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總是悄然地來到你的身邊改變你……
……
七月十四號。
百里風(fēng)的暑假也是剛剛不久開始的。這一天,他還是在爺爺奶奶家,不過他并不盼著父母何時把工作完成了來接他回去,他會拒絕的。他喜歡這里。
下午,爺爺收到了一份包裹,當(dāng)他開門看到快遞員把包裹拿給他并且簽字的時候,百里風(fēng)能看到,他的眉頭皺的非常別扭。目送快遞員離開后,爺爺關(guān)上了門,腋下夾著包裹。這時,百里風(fēng)對自己手中的變形火車失去了興趣,轉(zhuǎn)而把目光都放在那個包裹上,他也想知道是什么。
“老頭子,是誰過來了呀?”奶奶從廚房里出來,把濕噠噠的雙手用毛巾擦干。爺爺認(rèn)真地打量著這個包裹,上面的地址清清楚楚寫著來自美國的一個名叫“Grappensu”的公司寄過來的,百里風(fēng)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者可以說并不知道為何會有一個包裹寄到他們這里來,或許爺爺知道。
“爺爺,這是啥?”百里風(fēng)湊過去看,包裹并不大,好像裝著一封信,或者是幾封?!安徊痖_來看看嗎?”
“等等!”爺爺叫住了他,“風(fēng)仔,難道你沒聽說過浦島太郎的故事嗎?”百里風(fēng)聽過,聽奶奶講過,故事的后面是浦島太郎打開那盒子后就變成一個老爺爺,盒子中保管的是浦島太郎的青春,該不會……想到這,百里風(fēng)的手自覺地縮了回去,躲在奶奶身后。
倆人忍不住大笑起來,百里風(fēng)頓時猜到原來這是騙人的。
“爺爺騙人!”
“哼,誰在你還小呀?!睜敔敳恍家活櫟卣f了這句,擺明就是在欺負(fù)自己的孫子。
后來,爺爺真的把包裹打開了,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張一億美元的支票。但是爺爺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驚訝的樣子,反而有種想撕掉的感覺。
“寫了什么?”奶奶說,“不會又是什么研究會的邀請函吧。我討厭這些人?!闭f完,奶奶雙手抱臂,鼓腮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學(xué)生時代,爺爺惹奶奶生氣的時候,好像就用了這個表情。
“是的?!睜敔攪@息說,“他們想讓我們?nèi)ヒ粋€地方和他們見面。”
百里風(fēng)趁著爺爺和奶奶在談話的時候,偷偷地看了一下信的內(nèi)容,里面居然全用英文,他能看懂的就幾個字:希望我們能見一面,關(guān)于它的事情。
……
“它?是什么?”蔡檬云好奇的問。
“我不知道?!卑倮镲L(fēng)搖搖頭,“那天我也跟著他們到了中東的某個國家。”
“中東?感覺要上演一場精彩的戲呢?!?p> “不,事實上沒有你想象得那么神秘,我們?nèi)チ四牵伊艘患衣灭^住了下來??墒堑诙臁瓲敔斈棠淌й櫫耍嗄炅??!?p> “?。烤瓦@樣?”
“是的,就這樣?!?p> “嘁!我還以為會……算了算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不會哭的原因呢?!?p> “真的想聽嗎?”
“廢話!”蔡檬云把剪刀猛地拍在桌上。
百里風(fēng)之所以不會哭的,是因為他的臉上的肌肉和神經(jīng)都損傷的很嚴(yán)重,導(dǎo)致他不會哭不會笑,這也是蔡檬云這么多年沒有看過他笑的原因。他就是這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而導(dǎo)致他變成那樣的原因——第二天醒來,他的第一眼就見到廢墟——他所住的旅館被炸了,所剩下只有他身后的墻和他所躺下的床——那個國家的內(nèi)亂開始了——爺爺和奶奶也失蹤了!
對于一個十歲的男孩來說,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情緒來去面對眼前他所看到的場景,是恐懼還是……他不知所措。
不一會兒,一個炮彈從天而降,打中了不遠處的樓房和掀翻的一些車子,余波震懾到了他——他昏迷了。
醒來的時候他就身在醫(yī)院他還活著!
可是……他不能再笑了,不能再哭了。
聽完后,蔡檬云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想哭出來。
“難怪總是不見你笑,連哭也沒有……”她覺得自己好像問錯話了,她不應(yīng)該說這些的,蔡檬云有些后悔。
“小云,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好奇我為什么在我老婆死的時候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而已,僅此而已。不過呢,這些年也有在積極治療,醫(yī)生說至少我能勉強的笑一下?!卑倮镲L(fēng)雙手強拉著自己的臉,勉強擠出了難看的笑容,但那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笑。
蔡檬云忽然提不起勁來了,她抓住百里風(fēng)的雙手說:“你別這樣,搞得我心里難受呀!而且你笑的很別扭,超級難看!”百里風(fēng)有些語塞。
蔡檬云不再坐著他身體,她起來,轉(zhuǎn)身看向鏡子的自己,梳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接著,她說:“風(fēng)哥,你是怎么吃飯的呀?”
“什么?”
“我是說你是怎么吃飯的?”蔡檬云對著他做了一個拿碗吃飯的動作。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噢!我知道你想說啥了?!辈堂试茖λ藗€白眼,“能!當(dāng)然能,我只是不能笑不能哭而已?!?p> “啊,感覺你好可憐呀,難道公司的人都在說你是‘面癱王’”
“啥?”百里風(fēng)內(nèi)心還是有些吃驚的,在公司干了那么多年,還是頭一回聽到別人給他起的綽號,之前全然不知。蔡檬云突然笑到肚子痛了,然后她饒有情趣地看著百里風(fēng),深情地說:“果然是我看重的男人?!?p> 說實話,如果再年輕一點,這句話百里風(fēng)會藏在心里,并且在心中偷偷羞澀??上В那啻阂呀?jīng)錯過很多的開心了,然而這次也一樣,他曾經(jīng)和他的妻子交代過:“如果你死了,我是不會流一滴眼淚的?!逼拮涌粗?,莞爾一笑,并撫摸著的他臉頰說:“只要你能記住我一輩子就夠了,這樣就夠了,還有,照顧好我們的孩子?!?p> 足夠了,都足夠了。
“好啦?!卑倮镲L(fēng)也起身,“我們還有戲要拍呢,走吧?!?p> “嗯?!?p> ……
(“我們這樣拋下他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惠子,我真的不知道,這些路必須由他自己去選擇,我們幫不了什么忙。而且他走到這也是我們害的,但是……我們別無選擇……好了,我們該走了,他的路該自己去選擇”)
如果不是那個包裹,如果不是自己的執(zhí)意,什么也不會發(fā)生,什么也不會……
也許……