芤还赡X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師兄沉思片刻說:“如此說來,確實很可疑,不過你為何確定他就是沖著咱們兩個來的?萬一人家是沖著陸家去的呢?”
“師兄,那小子在偷窺我!怎么能不是沖著咱們來的?”師弟語氣忽然提高變的尖銳起來,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師兄連喊兩聲安撫著師弟突然激動的情緒說:“且聽師兄一言!”
師兄的話音似乎真有一種能夠安撫人情緒的能力,就這么短短的兩句話,那師弟的情緒竟然平靜了下來。
不過他依舊很不高興,冷冷的哼了一聲說:“師兄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師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顯然被師弟的這句話氣的不輕。
過了許久才平復(fù)下來,帶著一種戲謔的語氣說:“難道那公子有什么特殊愛好?能夠發(fā)現(xiàn)你與別的男人不同,他應(yīng)該是看上了你吧?”
聽到他們的這些對話,李長卿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前幾天帶回一個丑女已經(jīng)鬧的沸沸揚揚,若是今天再被這兩個家伙誤會,事情若是再傳出去……想到這里他心中大驚差點就被破了法術(shù)。
“嘭!”一聲巨響,那師弟猛然起身一腳踢翻面前的小桌。
“放屁!”聲音尖銳中還帶著難以言喻的韻律。
李長卿聽到他的聲音,突然覺得有種違和感,仔細一想,頓時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難怪這么不和諧。
原來是個女人,李長卿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
“莫生氣,莫生氣,不就是被多看了幾眼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快坐下!”師兄似乎對師弟的這種行為司空見慣一般,很有經(jīng)驗的伸手一撫,被踢翻的桌子凌空翻滾又回到了原位。
師弟喘氣聲音巨大宛如風(fēng)箱,并沒有聽師兄的話只是原地站著。
過了許久,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語氣平靜帶著無盡的疑惑仿佛一個好奇的孩子,詢問說:“師兄,我的修為遠不如他,你說他會不會有辦法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跟蹤到這里?”
師兄似乎對自己藏身之地暴露一點都不擔(dān)心,輕笑一聲,煞有其事的說:“別人師兄我或許不知道,但你的話,人家一定有辦法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跟來這里!”
這話明顯是那師兄是在調(diào)侃他師弟。
師弟目光盯著師兄,仿佛要從他臉上找出一朵花來,過了許久,低下頭坐回座位語氣有些失落的說:“師兄你就一點也不擔(dān)心咱們被人發(fā)現(xiàn)嗎?”
“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師兄緩緩站起身說:“那人既然是在陸家門上關(guān)注的你,說明他主要的目的是看陸家與誰接觸。
也就是說陸家最近的動作引起了他們家的注意,或者說陸家最近的動作損害了他們家的利益。
陸家最近做了什么咱們心里有數(shù),因此我推測,那人就是李家大少爺?!?p> 李長卿聽著那師兄的分析,不由的大贊對方分析的有道理,短時間內(nèi)竟然猜測出了自己的身份。
“師兄,既然咱們暴露了,他是沖著我們來的,該如何應(yīng)對?”師弟這回沒有懟師兄,而是一臉認真的詢問對策。
師兄頗為不解的說:“什么叫暴露?我們做的事情又不是見不得人,不過是看那白慕卿資質(zhì)不錯,想要收她入宮修行罷了,你瞎擔(dān)心什么?”
師弟嘿笑一聲說:“師兄,果真如此的話還用的著費盡心思破壞人家的婚事?咱們望舒宮可不禁婚嫁的,你這話說出去哪個會信?”
那師兄不屑的冷哼一聲說:“白慕卿那么好的苗子,進了我望舒宮修為定然突飛猛進,將來必定是我宮中精英弟子,豈能隨便與人有婚約?
要知道我望舒宮弟子,近年來嫁的可都是各門各派精英弟子,他們是我們天然的盟友,將來對我們有不小的幫助,那李家大少爺雖然實力不弱,但其修行道法來歷不明卻不是好選擇!況且……”
師兄的聲音低沉起來:“太和派百年封山之期將近,到開山之日離洲各派必然要前去觀禮的。
能去觀禮的可都是青年才俊,我望舒宮如今弟子的數(shù)量嚴重不足,到時候恐怕有些不夠……”
李長卿氣的渾身發(fā)抖,這望舒宮名字取的高大上,干的卻盡是拉皮條的事情。拉皮條的事情本沒什么,但拉到白慕卿頭上,他如何能忍?
李長卿不由的心中咒罵。望舒宮,簡直有辱修行門派的體量!這個師兄,不,這貨絕對也是個女的,她一定是個變態(tài)!
“師兄,望舒宮傳承久遠,當(dāng)年也和太和派并駕齊驅(qū)過,師父可是一直不同意這種做法的。
你和師叔最近幾年一直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他派弟子創(chuàng)造機會接觸各位師妹,等師父出關(guān)怕是不好交代!”師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幽怨。
“怕啥,出了事兒有師叔頂著呢!”師兄滿不在乎的說:“況且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望舒宮好!”
師弟沉默不說話。
過了片刻,師兄才幽幽的嘆了口氣說:“望舒宮傳承悠久,修行之法特別,靠的是太陰月華提升修為。
當(dāng)年靈氣稀薄,咱們靠著月華修行受到的影響并不大,而太和派卻大受影響,因此才能與他們勉強處于同一水平。
如今靈氣復(fù)蘇,太和派以及其他門派弟子的修行速度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提升,而我們修行速度卻沒有改變,不出十年我們將會成為離洲實力最弱的門派?!?p> 師兄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無奈與自嘲的說:“可我們修行的是太陰法力,會大幅度改變我們的體質(zhì),是絕好的修行鼎爐!一但實力差距太大,結(jié)果不用我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